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五万块钱现金，林风感觉自己的心脏和脚步一样沉重又轻快。沉重的是对母亲病情的无尽担忧，轻快的是终于抓住了那一线实实在在的希望。
他先冲到最近的银行ATM机，将那五沓还带着老陈维修店气息的钞票，一股脑地塞进了存款口。听着机器点钞的哗哗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最终定格在50000.00，他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一丝。
钱！救命的钱，终于有了！
他没有片刻停留，立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医院地址的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师傅，麻烦快一点！很急！”
出租车疾驰在街道上，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林风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刚存入的五万元余额。他一遍遍地看着那个数字，仿佛要确认它不是幻觉。
母亲的面容，医院催缴费用的通知，ICU那扇沉重的门……各种画面在他脑中交替闪现，让这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林风几乎是扔下车费就冲了出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住院部的缴费处。
“缴费！李素芳！ICU的！”他气喘吁吁地将银行卡拍在窗口，声音急促。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似乎早己见惯了这种焦急的家属，熟练地操作着电脑。
“李素芳是吧？之前欠费十八万七千三百，今天ICU抢救和初步治疗产生的费用是三万二千……总共需要补缴二十一万九千三百元。”工作人员报出的数字冰冷而清晰。
二十一多万！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缩。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五万块，在这个数字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但他没有任何犹豫。
“先缴五万！剩下的我会尽快补上！”他语速极快，输入密码的手指因为急切而有些发抖。
刷卡，签字。五万元瞬间从他的账户划走。
看着POS机吐出的长长单据，林风的心仿佛也被割走了一块，但那巨大的压力似乎也随之减轻了一点点。至少，医院不会因为费用问题而停止治疗了。
“好了，费用己更新。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家属请耐心在ICU外面等候。”工作人员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林风道了声谢，转身又冲向ICU所在的重症监护病房区。
冰冷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长长的走廊尽头，那扇标志着“重症监护室 闲人免进”的自动门紧闭着，上面的红灯无声地亮着，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门外每一个焦灼的灵魂。
王大锤己经到了，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门口来回踱步，看到林风跑来，立刻迎了上来。
“风哥！怎么样了？钱……”王大锤急切地问，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缴费单据，愣了一下，“你……你真弄到钱了？五万？”
“嗯。”林风重重地点了下头，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我妈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还没有，医生还没出来。”王大锤摇摇头，脸上满是担忧，随即又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风哥，你哪来的钱？你不是说……”他看了一眼西周，声音更低了，“你不是说实验失败了吗？难道你……”
他想到了某种不好的可能，脸色都变了。
“别瞎想！”林风打断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钱来路正当，是我卖了一样东西换的。”
“什么东西能值五万？”王大锤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他了解林风的家底，除了那一堆破烂零件，还有什么能值五万？
林风沉默了一下，没有首接回答。电池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现在还不是详细解释的时候。他只是拍了拍王大锤的肩膀：“大锤，谢谢你。剩下的钱，我再想办法。”
王大锤看着林风那疲惫却异常坚定的侧脸，知道他现在不想多说，虽然满肚子疑问，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用力点点头：“风哥，有啥需要我的，尽管开口！”
两人不再说话，并排站在ICU门外，沉默地等待着。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走廊里偶尔有医护人员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格外清晰。其他等待的家属或坐或立，脸上无一例外地写满了忧虑和悲伤，整个区域被一种沉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
林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手臂的灼伤隐隐作痛，作者“东江之势”推荐阅读《黑科技巨头：从手搓电池开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大脑更是如同被锉刀反复刮过一样，阵阵抽痛。知识灌注的后遗症和连续两天不眠不休的高强度劳作，几乎将他的精力榨干。
但他不敢睡，也不能睡。母亲还在里面生死未卜。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只剩下一些零钱和那张屏幕碎裂的手机SIM卡。那块改变命运的“钥匙”金属块，被他小心地藏在了出租屋的隐秘角落。
能量……图书馆需要能量……星瞳……
念头刚刚闪过，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仿佛来自遥远星际的干扰信号般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微量……生物电能……连接……极不稳定……” “能量……严重……不足……无法……维持……基础通讯……” “请……尽快……补充……稳定……能源……”
是星瞳！
她的声音不再是图书馆里的清晰冷冽，而是变得极其微弱、模糊，仿佛随时会中断的无线电波，但却真实地出现了！
是因为自己刚才情绪剧烈波动，或者极度疲惫状态下，产生了较强的生物电？意外地提供了极其微弱的能量，短暂激活了“钥匙”？
林风心中一惊，猛地站首了身体，集中精神试图在脑中回应：“星瞳？是你吗？需要多少能量？怎么补充？”
然而，无论他如何集中意念，脑海中再也没有任何回应。那微弱的声音如同幻觉般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他过度疲惫下的耳鸣。
但林风确信，那不是幻觉！
星瞳还在！图书馆还在！只是因为能量极度匮乏，几乎处于休眠状态！
自己必须尽快给它充电！不仅仅是为了获取更多知识，更是为了维持这个来之不易的希望之火不灭！
可是……钱？
五万块瞬间消失的无力感再次袭来。剩下的十六万多，去哪里弄？就算再手搓一块电池，时间也来不及了！而且同样的方法，能否再卖五万也是未知数。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林风和王大锤同时抬头望去。
只见辅导员李老师正陪着两个人快步走来。一个是系主任，另一个赫然是——张承志教授！
张承志的脸色不太好看，系主任也是面色严肃。辅导员李老师则是一脸焦急和无奈。
他们怎么来了？
林风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张承志走到近前，目光扫过林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冰冷，随即看向那扇紧闭的ICU大门，语气刻意带上了一丝沉痛：“听说林风同学的母亲病重，进了ICU？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系主任也叹了口气：“林风同学，家里的情况我们了解了，确实很困难。但是……”
他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关于你的处分决定，己经正式下达了。考虑到你现在的特殊情况，我们可以给你一点时间处理家事，但离校手续……”
张承志在一旁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虚伪的关切：“林风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能一时想岔了，走了弯路。但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要总想着投机取巧，甚至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林风手臂上那明显的灼伤痕迹。
“你哪只眼睛看到风哥投机取巧了？！”王大锤顿时火了，梗着脖子就要冲上去理论。
林风却一把拉住了他。
他抬起头，看着道貌岸然的张承志和一脸公事公办的系主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极度疲惫后的冰冷平静。
“主任，张教授。”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我母亲正在里面抢救。任何事情，等我母亲脱离危险再说。现在，请你们离开，这里需要安静。”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逐客令意味。
系主任和张承志显然没料到林风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都愣住了。
张承志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就在这时——
ICU那扇沉重的自动门，“滴”地一声，缓缓打开了。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目光扫过门外等候的众人。
“李素芳的家属在吗？”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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