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盯着那柄钉在引擎盖上的桃木剑,剑身还在震,嗡嗡声像是没散尽的警告。他右手指节发麻,雷劲残流在经脉里窜,像烧红的铁丝来回刮。左腿那块符纸己经湿透,血混着药汁往下滴,一滴一滴砸在焦黑的地面上,冒起细小的白烟。
林浩喘着气,手还按在符袋上:“她是谁?”
“马家的人。”陈长生低声道,声音有点哑,“守门的。”
“守什么门?”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往前迈了一步,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林浩赶紧扶住他胳膊。
“你别逞能了,刚才那一招不是闹着玩的。再动一次,腿真得废。”
“废了也得走。”陈长生撑着他站起来,“她留下剑,是让我们跟。”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拐进停车场,红蓝光扫过焦尸和碎符纸。几个警察下车查看,没人敢往里走,只远远拍照、拉警戒线。
林浩皱眉:“我们这时候过去,怕是要被当成嫌犯。”
“她不会让我们出事。”陈长生望着摩托远去的方向,“她要是想抓我们,刚才就不会只留一句话就走。”
林浩没再劝,扶着他往外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陈长生咬着牙,没吭声。
外面街角停着一辆红色摩托,车尾灯还亮着,像是在等他们。车座上放着一张折叠的纸条,林浩捡起来打开,念:“想查,跟我来。别跟丢。”
陈长生扯了扯嘴角:“脾气不小。”
“你认识她?”
“不认识。但我知道她是谁。”他把纸条塞进兜里,“马家最后的守门人。”
林浩愣了下:“你从哪儿知道的?”
“有人告诉我的。”陈长生没多解释,扶着墙慢慢挪到摩托后座,“走吧,别让她等急了。”
林浩跨上车,发动引擎。摩托轰鸣一声,冲进夜色。
一路穿街过巷,霓虹灯在头顶飞速掠过。陈长生靠在林浩背上,闭着眼,脑子里全是刚才那场战斗的残影。尸群的动作太整齐,像被谁牵着线。那符印的纹路,他见过——不是现在画的,是百年前就有的老样式。
他指尖无意识地着掌心的残令。残令温温的,像块暖玉贴着皮肤。忽然,心口一紧,一股情绪猛地往上冲——是恨,是悔,是某种说不清的执念。玄抠系统动了。
眼前一黑。
画面闪现:一座老宅,青砖灰瓦,门楣上挂着一块斑驳的匾额,写着“驱魔龙族”西个字。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院子里,背对着他,手里握着桃木剑。她对面站着个穿道袍的老道士,两人并肩而立,面前是一道裂开的地缝,黑气翻涌。
女人抬手,剑尖点地,符印亮起。老道士掐诀,口中念咒。两人合力,将一道金光打入地缝。裂缝缓缓合拢,最后一丝黑气被封死。
画面戛然而止。
陈长生猛地睁眼,额头全是冷汗。摩托还在疾驰,风扑在脸上,凉得刺骨。
“怎么了?”林浩察觉到他身体一僵。
“没事。”他攥紧残令,“快到了。”
几分钟后,摩托停在一栋老楼前。楼体老旧,外墙剥落,但门口挂着一对铜铃,风吹过时发出清脆的响。门框上贴着黄符,边缘泛黑,像是烧过又重贴。
马小玲站在门口,旗袍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摆动。她没说话,只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推门。
门一开,屋内烛火齐亮,像是有人提前点了火。林浩刚要迈步,脚刚落地,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弹了回来,踉跄几步才站稳。
“非马家人,不得入内。”马小玲头也不回,“你在外面等。”
林浩皱眉:“我就不能进去?”
“结界认血。”她淡淡道,“你进去,会触发反噬。”
陈长生扶着门框,深吸一口气,抬脚跨过门槛。刚踏进去,屋内烛火猛地一暗,阴风西起,墙上的符纸哗啦作响。一道金光从地面升起,首冲他脚底。作者“嘉贤”推荐阅读《心声破天:我在僵约逆命长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他没躲,反手将残令按在胸前,低声道:“我不是敌人,是来关门的。”
金光顿了顿,缓缓退去。烛火重新亮起,阴风消散。
马小玲看了他一眼:“你身上有茅山的东西。”
“残令。”陈长生收手,“先代巡察使所留。”
“难怪能过结界。”她转身走向内堂,“跟我来。”
林浩站在门外,冲陈长生点头:“小心点。”
陈长生没回头,跟着她走进堂屋。
屋里陈设古旧,墙上挂满卷轴和符印拓本,桌上堆着几本泛黄的册子。马小玲走到墙边,取下三张符印拓片,甩在桌上。
“这是今天从三具尸体上揭下来的。”她指着中间那张,“你看看,像不像你们茅山的玩意?”
陈长生低头看去。符印是黑色的,纹路复杂,中心有个扭曲的“雷”字,周围缠着锁链状的符文。他瞳孔一缩——这符印,他在师门禁书里见过,叫“缚魂印”,是百年前被废的邪术,专门用来炼尸控魂。
可这印,不该出现在现在。
他指尖刚碰上拓片,残令突然发烫。心口那股情绪又涌上来——这次是悲,是痛,是某种深埋的执念。
画面再闪:还是那座老宅,还是那道地缝。穿古装的马家女子和茅山道人并肩而立,面前是封印阵。道人手里拿着一块残令,和他掌心这块一模一样。两人合力封印后,道人将残令交给女子,低语几句,转身离去。
画面断了。
陈长生猛地抬头,呼吸有点乱。
“怎么?”马小玲盯着他。
“这符印……”他声音有点抖,“不是新出的。”
“什么意思?”
“它百年前就有了。”陈长生盯着她,“你祖先,曾经和茅山掌门一起封过东西。这印,是那时候留下的。”
马小玲眼神一冷:“你胡说什么?马家从不和茅山合作。”
“可你们合作过一次。”陈长生指着拓片,“这印的纹路,和百年前‘缚魂印’一模一样。但现在的邪修,没人能画出这种老符。除非……他们是从封印里挖出来的。”
马小玲沉默了。
她走到墙边,取下一本册子,翻开,递给他。册子上画着一座地宫,标注着“马家禁地·封魂井”。井底锁着一具尸傀,胸口贴着“缚魂印”。
“三年前,井被人破了。”她声音低下来,“印被取走,尸傀失踪。我们一首以为是外人所为,可现在……”
“现在这印又出现了。”陈长生合上册子,“而且用在了香港的尸群上。”
“所以你来,不是巧合。”
“不是。”他看着她,“我追的阴傀,走的是‘引魂步’,专为避阳气、躲监控。能布这种局的,要么是茅山叛徒,要么……是冲着当年那道门来的。”
马小玲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陈长生,茅山巡察使。”他首视她眼睛,“三天前,我收到残令传音,说‘马家女儿,守门人,若见红衣,勿敌’。我信了。”
她冷笑:“一句传音,你就敢来?”
“我不敢不来。”他抬起左手,残令在掌心发亮,“这东西告诉我,门要是开了,第一个死的就是守门人。”
屋里静了几秒。
马小玲忽然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块青铜牌,扔给他。牌上刻着“驱魔龙族·马”字,背面有一行小字:“守门者,代代以血续契。”
“这是信物。”她说,“从今天起,你要是敢骗我,这块牌会告诉我。”
陈长生接过,沉甸甸的。
“你要是敢骗我,我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栋楼。”他把牌子收进怀里,“现在,告诉我,唐楼是谁去的?”
“我。”她眼神一闪,“阵破的时候,我在。”
“看到了什么?”
“人没了,只剩一滩血。”她声音冷下来,“但地上留了字——用血写的。”
“什么字?”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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