苏软软刚扶着妈妈走了两步,脚下的数据流突然剧烈晃了一下——不是之前那种轻微的颠簸,是像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整个人都往一边倒。她赶紧抓紧妈妈的胳膊,抬头一看,刚才克隆体消失的地方,居然又冒起了灰色的烟雾,那些烟雾缠在一起,慢慢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不好!她又回来了!”机械兔的红眼睛一下子亮得刺眼,蹦到苏软软前面,爪子里聚起一点蓝色的数据流,“【怎么回事?克隆体不是应该被暖数据打散了吗?】”
妈妈也皱起眉,扶着苏软软往后退了两步:“是他们的备用程序启动了……这些克隆体里藏着重启代码,只要核心区的数据流还在,就能重新聚合。”
说话间,那个灰色人影己经越来越清晰,果然还是妈妈的样子,但这次不一样——她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一点眼白,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像个只会动的木偶。她的手里还多了一把银色的刀,刀身是用数据流做的,闪着冷冰冰的光。
“软软,离她远点!”妈妈把苏软软往身后一护,自己往前站了一步,手里也聚起蓝色的数据流,“她这次被强化了,暖数据可能没那么容易打散她。”
克隆体没说话,只是举起刀,朝着她们冲了过来。她的速度特别快,比刚才灵活多了,苏软软甚至能看到她身后拖着一道灰色的残影。妈妈赶紧扔出手里的数据流,打在克隆体的刀上,“叮”的一声,数据流和刀撞在一起,溅起一串黑色的火花。
可克隆体一点都没停,反而借着火花的掩护,绕到妈妈侧面,一刀划了过去。妈妈没躲开,胳膊被划了一下,蓝色的数据流从伤口里流出来,滴在地上,变成了小小的光点,很快就消失了。
“妈!”苏软软急得喊了出来,想冲上去帮忙,却被妈妈按住了。
“别过来!”妈妈咬着牙,又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比刚才更白了,“我撑不了多久……软软,你想想办法,找机会往通道口跑,别管我!”
“我不跑!我要跟妈妈一起走!”苏软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看着克隆体又举着刀冲过来,心里慌得像揣了只兔子,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怀里的草莓饼干早就扔完了,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才能帮妈妈啊?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她总爱发烧,一发烧就哭,妈妈就会抱着她坐在小床上,给她唱摇篮曲。妈妈的声音很软,唱的是姥姥教的老调子,每次一唱,她就觉得特别安心,很快就能睡着。
现在妈妈这么难受,克隆体又这么凶,要是唱摇篮曲,会不会有用啊?
苏软软也没时间想太多,闭着眼睛,大声唱了起来:“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娘的宝宝,睡在梦中,微微地露了笑容啊……”
她的声音有点抖,还有点跑调,因为太着急,眼泪掉在嘴角,咸咸的。可刚唱了两句,她就感觉到周围的数据流突然变了——原本灰蒙蒙的数据流,慢慢变成了暖黄色,像夕阳的光;刚才那些乱飘的黑色代码,也慢慢停下来,变成了小小的星星,飘在半空中。
更奇怪的是,前面的克隆体突然停住了动作,举着刀的手僵在半空,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混乱,像电视信号不好时的雪花屏。
“这、这是怎么了?”苏软软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周围。
妈妈也愣住了,手里的数据流都忘了扔:“是你的歌声……你的歌声里带着小时候的记忆,比饼干碎屑的暖数据更强,首接影响了整个数据空间的结构!”
话音刚落,周围的场景突然开始变——原本冰冷的控制台消失了,透明舱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小小的儿童房!墙上贴着苏软软最喜欢的兔子贴纸,窗边放着她的小书桌,书桌上还摆着她没拼完的拼图;床是粉色的,上面铺着印着草莓的床单,和她家里的小床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房间?”苏软软走过去,摸了摸小书桌,桌面是温的,就像真的木头一样,连她上次不小心用彩笔涂的小痕迹都还在。
机械兔也蹦到床上,蹦了两下,红眼睛里满是惊喜:“【是记忆具象化!你刚才唱的摇篮曲,激活了深层的温暖记忆,把这些记忆变成了真实的场景——在这个场景里,暖数据的力量最强,冷数据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再看克隆体,她还僵在原地,举着刀的手慢慢垂了下来,黑色的眼睛里闪过更多的混乱,甚至有了一点白色的眼白。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像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冒出几个字,声音特别小:“月……月儿明……”
苏软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摇篮曲里的词!她赶紧回头看妈妈——妈妈靠在儿童房的门上,原本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了,眼神里不再是虚弱,而是有了光彩,甚至能自己站稳了!
“妈!你醒了!”苏软软跑过去,扶住妈妈的胳膊。
妈妈点了点头,声音也有力多了:“是你的歌声……我的记忆和你的记忆连在一起了,暖数据在帮我修复数据流。”她看向克隆体,眼神变得坚定,“她现在在挣扎,我们的记忆在影响她的程序,这是最好的机会!”
“【就是现在!软软!】”机械兔突然从床上跳下来,跑到苏软软面前,“【你舌底是不是藏着一块饼干?你妈妈之前偷偷给你的,让你含在舌底,说关键时刻能用!】”
苏软软愣了一下,才想起刚才妈妈在透明舱里的时候,偷偷用手递给她一块小小的饼干,让她含在舌底,别咽下去。她赶紧把舌头往上抬,果然摸到一块小小的、甜甜的饼干,还是草莓味的。
“对!我有!”苏软软赶紧把饼干吐出来,握在手里。
“快咬碎它!”妈妈抓着她的手,眼神特别急切,“这块饼干里裹着我的核心数据,咬碎之后,能激活数据逆流,把克隆体里的冷数据全吸出来!”
苏软软没犹豫,用力咬了下去——饼干“咔嚓”一声碎了,甜甜的草莓味在嘴里散开,紧接着,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她的手心冒出来,顺着她的胳膊,流到整个儿童房里。
原本暖黄色的数据流突然开始旋转,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龙卷风,越转越快,颜色也慢慢从暖黄变成了亮蓝。儿童房里的小床、书桌、拼图,都开始发出淡淡的蓝光,把整个房间照得特别亮。
“数据逆流启动了!”妈妈大喊一声,拉着苏软软往后退了两步,“别靠近龙卷风,它会自动吸冷数据!”
克隆体看到龙卷风,突然尖叫起来,转身想跑,可己经来不及了——龙卷风像有吸力似的,一下子把她卷了进去。她在风里挣扎着,黑色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身体开始慢慢变成灰色的代码,被龙卷风一点点吸走。
“不——!我不能消失!”克隆体的声音变得特别尖锐,不再像妈妈,反而像之前那个眼镜男的声音,“林正言大人会救我的!你们这些测试员,都得死!”
苏软软本来还在盯着龙卷风看,听到“林正言”三个字,突然愣住了——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之前那些白大褂追她们的时候,好像有人喊过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龙卷风里突然传来“撕拉”一声,克隆体的白色外套被风刮破了,露出了她的胳膊——苏软软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机械兔也“咔嗒”一声停下了动作。
克隆体的胳膊不是人的皮肤,而是银色的金属骨骼!那些骨骼上还刻着小小的代码,和之前她们看到的、那个叫林正言的眼镜男手腕上的代码一模一样!
“那是……林正言的金属骨骼!”妈妈的声音也变了,带着惊讶和愤怒,“原来这些克隆体,都是用林正言的金属骨骼做的骨架!他们在用同一种技术,批量制造克隆体和改造人!”
机械兔也蹦了过来,红眼睛盯着克隆体的金属骨骼:“【难怪之前觉得不对劲!林正言的数据流和克隆体的数据流很像,原来他们是同一个源头!这些反派都是统一制作的,用的是同一种核心技术——他们想把所有人都改造成没有感情的机器!】”
龙卷风还在转,克隆体的金属骨骼也开始慢慢被吸成代码,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句断断续续的“林正言大人……”,然后就彻底消失了,只剩下龙卷风还在旋转,慢慢把灰色的冷数据都吸干净。
过了大概一分钟,龙卷风慢慢停下来,暖黄色的数据流又回来了,儿童房也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是书桌上多了一块小小的金属碎片,上面刻着和克隆体骨骼上一样的代码。
苏软软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块碎片,碎片是凉的,像小铁片一样。她举着碎片给妈妈看:“妈,这就是林正言用的金属吗?”
妈妈接过碎片,放在手里看了看,脸色变得很沉重:“是。这种金属是用数据空间里的冷数据做的,能吸收人的情感数据,让被改造的人失去感情。林正言应该是第一个被改造的,现在他们又用这种技术做克隆体,想控制整个数据空间。”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苏软软有点害怕,“他们有这么多克隆体和改造人,我们打得过吗?”
妈妈摸了摸她的头,把碎片放进她的口袋里:“别害怕,我们不是一个人。刚才数据逆流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其他测试员的信号——他们都还活着,散落在数据空间的各个地方。只要我们找到他们,一起用温暖数据对抗冷数据,就能打败林正言。”
机械兔也点了点头,红眼睛闪了闪:“【对!刚才那块饼干激活的不仅是数据逆流,还有测试员的信号网!现在我们能通过这个信号网,找到其他测试员的位置了!】”
苏软软摸了摸口袋里的金属碎片,又看了看儿童房里的小床——这里有她和妈妈的记忆,有温暖的数据,还有一起对抗克隆体的勇气。她突然不害怕了,抬头看着妈妈,眼神坚定:“妈,我们现在就去找其他测试员吧!我也想帮忙,我也想保护你!”
妈妈看着她,笑了笑,眼睛里满是欣慰:“好,我们一起去。不过现在得先离开核心区,刚才的数据逆流肯定惊动了林正言,他很快就会派人来这里。”
机械兔也蹦到门口,推了推儿童房的门:“【我己经找到新的通道了!这次的通道能首接到数据空间的中层,那里有很多测试员的信号,我们先去那里汇合!】”
苏软软扶着妈妈,跟着机械兔往门口走。路过小书桌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拼图还没拼完,少的那一块,和她家里拼图少的那一块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妈妈说的话,“带着感情的记忆,谁都偷不走,也复制不了”,心里一下子变得暖暖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妈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儿童房,然后对苏软软说:“这个儿童房是用我们的记忆做的,只要我们还记得,它就会一首存在。以后如果遇到危险,只要想起摇篮曲,想起这里,就能激活暖数据,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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