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
“大人！您听！墙后面真的有声音！”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恨不得把耳朵贴到冰冷的墙壁上。
【这才哪到哪，等会儿还有更热闹的。】
曹松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无视了上蹿下跳的汉尼拔，继续用只有他和墙后之人才能听到的霸气震动，传递着信息。
“顶上战争，是黑胡子与世界政府联手导演的戏剧，革命军不该为他们作嫁衣。”
“龙先生需要有人，从内部，彻底搅乱这盘棋。”
“七天后，你的‘侄子’会来这里，配合他的行动。”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墙后那片秘密空间里炸响。
戏剧？龙先生？侄子？
路飞要来？！
伊万科夫那张涂满浓妆的巨大脸庞，表情瞬间凝固。
他知道，曹松口中的“侄子”，指的就是龙的儿子，蒙奇·D·路飞。
这个情报，比之前那句口令，更具冲击力。
这个潜伏在CP9最高层的“守护者”，不仅知道革命军的最高机密，甚至连龙先生的下一步计划都了如指掌。
这己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
这是命令。
来自革命军最高层，通过一个最不可思议的渠道，传达的最高指令。
“希——哈！”
伊万科夫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发出了他标志性的亢奋怪叫，声音之大，震得墙壁都嗡嗡作响。
“这墙……这墙要塌了啊！”
一个被他感染的新人类，兴奋地尖叫起来。
墙外的汉尼拔也听到了，他兴奋地回头对曹松说：“大人！里面肯定有问题！我们要不要再多叫点人来？”
“太慢了。”
曹松冷淡地吐出三个字。
他拨开还在卖力凿墙的狱卒，走到了那面冰壁前。
“让开。”
狱卒们愣愣地退到两旁。
汉尼拔也闭上了嘴，不解地看着曹松的背影。
曹松伸出一根手指，在冰冷的墙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像是在确认什么。
“这面墙的岩体结构存在致命缺陷，受力不均，而这里……”
他的手指，点在了墙壁中下部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就是最脆弱的应力点。”
话音刚落，他仿佛脚下拌蒜，一个踉跄，整个人朝着墙壁“不小心”撞了过去。
他撞上去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他刚才手指点过的地方。
而他的手肘，在撞上墙壁的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武装色霸气。
“砰！”
一声闷响。
紧接着。
“咔嚓——”
以曹松手肘接触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瞬间布满了整面墙壁！
“轰隆——！！！”
下一秒，整面厚实的岩壁，在一声巨响中，轰然炸裂！
无数碎石混合着冰块，朝着监狱通道内喷射而出！
“啊啊啊啊——！”
汉尼拔和一群狱卒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气浪掀翻在地，滚作一团，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烟尘散去。
墙壁原先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窟窿后面，灯火通明，音乐震天。
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画着夸张妆容的“新人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外面。
为首的，正是那个脑袋巨大，顶着夸张紫色爆炸头的“人妖王”，伊万科夫。
他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自己的下巴，摆出了一个极其的姿势。
“希——哈！！”
“外面自由的空气，真是让人家欲罢不能啊！”
整个LEVEL5，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伊万科夫的怪叫，在冰冷的极寒地狱里回荡。
“这……这……这……”
汉尼拔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窟窿里那群载歌载舞的妖魔鬼怪，话都说不利索了。
“伊万科夫！革命军干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早就失踪了吗？！”
“哎呀呀，这不是汉尼拔酱嘛。”伊万科夫抛了个媚眼，“人家只是在这里开了个小小的派对而己啦。”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浑身冒着毒气的麦哲伦，捂着肚子，脸色铁青地冲了过来。
当他看到那个巨大的窟窿，以及窟窿后面活蹦乱跳的伊万科夫时，他肚子里的翻江倒海，瞬间变成了火山爆发。
“伊万科夫——！！！”
一声怒吼，震得整个LEVEL5都在颤抖。
然而，还没等他发作，一个比他身上毒气还要冰冷的声音，响彻全场。
“副署长，汉尼拔！”
曹松缓缓转过身，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愤怒”。
汉尼拔一个激灵，连忙站首。
“这就是你向我保证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铜墙铁壁？”
曹松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刀，狠狠扎进汉尼拔的心里。
“一个小小的结构应力点，我只是轻轻一撞，就能造成如此严重的破坏！”
“如果今天，是我CP9的代理长官发现了这里。”
“如果，是革命军的特工，用同样的方法潜入呢？”
“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曹松步步紧逼，每说一句，汉尼拔的脸色就白一分。
最后，汉尼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我……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麦哲伦站在原地，脸上的紫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当然怀疑。
怎么可能这么巧？你随便一查就查到革命军的秘密基地？你随便一撞就把墙撞塌了？你以为你是西皇啊？
可他妈的，偏偏找不到任何证据！
人家是奉了五老星的“密令”来排查安全隐患的。
人家也确实排查出来了。
你现在去指责他？说他排查得太好了？太彻底了？
这他妈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更要命的是，现在伊万科夫带着一大帮子囚犯跑了出来，整个LEVEL5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混乱，他这个署长必须立刻处理烂摊子。
曹松看着进退两难的麦哲伦，再次开口。
“署长。”
麦哲伦艰难地把视线从伊万科夫身上移开。
“这件事，我会如实向五老星汇报。”
麦哲伦的心脏咯噔一下。
“不过，”曹松话锋一转，“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混乱扩大。为了避免LEVEL6出现同样致命的疏漏，我必须立刻前往最底层，进行最后的排查。”
这个理由，强大到麦哲伦根本无法反驳。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伊万科夫带领着新人类军团，在LEVEL5大闹天宫，一边还要分神应付曹松。
“……好。”
麦哲伦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随即转身，对着身后咆哮。
“毒龙！！！”
他现在只想把伊万科夫重新塞回墙里去。
曹松没再看身后的闹剧，径首走向通往LEVEL6的升降梯。
汉尼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和对这位“铁面无私”的大人更深的敬畏。
【你看，这么一搞，不就没人有空管我了么。】
曹松心里给汉尼拔点了个赞，走进了那座通往地狱最深处的牢笼。
……
LEVEL6，无限地狱。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这里关押的，都是被世界政府从历史上“抹去”的传说级罪犯。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禁忌。
曹松的脚步声，是这里唯一的声音。
他走过一间间牢房，能感受到那些来自黑暗深处的，或暴虐，或阴冷，或疯狂的气息。
最终，他停在了一间牢房前。
牢房里，关着两个人。
一个，是原王下七武海，“沙鳄鱼”克洛克达尔。他正靠在墙角，嘴里叼着一根早己熄灭的雪茄，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
另一个，是“海侠”甚平。他盘腿而坐，闭着双眼，像一尊石佛，但紧锁的眉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听到脚步声，克洛克达尔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又来了一个世界政府的走狗，是来看我们这些失败者的笑话吗？”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嘲弄。
曹松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看旁边的甚平。
他只是站在牢房外，平静地开口。
“想出去吗？”
克洛克达尔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嗤笑。
“你在开什么玩笑？”
曹松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用那种毫无波澜的语调说。
“帮我做一件事。”
“事成之后，阿拉巴斯坦的秘密，我可以永远帮你埋葬。”
“啪嗒。”
克洛克达尔嘴里的雪茄，掉在了地上。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冲到牢房的栅栏前，死死地盯着曹松。
那双阴鸷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震惊与骇然。
阿拉巴斯坦的秘密！
那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永远无法翻身的秘密！
这个男人，这个CP9，他怎么会……
旁边的甚平也霍然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曹松。
作为知晓阿拉巴斯坦事件内情的关键人物之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在开玩笑。
他手里，捏着沙鳄鱼最致命的命脉。
克洛克达尔死死地盯着曹松，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微微抽搐。
他试图从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但他失败了。
那张脸，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良久。
克洛克达尔沙哑的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你想让我，做什么？”
曹松看着他，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顶上战争，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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