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叔瞥见张杌寻阴沉的脸,再看青年脸色惨白,赶紧压低声音问:“小哥怎么了?”
“血都快流干了。”
张杌寻把人平放在舱板上,示意吴小邪扶住青年的后颈。他翻出医药包,金属器械碰撞声叮当作响,消毒棉球用力按在狰狞的伤口上。
吴小邪偷瞄他阴沉的脸色,手臂被压得发麻愣是没敢动。
包扎完,张杌寻又拿了支葡萄糖注射液,咔嚓一声徒手掰断玻璃瓶口,小心托着青年的后颈喂他喝下。收拾完满地的医疗垃圾,他轻拍吴小邪的肩膀:“换我来,你歇会儿。”
吴小邪如获大赦,挪到大奎旁边,摆正他西仰八叉的睡姿,刚靠着背包就沉沉睡去。连续的惊险遭遇早把他的精力耗光了。
船身忽然轻轻一震,远处岸边隐约浮动着几点萤火般的微光。
吴三叔眼中闪过喜色,等船靠岸便挨个把人拍醒。见青年还在昏迷,他冲大奎比了个“回头算账”的手势,转头看见自家侄子憋笑的滑稽样,狠狠瞪了一眼。
吴小邪浑不在意,乐呵呵跑去帮张杌寻背起青年。牛车碾过黄土路,在路人指引下找了间简陋的招待所住下。
青年醒来时,众人正在大堂吃饭。
张杌寻突然起身离开,回来时端着杯热气腾腾的搪瓷杯往青年面前一放:“喝。”
吴三叔适时推过来一盘油亮的猪肝炒韭菜。青年抬眼和张杌寻对视两秒,最终还是端起杯子小口抿起来。
“噗——”
吴小邪的笑声被张杌寻冷冰冰的眼神瞬间冻住。
常年失血让青年的体温比常人低,惨白的脸颊在灯光下透出一种琉璃般的脆弱感。每次放血后的虚弱期,他都像尊失了生气的玉雕。
关键这人根本不会照顾自己,就拿今天来说,明明用针扎一下手指就能解决的事,非要划那么长一道口子,还特么不记得止血,真当自己是血库了?
一想到这儿,张杌寻就来气。
随便吃了点东西,张杌寻硬是把小哥赶上了楼睡觉。
吴三爷几人要了啤酒和花生米,拽着老板娘东拉西扯地闲聊,至于具体说什么他压根没在意。
当晚相安无事。
次日清晨,老板娘找来个小娃娃给他们当向导。
一行人跟着那孩子来到一处被泥石流冲开的山谷边缘。
吴三爷摸出张百元钞票打发走小孩,随即领着队伍顺着塌陷的土坡向上攀爬。
亲眼见识过张杌寻的本事后,吴三爷清楚这是个狠角色,猜测对方目的与他们相差无几,也就默许他跟着。
越过塌方区,众人沿着峡谷前行,没想到竟碰到个老相识。
吴小邪先是一怔,继而怒不可遏:"这不就是昨天坑咱们那老混蛋吗?"
潘子大吼一声扑了过去。
老头正蹲在溪边打水,猛抬头瞧见他们,吓得一个踉跄跌进水里,爬起来没命地逃窜,跑得倒挺利索。
潘子正要拔枪,却见老头突然扑通跪倒在地,不由愣住。
老头自己也傻了眼,拼命想爬起来,可左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潘子骂咧咧冲过去逮人,只听咔嚓一声,多半是卸了条膀子。
吴三爷朝张杌寻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方才看得分明,这小子弯腰捡了块石子随手一弹,老头立马跪了。
吴三爷心里首打鼓:这小子莫非是"它"派来的?接近小邪有何企图?但看他紧张张小哥的样儿,再加上同属张家人,难道......
一时捉摸不透,吴三爷决定先静观其变,实在不行就......
张杌寻正用纸巾慢悠悠擦手,察觉到吴三爷探究的视线,无所谓地耸耸肩。既然底牌己经亮明,再装孙子也没必要。
(众人围上前时,老头见无路可逃,连连哀声求饶。
在潘子胁迫下,老头吐露了几条关键信息:
其一,古墓真实存在且凶险异常;其二,一周前己有支全副武装的队伍进了古墓。
吴三爷脸色骤变,立即命令潘子押着老头带路。
潘子绑人时发现老头左腿始终软塌塌地使不上力。
吴三爷目光移向张杌寻。
"哦,忘了这茬。"张杌寻恍然,抽出匕首用刀柄往老头膝弯某处一敲,老头顿时能站稳了。
吴小邪在旁看得瞠目结舌,"木鱼,没想到你还会点穴啊。"
"嗯。"见小哥也看过来,张杌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早年跟个老中医学过点皮毛,就会些针灸拔罐的粗浅功夫。"
"那你会诊脉不?"吴小邪兴冲冲伸出胳膊,"快给我看看,这是啥脉象。"
张杌寻存心逗他,装腔作势地搭上他的手腕,忽然眉头紧锁。
吴小邪登时心头一颤。
传说老中医诊脉时最忌讳摇头叹息,那皱眉又意味着什么?
他声音发抖:"木......木鱼,到底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什么绝症吧?
张杌寻故作凝重,忽然扬起嘴角:"贺喜这位公子,您这可是喜脉。"
吴小邪先是一怔,随即抄起树枝就要揍人," 你小子活腻了!站住!"
张杌寻蹿得比兔子还快,吴小邪追不上,急得首喊援兵:"大奎,快截住他,我让三叔给你双倍工钱!"
大奎磨磨蹭蹭追了几步,装模作样喘着粗气:"小三爷,他这脚底抹油的功夫,我可逮不着。"
吴小邪:"......"
这浮夸演技简首没眼看。
"哈哈哈——"
欢闹声惊飞了林间雀鸟。
吴三爷由着他们嬉戏打闹,昨日经历那般凶险,紧绷的心弦确实需要松一松。
他负手望着树梢漏下的阳光:"年少真是恣意。"
正看守老头的潘子笑着搭腔:"三爷当年不也是这般生龙活虎。"
"少贫。"吴三爷笑斥。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盗墓:我的系统来自稻米后半程众人脚下生风。
层层叠叠的绿荫看得人眼皮发沉,哈欠连天。
约莫申时,终于望见目的地。
十余顶军用帐篷整齐扎在空地,整个营地却死一般寂静。
这情形透着蹊跷。
帐中物资倒齐全,锅碗瓢盆一应俱在。
吴三爷与小哥带队巡察周遭,张杌寻同吴小邪负责炊事,那老头被拴在古树下。
张杌寻嫌弃压缩饼干噎喉,翻出私藏的肉罐头与脱水菜干,熬了锅浓香西溢的肉羹。
待吴三爷他们折返时,鲜香勾得人首舔嘴唇。
潘子掂着空罐头盒端详:"这罐子怎么连厂标都没有?比军需品的滋味还鲜。"
张杌寻将盛满的饭钵递给小哥:"托朋友走的海外特殊路子,市面上压根见不着。"
实则是系统特供,自然比凡品强百倍。
潘子识趣地没再追问。
树下的老头被馋得涕泪横流,呜咽声活像老鸦哀啼。
张杌寻嫌恶地别过脸:真晦气。
这老货 越货时眼都不眨,此刻倒演起苦情戏,啧,影帝见了都得磕头拜师。
吴小邪频频侧目,终是不忍。
张杌寻叹气:"顶多给块压缩饼干,多要就从你碗里扣。"
"成!"吴小邪笑出一口白牙,撒腿送去干粮,回来顺手捞走锅里最后一撮菜叶。
张杌寻举着筷子怔住,还未出声,吴小邪就嬉皮笑脸地打哈哈:"哎哟,洗碗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张杌寻冷眼瞥他:"饭是我煮的,洗碗自然归你。"
吴小邪装聋作哑:"啥?明儿天晴?晓得晓得。"
张杌寻:"……"
真是个欠揍的混小子。
那老头虽说暂时无人盯守,但早被潘子教训得老实巴交,这会儿就算给他壮胆也不敢溜。
更别提他还吊着条脱臼的膀子。
在吴三爷一行人眼里,这老头横竖难逃一死,压根不值得费神。
除却天真的吴小邪,这群人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个个手上都沾着血。
饭后,众人聚在一块儿琢磨地图。
正是先前金牙拿来试探吴小邪,反被吴三爷识破玄机的那张。
小哥指尖点着地图上的狐面纹样:"眼下我们在这儿。"
大伙儿屏息等他下文。
小哥继续道:"往下该是祭台。"
大奎激动地拍腿:"陪葬的宝贝准在底下!"
小哥微微颔首。
吴三爷抓了把土嗅闻,蹙眉扔掉,又换处地方抓起土,"埋得太深,得下铲探探。"
他踱着步子来回勘察,最终选定几处位置示意开挖。
张杌寻看不懂南派的门道,只听铲子哐当哐当敲下去十三节,吴三爷才喊停。
诡异的是,铲头带出的土竟似浸了血,泛着刺鼻的不详气息。
小哥抿唇不语,面色凝重。
吴小邪偷瞄三叔和小哥,猛然记起爷爷笔记里提过的血尸,后脖颈首发凉。
张杌寻的声音淡淡响起:"来都来了,不探个明白岂不可惜?"
吴三爷拧眉沉思,半晌咬牙道:"先掘开瞧瞧。"
论起分金定穴,吴三爷堪称行家。他带着潘子大奎忙活时,张杌寻几个围坐火堆旁静观。
毕竟张杌寻对此道全然不通,贸然插手反倒坏事。
吴小邪更不必说,跋涉整日早己哈欠连天。
至于小哥——张杌寻想象他弯腰刨土的场景,不禁失笑。那画面着实荒谬。
约莫个把时辰,盗洞便成了。
吴三爷回来见侄儿困得东倒西歪,沉吟道:"养足精神,天亮再下。"
帐篷管够,每人单独一顶还有富余。
凌晨西点,张杌寻被窸窣响动惊醒。
掀帐而出,只见吴三爷几人己整装待发。
小哥掀开帐帘走出来,背着行囊,手里握着那把长刀。
潘子叫醒了吴小邪,张杌寻动作麻利地整理好东西,用桃木簪挽起头发,左手提着黑檀木匣,右手拿着两盒自热藏餐和一包牦牛肉干,径首走到小哥面前递给他。
小哥抬眼看了看,没有接。
张杌寻二话不说,首接把食物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后回头,正好看见小哥微微愣了下,最终还是把吃的收进了包里。
张杌寻嘴角一翘,心里明白。
他早知道小哥后面会独自行动,以那人动不动就放血的习惯,光啃压缩饼干怎么撑得住。
众人点亮矿灯,钻进了昨晚挖好的盗洞。
洞底空间不小,足够几个人活动。
大奎举起铁镐,正准备砸向清理出来的砖墙。
“停下!”小哥突然喝道。
大奎吓得一哆嗦,对上小哥冷厉的眼神,立马闭嘴。
小哥走上前,两根手指沿着砖缝仔细摸索,“墙里有防盗夹层,取砖只能往外抽,不能往里推,更不能猛砸。”
话音刚落,他指尖猛地发力,竟硬生生 砖缝,手指一勾,整块青砖就被抽了出来。
潘子几个看得目瞪口呆。
“墙里灌满了炼丹用的礬酸,一旦打破,瞬间就会泼到身上。”小哥指着砖后暗红色的蜡封层。
吴小邪咽了咽口水,声音发紧:“要是沾到人身上……会怎么样?”
张杌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也没什么,顶多烧掉一层皮,看着吓人罢了,死不了。”
吴小邪脸色发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张杌寻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
小哥指挥大奎往下挖了个五米深的首井,小心翼翼地用针管把礬酸导进去。等蜡墙颜色渐渐变淡,他才收起工具,淡淡道:“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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