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回了二楼房间，宁妤好也跟进去，调侃她，“还说我，你看看你，第一天就粘在一起了！”
“我和你不一样好不好，你有婚约在身，我可是自由人一个！而且，本小姐一首是日日花丛过，片片不沾身！”昭昭正在卸妆，准备敷个面膜。
“行行行！”宁妤好拍拍昭昭屁股，“我回去休息会，一会儿下去吃烧烤啊！”
“知道了！”昭昭把宁妤好推到门口，“快走吧！”
宁妤好回到 203 房间，她往床上一躺，床单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说顾之深又在董事会上提她的名字，她扫了眼就扔进枕头底下。
楼下传来搬桌子的声音，宁妤好扒着窗台往下看，苏子阳把烤炉搬到了院子中央，许恩抱着一箱木炭从厨房出来，板寸头被夕阳染成金棕色，走到烤炉边时，笨拙地往炉膛里添炭，他也没吭声。
“宁妤好！下来帮忙穿串肉啦！”苏子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她穿着拖鞋下楼时，昭昭己经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了，正晃着二郎腿指挥许恩：“把那箱啤酒放冰箱里去，常温的喝着没劲。”
许恩拎着啤酒箱往房间里走，昭昭看着他的背影笑：“慢点！别把啤酒摔了！”
苏子阳蹲在石桌旁串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被他摆得整整齐齐。
“你俩想吃什么自己拿。”他头也不抬地说，石桌上摆着几盆食材，鸡翅、玉米、茄子，还有昭昭下午从老奶奶那买的青菜。
宁妤好拿起一串香菇，刚穿了两颗，就被昭昭拽到竹椅上：“别干活了，看帅哥烤肉多有意思。”
她用胳膊肘撞了撞宁妤好，“你看许恩，抱个啤酒箱都像举炸药，笑死我了。”
许恩正搬着冰好的啤酒，听到这话手一抖，几罐啤酒滚出来，在地上转了两圈。他慌忙去捡，昭昭笑得更欢了，冲他招手：“恩仔，过来！给姐开瓶酒！”
苏子阳往烤炉上刷油，青烟裹着肉香漫出院子，引得巷口的流浪猫蹲在门槛上 “喵喵”叫。
许恩被昭昭拉着喝啤酒，玻璃杯碰在一起时，他的手总比昭昭慢半拍，洒出来的酒渍在卡其色衬衫上洇出深色的圆。
“尝尝这个。”苏子阳把一串烤鸡翅递到宁妤好面前，鸡皮烤得焦脆，上面刷了层蜂蜜，“没放辣椒。”
她咬了一口，确实很好吃，刚要说话。
就看见昭昭把自己咬过的烤玉米往许恩嘴边送：“这个超甜，你尝尝。”
许恩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张嘴咬了一小口。
“许恩，你能不能爷们点？”苏子阳翻着烤串，调侃道，“被个小姑娘逗得脸红成这样。”
许恩没说话，拿起酒瓶往昭昭杯子里倒酒，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
昭昭的指尖微凉，带着点护手霜的香气，许恩的手却很烫。
夜色渐浓，昭昭己经喝得眼睛发首，抱着许恩的胳膊喊 “再开一瓶”。
许恩的脸也红扑扑的，却比昭昭清醒些，把她手里的酒瓶夺下来：“不能再喝了。”
“你管我！”昭昭瞪他，却往他怀里一靠，“我头晕……”
许恩僵在原地，最后还是苏子阳踹了他一脚：“送楼上！”
他这才打横抱起昭昭，昭昭像只小猫似的蜷在他怀里，嘴里还嘟囔着“糖画真甜”。
许恩的脚步很稳，上楼梯时放慢了速度。
二楼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宁妤好叹了口气：“这怕是不能回来了！”
苏子阳往炉子里添了块木炭，火光映在他脸上。
宁妤好拿起一串烤茄子，上面铺着蒜末，闻起来就香香的。
苏子阳突然开口，“许恩小时候总被欺负，是逸风拉着他跟我们混，后来练了健身，才敢跟人对视。”
宁妤好笑了笑：“昭昭看着张扬，其实心软得很。”
“她就是嘴上厉害。”
苏子阳递给宁妤好一个烤好的口蘑，口蘑里沁出一汪蘑菇汁，看起来就很好吃。
宁妤好尝了一口，问：“跟我说说以前呗？”
苏子阳笑起来，“刚开始那会那时候没地方练琴，我就钻小巷子，琴盒里放点零钱，有人扔钱就鞠躬，被赶就抱着琴跑。”
他指尖在啤酒罐上轻轻敲：“我爸妈走得早，奶奶靠捡废品供我上学。后来学吉他，被她发现了，拿藤条抽我后背，边抽边哭，说‘学这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宁妤好的心跳突然沉了沉。她想起母亲每次打电话都要提的“顾家彩礼”，谁又何尝不是背着家庭负担呢。
“第一首歌卖了八十万。”苏子阳仰头喝了口酒，“给奶奶买了台空调，她总说吹风扇头疼。后来用剩下的钱盘下这破院子，刷墙、换瓦、修屋顶，全是我和逸风一点点弄的。”
他转头看她，眼睛在夜色里亮闪闪的：“所以我不爱欠人情。别人的钱拿了，就得按别人的规矩活，我不想。”
宁妤好突然明白，他拒绝她投资时的眼神，不是冷淡，是骄傲。
“我懂了。” 她想起自己当年跟顾之深合伙开公司，宁愿抵押掉母亲给的嫁妆，也不肯要他家里一分钱，“自己挣的钱，花着踏实。”
苏子阳愣了下，随即笑了，把烤炉里最后一块炭火扒出来，用沙子埋上：“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
“穿高跟鞋，喝红酒，说句话都得掂量半天。”他学着她的语气，逗得宁妤好笑起来，“没想到你会蹲在路边吃烤串，还敢穿我的衬衫、陈远的T恤。”
晚风带着桂花香吹进院子，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宁妤好抱着膝盖坐在竹椅上，轻轻摇晃着。
看着苏子阳收拾烤炉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古镇的夜，比Z市让人安心多了。
“明天让许恩带你们去后山吧。”子阳回来时，手里拿着条薄毯子，搭在她肩上，“山顶能看到日出。”
毯子上有淡淡的皂角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宁妤好忍不住站起来，扑进他的怀里：“苏子阳，我们再了解了解好吗？”
宁妤好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苏子阳瓮声瓮气地回答，“好啊。”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苏子阳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院子里的灯不知何时灭了，只有月光从树影里漏下来，在两人脚边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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