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若真如此，七国之乱，恐将不远！请父皇三思！”
他没有做任何假设，也没有提出任何方案。
而是用最坚决的态度，再次重复了自己的核心观点。
藩王拥兵，就是取乱之道！
绝不可行！
“请父皇三思！”
朱樉深深一拜，将头埋下。
摆出了一副“臣宁死亦不改其志”的架势。
大殿再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这一次，朱元璋久久没有开口。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如同重锤，敲在朱樉和朱标的心上。
其实，朱樉说的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
作为一个把历朝历代兴亡史都快翻烂了的皇帝。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分封制的弊端。
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大明初立，根基未稳。
北有残元，虎视眈眈；
内有诸多手握重兵的开国将领。
这些将领，今天是他朱元璋的肱股之臣，可明天呢？他死后呢？
太子朱标，仁厚有余，威势不足。
最关键的是，他的武道天赋平平。
终其一生，恐怕也难以企及那镇压天下的至高境界。
一个不够“能打”的皇帝，如何去震慑那些骄兵悍将？
所以，他才想出了分封藩王之策。
用自己的儿子，去取代那些异姓将领，镇守天下要冲。
血脉，总比外人要可靠吧？
可今天，朱樉的话，却将这层温情脉脉的面纱，彻底撕开。
是啊，血脉，真的可靠吗？
汉景帝与刘濞，不也是叔侄？
唐太宗李世民，不也是亲手杀了兄弟？
权力，才是世间最可怕的毒药。
他的心中，第一次对自己的这个制度，产生了深深的动摇。
既想用儿子们来巩固朱家的江山。
又怕儿子们会成为颠覆江山的最大隐患。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思绪纷乱之间，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
想起了一个尘封己久，却无比疯狂的提议。
那是刘伯温，在一次密谈中，向他提出的最终解决方案。
“斩龙脉，断天途！”
刘伯温的原话，仿佛又在他耳边响起。
斩断天下龙脉，让这方天地的灵气走向末法。
从此以后，江湖之上，再也无法诞生万象境的大宗师！
到那时，武者的个人伟力，将再也无法凌驾于王权之上。
朝廷，只需凭借百万兵戈，便可横扫一切，稳固江山，传至万世！
这是一个何等宏大，又何等恶毒的计划！
逆天而行！
一旦实施，必将引来天地震怒，承受难以想象的天地反噬。
更何况，此举等同于与天下所有武者为敌。
断绝了他们通往至高境界的希望，那份滔天怨气，足以动摇国本。
所以，他当初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将这个提议压了下来。
风险，太大了。
可现在……
朱元璋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捉摸不透的儿子。
又想了想自己那个仁厚的太子。
他的内心，再次陷入了天人交战。
或许……刘伯温的法子，才是唯一的一劳永逸之策？
大殿内的死寂，被一声轻微的停顿打破。
朱元璋那只在龙椅扶手上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
那如同催命鼓点般的“笃笃”声消失。
朱标和朱樉的心头压力骤然一轻，却又提起了更高的戒备。
皇帝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斩龙脉，断天途……”
这个疯狂的念头在朱元璋的脑海中盘旋了一圈。
最终还是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时机未到。
风险太大。
此事，需从长计议。
他抬起头，目光在朱标和朱樉的脸上缓缓扫过。
一个仁厚，一个刚猛。
一个守成有余，一个……锋芒毕露，让他捉摸不透。
“藩王之策，今日暂且不议。”
朱元璋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樉儿说的，有几分道理。此事关乎国本，咱不能草率。”
朱标闻言，暗中松了一口气，。
朱樉则依旧低着头，没有言语。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只要老朱心中的那个结没有解开。
分封之事，就永远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剑。
“如今天下初定，西海未平，北元余孽依旧在漠北窥伺。”
朱元璋的话锋一转，带上了一丝冷意。
“更何况，就算咱想让你现在就藩。
也要问问，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答不答应！”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朱樉心中一动，猛然抬头。
“父皇，您的意思是……”
“哼。”
朱元璋重重地哼了一声。
“昨日行刺你的刺客，己经查明了。”
“是天命教的妖人！”
天命教！
朱樉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是一个近年来在民间悄然崛起的秘密教派。
行事诡秘，教义蛊惑人心，没想到。
他们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敢在应天府行刺当朝亲王！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朱元璋的语气中，透出森然的杀机。
“就在昨夜，拱卫司与六扇门联手，己经将他们设在应天府的分坛，连根拔起！”
“咱己经下了旨意，通令全国，捉拿天命教教主单如玉，以及其麾下所有教众！”
“咱要让天下人都看看，敢动我朱元璋的儿子，是个什么下场！”
“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一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杀气腾腾。
朱樉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吗？
若是换了前世，或是换了任何一个普通人。
面对天命教这样的庞然大物，恐怕只能是寝食难安，日夜活在恐惧之中。
可现在，他什么都不用做。
他的父亲，大明朝的开国皇帝，只用一句话。
一道旨意，就为他掀起了一场席卷天下的复仇风暴。
这种感觉，真他娘的爽！
“儿臣，谢父皇！”
朱樉再次深深一拜，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朱元璋看着他，脸上的杀气缓缓收敛，转而化为一丝复杂。
“起来吧。”
“昨日之事，你处置的不错。”
朱樉一愣。
处置的不错？
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
就是仗着皮糙肉厚硬扛了刺客几下，然后把人给锤死了。
这有什么好夸的？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朱元璋继续说道：“咱说的，不是你杀了刺客。”
“而是你在遇刺之后，第一反应是护住身边的百姓。”
“身为皇子亲王，有此仁心，有此担当，很好。”
朱樉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老朱看重的是这个。
作者“一码字就烦”推荐阅读《大明第一亲王：开局截胡张无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8U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