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次元战阵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炎狱的赤龙虚影己经透明得能看见背后的黑暗,龙气长枪上的光纹像被潮水冲刷的沙画,一点点褪色;机械姬?零的量子炮不再发出蓝光,左臂的机械体甚至开始剥落细碎的光点,她试图重新凝聚能量,指尖却只冒出几缕微弱的电光;铁擎的裂地斧斜插在虚空中,斧刃上的破界之力几乎消散,他的虚影每一次抵挡魔镜残片的黑气,身体就会透明一分 —— 小红龙的龙气献祭虽为众人争取了时间,却终究抵不过新天魔与虚无魔镜残片的双重侵蚀。
“战阵撑不了多久了!” 石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死死攥着玄光剑。剑身的蓝光与战阵的红光遥相呼应,却只能勉强护住三人周身三尺之地。黑暗中不断有细碎的 “恐惧因子” 飘来,像黑色的萤火虫,一碰到光罩就化作冰冷的触感,钻进人的脑海 —— 石光刚才就被缠上一次,瞬间闪过 “玄光剑断裂” 的幻象,吓得他差点松开剑柄。
凌月眠躲在石光身边,凤髓玉玉佩的红光比之前更亮,却带着一丝不稳定的跳动。她的通灵白光己经延伸到黑暗深处,却只能 “听” 到无数细碎的哭泣声:有苏语棠献祭时的呜咽,有姬发李世民消散前的叹息,有超霸纪战士战死时的嘶吼 —— 这些都是被新天魔吞噬的 “遗憾之声”,是它用来滋养恐惧的养料。“爹,它在变强。” 凌月眠的脸色苍白,指尖的白光开始闪烁,“玉佩说,它吸收了魔镜残片的力量,现在能‘看见’我们所有害怕的事。”
凌砚秋没有说话,只是握紧玄光剑,朝着黑暗深处望去。他能感觉到,一股比新天魔更冰冷、更庞大的气息正在逼近 —— 不是新天魔本身,而是它背后的虚无魔镜残片。残片的黑气己经与新天魔的气息融合,形成一道扭曲的黑色光带,像一条毒蛇,缠绕着黑暗,缓缓向他们爬来。
就在这时,黑暗突然 “沸腾” 起来。无数黑色的 “恐惧因子” 不再零散飘来,而是汇聚成一道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道人形轮廓缓缓浮现 —— 不是之前的魔化傀儡,也不是黑色大手,而是一道由无数细碎黑影组成的虚影:有的黑影是孩童害怕失去父母的模样,有的是战士害怕战败的模样,有的是守护者害怕无力的模样…… 这些都是来自各个时空、各个未选时间线的 “纯粹恐惧”,此刻被新天魔凝聚在一起,化作它的真身。
“终于肯出来了吗?” 凌砚秋举起玄光剑,蓝光暴涨,照亮了新天魔的轮廓。他能清晰地看到,新天魔的 “身体” 里,不时闪过熟悉的画面:终南山上凌苍澜魔化的背影,天津教堂里苏语棠被魔火灼烧的场景,挪威冰川下玄网束缚的父亲…… 这些都是他心底最深的恐惧,被新天魔一一揪了出来,摆在他面前。
“恐惧,多美妙的东西啊。” 新天魔的声音不是单一的,而是无数道声音重叠在一起,有的稚嫩,有的苍老,有的愤怒,有的绝望,“你怕 —— 怕你父亲永远无法恢复神智,永远是那个见人就杀的魔;你怕 —— 怕石光和凌月眠会像苏语棠一样,为了救你而献祭;你怕 —— 怕姬发、李世民、小红龙的牺牲都是徒劳,最后所有人都会消失,只剩你一个人,像凌苍澜一样,孤独地活上千年。”
每说一句话,新天魔的轮廓就清晰一分,周围的黑暗中,开始浮现出更多的幻象:
—— 幻象里,凌苍澜彻底魔化,噬魂魔剑刺穿了凌砚秋的胸口,嘴角挂着狰狞的笑:“我早说过,我们父子终会刀兵相向。”
—— 幻象里,石光为了保护凌月眠,被魔镜残片的黑气吞噬,玄光剑掉在地上,蓝光一点点熄灭:“师父,我…… 我没守住玄光剑。”
—— 幻象里,凌月眠的通灵术失控,被无数遗憾之声淹没,凤髓玉玉佩碎成粉末,她的身影渐渐透明:“爹,爷爷…… 我听不到你们的声音了。”
“你看,这就是你守护的结局。” 新天魔的声音带着嘲讽,幻象越来越真实,甚至能感觉到胸口的刺痛、玄光剑的冰凉、玉佩破碎的触感,“你越是守护,就越会失去;你越是坚持,就越会痛苦。不如放弃吧 —— 放弃玄光剑,放弃守护,放弃所有人,这样你就不会再害怕,不会再痛苦。”
石光突然冲上前,玄光剑的蓝光劈向最近的一个幻象 —— 是石光自己被吞噬的画面。蓝光与幻象相撞,幻象瞬间破碎,化作无数黑色的 “恐惧因子”,却又很快重新凝聚成新的幻象。“你骗人!” 石光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却异常坚定,“师父说过,守护不是为了不失去,是为了在失去前,拼尽全力保护他们!就算会痛苦,就算会遗憾,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凌月眠也握紧凤髓玉玉佩,指尖的通灵白光突然变得稳定,甚至开始反向吞噬那些 “恐惧因子”:“我能听到爷爷的声音!他说‘恐惧是心魔,却也是成长的养分’!我还能听到苏语棠姑姑的声音,她说‘当年我献祭,不是为了让你放弃,是为了让你更勇敢’!” 玉佩的红光突然暴涨,与通灵白光交织,形成一道温暖的光带,将凌砚秋和石光护在其中。
凌砚秋看着身边的两个孩子,胸口的剧痛似乎减轻了不少。他想起当年在挪威,面对天尊的遗憾之镜,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遗憾是生命的一部分,没有遗憾,就没有真正的守护。” 他又想起在广岛,炎狱笑着说:“守护的意义,不在永恒,在你曾为它拼过命。” 这些声音像一道光,驱散了新天魔带来的恐惧。
“你错了。” 凌砚秋举起玄光剑,蓝光与石光的剑气相合,与凌月眠的光带交织,形成一道三色光柱,首首地冲向新天魔的轮廓,“我怕失去,所以我会更拼尽全力保护他们;我怕痛苦,所以我会更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刻;我怕孤独,所以我会把守护的信念传给阿天,传给南南,传给更多人 —— 这样,就算我消失了,守护也不会停止。”
三色光柱撞上新天魔的轮廓,无数 “恐惧因子” 瞬间沸腾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新天魔的轮廓开始扭曲、破碎,那些被它揪出来的恐惧幻象,也像泡沫一样消散。“不 ——!” 新天魔的声音变得尖锐,“你怎么可能不怕?你怎么可能不痛苦?所有人都怕!所有人都痛苦!你只是在自欺欺人!”
“我不是自欺欺人。” 凌砚秋一步步走向新天魔,玄光剑的蓝光照亮了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坚定,“我承认我怕,但我不会被恐惧控制;我承认我痛苦,但我不会因痛苦放弃。这就是‘守护’的意义 —— 不是没有恐惧,是带着恐惧,依旧选择前进。”
就在新天魔的轮廓即将彻底破碎时,黑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虚无魔镜残片的黑气突然暴涨,像一只巨大的手,猛地抓住了新天魔的轮廓,将那些即将消散的 “恐惧因子” 重新凝聚起来。新天魔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比之前更冰冷、更庞大:“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太天真了!我吸收了虚无魔镜的力量,我就是所有未选时间线的恐惧本身!你能对抗自己的恐惧,能对抗石光和凌月眠的恐惧,那你能对抗所有时空、所有生灵的恐惧吗?”
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浮现出无数道熟悉的身影:魔化的凌砚秋、蚀骨老魔的残魂、堕落战神的虚影、甚至还有被天魔吞噬的超霸纪战士…… 这些都是曾经让凌砚秋他们陷入困境的敌人,此刻都被新天魔的恐惧之力操控,朝着他们围了过来。
更可怕的是,虚无魔镜残片的中心,开始浮现出一道微弱的金色虚影 —— 那道虚影的轮廓,竟与当年的天尊有几分相似!虽然气息微弱,却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 “怨念”,仿佛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
“爹……” 凌月眠的通灵白光开始颤抖,凤髓玉玉佩的红光也变得不稳定,“镜子里…… 有天尊的气息!它还没死!”
石光握紧玄光剑,挡在凌月眠身前,剑身上的蓝光虽然坚定,却难掩他眼底的紧张:“师父,我们…… 我们被包围了。”
凌砚秋看着周围越来越近的敌人虚影,又看向魔镜残片中心的金色虚影,握紧了玄光剑。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新天魔没有被打败,反而变得更强,还唤醒了可能存在的天尊残魂。他们被困在黑暗中,前有新天魔和无数敌人幻象,后有即将破碎的跨次元战阵,而他的生命力,还在一点点流逝。
黑暗中,新天魔的笑声再次响起,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凌砚秋,你现在还觉得,你的守护有意义吗?你和你父亲一样,终究会被恐惧吞噬,终究会成为孤独的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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