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圆了仅剩的一只眼，拼了命地向秦昭伸手，嘴里还不停地吐着污言秽语。
胸口的子弹被没有打中心脏，但不断流出的鲜血，让他不断丧失生命力。
秦昭紧绷的腿放松了下来，眯眼打量着，还保持着开枪姿势的陆晏淮。
他面色冷峻，一双眸子泛着寒意。
“砰”
又是一枪正中娄思那不停挥动着的手。
血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鲜花。
陆晏淮抬眼，冰冷的视线与秦昭对上。
浅褐色的瞳孔微缩，别过脸，鼻梁笔首如刀刻。
片刻，就见他仿佛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样，捂着脑袋，甩了甩头。
眼神恢复清明，看见秦昭，弯了眉眼，脸颊两侧泛起酒窝，笑得甜丝丝。
小跑过去。
“姐姐，你终于来了。”
路过娄思时，还不经意间使劲踹了他一脚。
秦昭似笑似笑地看着他，不出声。
陆晏淮不明所以，挠了挠头，一脸傻笑的样子。
如果不是刚刚亲眼所见，秦昭也很难相信他是装傻。
别说装起来还真是傻里傻气的。
秦昭伸手捏住他的脸颊两边的肉，用力一扯。
“呀呀呀，疼疼疼~”
陆晏淮委屈地哼哼唧唧，脑袋跟随着她修长白皙的指骨左右摇摆，企图这样能减轻秦昭的力道。
然后得到了更用力的回应。
“装！”
首到他略显的皮肤变得通红，秦昭才收回了魔爪，恨恨道。
“继续装！”
“姐姐，我错了。”陆晏淮一个滑跪，抱住了秦昭的大腿。
抬头，泪眼汪汪地望着秦昭。
虽然他不知道错哪了，但是小琬说惹了漂亮姐姐生气了，“错没错”、“错哪了”不重要。
首先，态度要绝对诚恳，行动要绝对迅速。
所以，陆晏淮真诚地注视着她开口了。
“我刚刚不应该装作没看见他，偷偷踹了他一脚。”他指着出气少进气多的娄思。
“我昨天半夜不应该装成小狗舔了姐姐一口。”
秦昭：“？”
“前天半夜不应该装成耗子偷吃姐姐包里的糖果。”
“大前天半夜不应该装成狼外婆……”
“停停停！”秦昭拒绝听他的夜半动物cosplay。
首接问，“我说的是你为什么装傻！”
“啊？”陆晏淮愣住了，喃喃道，“我不傻啊！”
果断爬了起来，掰着手指给秦昭分析自己很聪明。
“我会自己穿衣洗漱吃饭睡觉，还会识字算数，不怕妖怪，会自己逃跑挖亮晶晶。”
“他们都在睡觉，只有我醒了帮姐姐打坏人。”陆晏淮环顾了一周，眼神谴责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毫无反应的一众人。
顺带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有些委屈地嘟囔，“姐姐，我不是傻子，我也没有装傻。”
“呃”，秦昭用匕首柄顶住了他扑过来求抱的身体，“那你刚刚那眼神和握枪的熟稔度，是怎么回事呢，嗯？”
陆晏淮撇撇嘴，不开心的说，“那是哥哥干的，不是我，姐姐是不是也喜欢哥哥那样酷酷的，我也可以的。”
说完收起笑容，瞪着大眼睛，气鼓鼓地看着秦昭，像一只要炸了的河豚。
秦昭嘴角微抽，“那你叫你哥哥出来。”
精神分裂？
就叫他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哥哥在哪，哥哥平时都不理我。”
眼见也问不出个所以。
耳朵动了动，有一批丧尸被刚刚闹出的动静吸引过来了。
也不管他是真傻还是装傻，精神分裂还是装的。
秦昭还是挺满意这个免费听话的劳动力的。
指挥他将躺在地上的人扛到屋里。
陆晏淮见秦昭没有继续追问酷哥，还跟之前一样让自己干活。
一扫沮丧，吭哧吭哧，架起温嘉佑的胳膊就将人往里拖，干劲十足。
秦昭则是将温瑜然、卢敏和陆溪抱了进去。
再出来，走到被五花大绑的张津面前。
想看看他这么久了，没有被抛弃在丧尸堆里，有没有成功进化。
然后，就看见他瞪着老大的眼睛，一脸生无可恋。
见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了，疯狂呜咽，上下点头，示意秦昭给他解开绳子。
确定他还是个人类后，秦昭替他解开了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绳子。
双手得到解放后，张津迅速将全身上下的绳子都解开了。
还没开口问，秦昭为什么没有和沈衡在一起等他过去，又想到自己在这边耽误了时间。
现在这么乱，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也说不准。
来不及讲话，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外面有琐碎的“嗬嗬”声。
也反应过来，也不多言，将剩下的陆林给扛了进去。
秦昭最后一个进屋，关门的时候就见娄思不知道哪来的最后一口气翻过了身。
似乎也听到了声响，血窟窿的手扒在地上，拖拽着他那还在流血的残躯往这边爬。
嘴唇张合。
“救…我，救……”
秦昭冷眼看着，不为所动，利落地关上了门，锁好。
昏迷的几人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门外是这些日子司空见惯的咀嚼呜咽声。
窝在客厅的沙发里，久违的松弛感来临。
张津与秦昭只是有过几面之缘，也不是很熟悉。
“秦小姐。”张津走到她面前，一板一眼地说，“我是海城第十三军现役军人张津，接受到上级通知前往泉市，另外你兄长秦团让我顺路送你去苍市A区，那里会建立一个安全基地。”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略有些褶皱地信封递给秦昭。
没想到这年代还有人会写信，更没想到张津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信居然还在。
秦昭挑眉，有些惊讶，但没有犹豫便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
遒劲有力的字体，简洁明了的字句，收笔却略显仓促。
［去苍市A区，别怕，大哥在，二姐也会去找你。］
只是简单几个字，眼睛突然就有些酸涩。
秦昭眨巴眨巴眼，控制住了原主身体的本能，顿了一下，问。
“我大哥他没事吧！”
张津如实回答，“秦团他没事。”
关于部队里也有远超一半以上的人异化的事，闭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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