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油麻地的小餐馆里，暖黄的灯光裹着饭菜的香气，把靠窗的小桌笼得格外温馨。窗外挂着红灯笼，偶尔有烟花在夜空炸开，碎成漫天金粉，和餐馆里的欢声笑语叠在一起，竟让人暂时忘了会展中心上空还悬着黑色光柱，忘了即将踏入的历史夹缝有多危险 —— 这是凌砚秋特意选的地方，没有古董店的肃穆，没有战场的肃杀，只有最寻常的人间烟火气，适合一顿 “最后的年夜饭”。
“阿天，小心烫。” 凌砚秋把刚上桌的盆菜往石光面前推了推，夹起一块鲍鱼放进他碗里。石光捧着碗，眼睛亮晶晶的，却没先吃，而是看向桌角的玄光剑鞘 —— 剑鞘就靠在他身边，蓝光透过木质缝隙，隐隐和他的指尖相触，像在陪他吃饭。“师父，玄光也能‘尝’到菜味吗？” 石光戳了戳剑鞘，剑鞘轻轻颤了颤，像是点头，惹得他咯咯笑起来。
凌月眠坐在凌砚秋另一边，小手攥着凤凰荷包，把剥好的橘子瓣递到父亲嘴边：“爹，吃橘子，甜的。” 她的指尖还泛着淡淡的通灵白光，刚才在餐馆门口，她 “看” 到一只迷路的小猫，便用白光引它找到主人，此刻白光还没完全褪去，映得橘子瓣都泛着暖光。“爹，荷包上的凤凰好像更亮了，” 她把荷包举到灯前，“是不是爷爷在里面看着我们呀？”
凌砚秋接过橘子，指尖碰到女儿温热的手，心里一软，又有些发酸。他摸了摸荷包上的凤凰纹路，和胸口的凤髓玉玉佩轻轻碰了碰，发出细微的声响：“是，爷爷在看着我们，他也在吃这顿年夜饭呢。”
“我爹也在！” 坐在对面的小红龙突然举起筷子，碗里的年糕还沾着糖霜，“我刚才捏了捏龙气徽章，徽章热了一下，肯定是我爹感应到我们吃年夜饭，在超霸纪那边跟我们一起吃呢！” 他说着，夹起一大块年糕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补充，“我爹说，吃饭要热闹，不然龙气会冷，守护的时候就没力气啦！”
凌砚秋看着三个孩子的笑脸，喉间有些发紧。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每个孩子倒了杯温热的桂圆茶，自己却没喝，只是盯着杯底的桂圆，像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从领口摸出凤髓玉玉佩 —— 玉佩己经没有之前的冰凉，反而带着一丝他体温的余温，这是生命力快要耗尽的征兆，但他没说，只是把玉佩轻轻放在凌月眠面前。
“南南，这个给你。” 凌砚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这是凤髓玉，里面藏着爷爷的善念，还有你苏语棠姑姑的通灵之力。你能听懂祖先的话，以后就由你带着它，守护南宫家的故事，也听听爷爷和姑姑想对你说什么。”
凌月眠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拿起玉佩，玉佩刚碰到她的指尖，就泛起点点红光，和她荷包上的凤凰纹路完全重合，像是两块本该在一起的东西，终于找到了彼此。“爹，玉佩在跟我说‘别怕’，” 她把玉佩贴在胸口，“还说要我好好保护石光哥哥和小红龙哥哥，就像姑姑保护爷爷一样。”
凌砚秋点点头，转头看向石光。石光似乎察觉到什么，放下筷子，握紧了身边的玄光剑鞘：“师父，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阿天，” 凌砚秋的目光落在玄光剑鞘上，剑鞘的蓝光突然亮了亮，像是在呼应他的话，“玄光剑以后就交给你了。它认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强，是因为你心里有‘守护’，有‘家’—— 这是我爹当年没做到的，也是我希望你能记住的。”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怅然，“我爹这辈子，为了守护玄网，活得太孤独了，连一顿安稳的年夜饭都没吃过。你以后用玄光剑，不要学他，要记得回家，记得有人在等你，不要一个人扛所有事。”
石光用力点头，眼眶有点红，却没哭，只是把玄光剑鞘抱得更紧：“师父放心，我不会让玄光孤单的，也不会让自己孤单。我会带它回家，带南南妹妹和小红龙哥哥一起回家。”
小红龙也放下碗，凑过来拍了拍石光的肩膀：“还有我呢！超霸纪也是家，以后我们打完天魔，我带你们去超霸纪吃龙气年糕，比这个还甜！”
凌砚秋看着孩子们，忍不住笑了，刚想再说什么，胸口却突然一阵发闷，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指尖掠过嘴角，藏住了那丝淡红。石光最先发现，连忙递过茶杯：“师父，你是不是不舒服？喝口茶暖暖。”
“没事，” 凌砚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压下喉间的腥甜，“就是有点累，歇会儿就好。” 他不想让孩子们担心，便转移话题，夹起一块鱼丸放进凌月眠碗里，“南南多吃点，待会儿我们去看烟花，好不好？”
凌月眠立刻点头，把鱼丸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好！还要带着玉佩一起看，让爷爷也看烟花！”
一顿饭吃了很久，首到餐馆快打烊，老板笑着送他们出门，还塞了袋糖年糕，说 “过年要甜甜蜜蜜”。走在灯影里，凌月眠牵着石光的手，小红龙在旁边蹦蹦跳跳，说着去历史夹缝要怎么用龙气帮大家，凌砚秋跟在后面，看着三个孩子的背影，胸口的凤髓玉虽然依旧温热，却像是在悄悄传递着什么。
就在这时，石光身边的玄光剑鞘突然轻轻颤了一下，蓝光变得有些急促。小红龙的龙气徽章也热了起来，他摸了摸徽章，脸色突然变了：“不好，历史夹缝的入口有动静，恐惧聚合体好像在试探防护罩！”
凌砚秋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会展中心的方向 —— 虽然看不见黑色光柱，但空气中那股熟悉的魔性气息，己经悄悄漫了过来。他握紧凌月眠的手，又拍了拍石光的肩膀，眼神变得坚定：“走吧，该出发了。这顿年夜饭，我们没白吃，以后不管在哪儿，都要记得今天的味道，记得要回家。”
凌月眠把凤髓玉玉佩攥得更紧，石光握住玄光剑鞘，小红龙摸了摸龙气徽章，三个孩子跟在凌砚秋身后，朝着会展中心的方向走去。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一道小小的屏障，在夜色里，朝着即将到来的决战，一步步走去。而玄光剑的轻鸣，凤髓玉的微光，还有龙气徽章的暖意，都在悄悄告诉他们：不管前面有多难，他们都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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