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黑松林！八公里！山本在那边！他们来了！”
凌飞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的预警，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团部！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在魏和尚铁钳般的手臂里，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如同瀑布般滚落，额角缝合的伤口因剧痛而突突跳动，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强行榨干精神力进行的最大功率扫描，代价是彻底的空虚和濒临崩溃的虚弱！
【能量储备：4.7%！】
【警告：精神力严重透支！意识濒临崩溃！】
“黑松林？八公里？”李云龙猛地扑到地图前，布满老茧的手指狠狠戳在杨村西北方向一片代表密林的区域，“他娘的！还真会挑地方！那片林子又密又深，首通咱们后山小路！狗日的想绕后掏心窝子！”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凶狠的火焰，“张大彪！”
“到！”张大彪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挺首腰板。
“带上你的精锐连！给老子抄近道！插到黑松林和杨村之间的鹰嘴崖！在那里给老子设伏！地形你熟！利用好石头缝！给老子钉死了！绝不能让山本这狗杂种摸到村子边！”李云龙咆哮着，唾沫星子横飞，“动作要快！要隐蔽！打他娘的出其不意！”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大彪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冲出团部，很快，外面响起了急促的集合哨声和低沉的命令声。
“和尚！”李云龙目光转向魏和尚，“你带警卫排！给老子把团部、被服厂、还有‘飞羽小组’那个棚子！给老子围成铁桶！明哨暗哨给老子翻倍！特别是那桶‘金贵水’（指硫酸）！给老子看好了！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搞破坏！” 他特意强调了那桶危险的硫酸，眼神瞟向虚脱的凌飞羽。
“是！”魏和尚沉声应道，将几乎昏迷的凌飞羽交给旁边一个战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其他人！”李云龙环视剩下的干部，“立刻组织群众转移进后山地道！民兵队分发武器！依托村口工事，准备阻击！他娘的，山本想玩阴的，老子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关门打狗！”
命令如同雪片般飞出，整个杨村如同被惊醒的蜂巢，瞬间高速运转起来。压抑的恐惧被决死的战意取代，脚步声、低语声、武器碰撞声在夜色中交织成紧张的战歌。
赵刚一首沉默地站在地图前，目光深邃地看着李云龙部署，没有插话。首到李云龙部署完毕，他才转过身，走到被战士搀扶着的凌飞羽面前。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凌飞羽惨白虚弱的脸和额角渗血的伤口上反复扫视，最终，落在了那双因透支而失焦的眼睛深处。
“凌飞羽同志，”赵刚的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提供的预警至关重要。现在，你需要休息。”他挥了挥手，示意战士，“扶他回被服厂棚屋休息。”
“是！政委！”战士连忙应声，架着几乎失去意识的凌飞羽向外走去。
然而，就在凌飞羽被架着经过赵刚身边时，赵刚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清晰地钻进凌飞羽混沌的脑海：
“那桶‘清理液’，我派人看管起来了。很安全。”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如同寒潭，“等打退了山本，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详细的‘使用说明’。关于它真正的用途，以及来源。”
凌飞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赵刚没有在战前逼问，但这句轻飘飘的话，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他知道，躲不过去了！那桶硫酸，就是悬在他头顶的审判之剑！
他被战士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紧张备战的村庄。火光摇曳，映照着战士们坚毅而紧张的面孔，担架抬着伤员匆匆而过，妇女儿童抱着包袱在民兵引导下沉默地涌向后山地道入口。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汗水和劣质火药的味道，大战将至的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回到被服厂东侧那个熟悉的棚屋，里面空无一人。吴老锤和王铁柱显然也被紧急征调去布防了。炉火己经熄灭，只残留着些许余温。空气中还弥漫着硫磺、硝石和金属冷却后的气息。角落里，那桶散发着微弱刺鼻气味的硫酸，被一块厚实的油布严密地遮盖着，旁边还站着两个持枪的警卫战士——魏和尚显然严格执行了命令。
“凌同志，您好好休息！”战士将凌飞羽扶到角落一堆相对干净的干草铺上，便退出去守在了门口。
棚屋瞬间安静下来。远处隐约传来部队调动的声响和村口加固工事的号子声，更衬得此地的寂静令人窒息。凌飞羽瘫在草堆上，剧烈的头痛和虚脱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感受着体内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 **4.7%** 能量正如同涓涓细流般缓慢恢复，但速度慢得令人绝望。这点能量，在即将到来的夜袭中，连一次危机感知都支撑不起！
他下意识地看向角落那桶被油布遮盖的硫酸。那里面是浓度不高、杂质很多，但却是他唯一能制造出的强酸！是通往硝化棉、通往真正威力“飞羽弹”的钥匙！更是赵刚手中最致命的证据！
怎么办？凌飞羽的思绪在剧痛和虚弱中疯狂转动。赵刚战后必然要一个“交代”！他该如何解释硫酸的制取？如何解释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坦白系统？那绝对是死路一条！继续用“老匠人”、“瞎琢磨”搪塞？在赵刚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这桶铁证面前，苍白得可笑！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也许死在今晚的山本特工队手里，反而是种解脱？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滋生。
不！不能放弃！凌飞羽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精神一振！他想起了王铁柱憨厚的笑容，想起了吴老锤铸造出弹体时的自豪，想起了张大彪临行前那决然的背影，甚至想起了李云龙骂骂咧咧下的护短他不能死！他答应过系统要守护！他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必须想办法！在赵刚的审判降临之前，找到一个能暂时蒙混过关的理由！一个能将硫酸的“来源”和“用途”稍微合理化一点的…故事！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疯狂搜索着兑换知识库中关于民国时期化学工业的零星信息，土法、硝化、肥皂、火柴，突然，一个名词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铅室法！ 一种更古老、效率更低、但理论上可以用土法实现的制硫酸方法！它不需要接触法的高温和催化剂，只需要铅室（或耐酸容器）、二氧化硫、空气和水蒸气！虽然过程复杂，产物稀薄，但这或许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土法”！
一个模糊的、漏洞百出却又带着一丝合理性的故事雏形，在凌飞羽疼痛欲裂的大脑中艰难成型他需要细节！需要能唬住赵刚这个懂行人的细节！
就在这时，棚屋的门被轻轻推开。赵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独自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和一个敞口的粗陶罐。警卫战士向他敬礼，他摆了摆手，示意战士退开几步，然后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棚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油灯的光线昏暗，将赵刚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堆满工具和材料的墙壁上，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他走到那桶硫酸旁，掀开油布一角，浓烈的酸味再次弥漫开来。
“凌飞羽同志，”赵刚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山本的威胁暂时被张大彪挡住了。我们还有一点时间。”他放下手中的布包和陶罐，目光如同冰冷的解剖刀，首刺凌飞羽眼底，“现在，让我们谈谈这桶东西。”
他从布包里拿出两样东西——一小块灰白色的、如同土块的东西（硝石），还有一小撮淡黄色的粉末（硫磺粉）。然后，他打开那个粗陶罐，里面是半罐浑浊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硝酸味（土法制取的稀硝酸，通常用硝石与浓硫酸反应得到，但赵刚显然用了其他土法，比如硝土与绿矾共热蒸馏，产量极低且危险）。
“硝石，硫磺，还有土法制的硝酸。”赵刚将三样东西并排放在地上，然后指向那桶硫酸，“以及它——你口中的‘清理液’。”
他的目光抬起，如同实质般压在凌飞羽身上：“告诉我，凌飞羽同志。用硝石、硫磺、加上这桶‘清理液’，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和方法处理最终能得到什么？”他的语气极其平淡，仿佛在问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钧！“你那位‘走街串巷的老匠人’师傅，有没有‘无意中’跟你提过？比如一种比黑火药猛烈十倍、甚至百倍的东西？”
轰！
凌飞羽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赵刚不仅猜到了硫酸！他更是一步到位，首接点破了硫酸在军工上最核心、最危险的用途——制造硝化甘油或硝化棉等猛炸药！他甚至拿出了硝石和土硝酸！他在逼宫！他在用最平静的方式，进行最致命的审问！
冷汗瞬间浸透了凌飞羽单薄的里衣，背后的伤口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传来阵阵痉挛般的剧痛。他看着地上那三样东西，看着赵刚镜片后那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秘密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刚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棚屋里死寂得可怕，只有油灯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凌飞羽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审判的时刻，就在这弥漫着硫磺、硝石和酸味的简陋棚屋里，在远处隐约传来的、象征山本特工队垂死挣扎的稀疏枪声背景音下，提前降临了！凌飞羽瘫在草堆上，如同被剥光了所有伪装，暴露在赵刚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他必须开口，必须编织一个能在这位可怕的政委面前暂时过关的谎言！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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