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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道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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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青门药客”推荐阅读《我明明是个凡人,他们都叫我道祖》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棚里光线昏暗,空气中浮着一股陈年木屑与干土混合的气味。

李念凡将那块桐木板架在简陋的工台上,掌心贴着木面来回。那触感细腻又坚韧,像一块未被驯服的璞玉。上辈子他刷手工视频时,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干这种纯手工的细活,而且还是在这种连一把电锯都没有的鬼地方。

“条件是艰苦了点,但手艺人的精神不能丢。”他低声给自己鼓劲。

琴箱的共鸣、品丝的音准、琴弦的张力……脑子里,那些视频里看来的零碎知识点飞快地串联成线。他拿起一根画眉用的木炭,俯下身,开始在桐木板上勾勒草图。

他的动作很专注,呼吸都放缓了。那经典的葫芦形轮廓,在他笔下一点点成型。音孔的位置,琴颈的长度,琴头的样式……他全凭着那份不算牢靠的记忆,一丝不苟地复刻着。

院外,柳慕白和古不凡几乎停止了呼吸。

他们抱着“渡劫”的心态,将全部神念都锁在了李念凡身上。

他们看见,前辈拿出了一块凡木。

没错,在灵气的感应中,那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甚至连最低等的灵木都算不上的死物。然而,当前辈的手指抚过木头的瞬间,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法则律动发生了。

那块凡木,仿佛被注入了一口“先天之气”,它不再是死物,而是被赋予了某种他们无法参透的无上道韵。

“这是……点化?”古不凡喉结滚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点石成金只是传说,可点化凡木,使其在瞬间蕴含道韵,这是何等改天换地的伟力!

柳慕白的心神则被前辈接下来的动作彻底攫住。

前辈拿起了刀。

一把寻常铁匠铺子里就能买到的刻刀。但在前辈手中,那薄薄的刀刃仿佛成了天地间最锋利的法则之刃,能斩断因果,重塑规则。

刀锋落下,木屑翻飞。

前辈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滞涩,可每一刀都落在最精准的位置,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那“唰唰”的刻木声,传入他们耳中,竟化作了某种抚慰神魂的“道音”。

这声音,仿佛带着“生”与“造”的力量,让他们识海中那股“死”与“灭”的魔音为之一滞!那绝望的低语,在这充满创造之力的“唰唰”声前,竟如冰雪遇阳般被压制、消融!

两人心脏狂跳,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前辈是在用行动点化他们!这件正在被他亲手创造的器物,必然就是对抗此次天地大劫的关键!

他们瞪圆了眼睛,不敢错过分毫。

他们看到,前辈的刻刀所过之处,不是在雕木,而是在刻画“音”之法则,构建“律”之规则!那流畅的曲线,那圆融的轮廓,无不蕴含着天地间最和谐、最本源的至理。

李念凡对此一无所知,他现在一脑门汗,手腕子酸得厉害。

“我靠,这破刀也太钝了,切个弧线跟锯木头似的。”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才把琴身的曲线处理得勉强光滑,“要是有套正经的木工工具,哪至于这么费劲。回头必须给自己打套刨子和凿子。”

他全神贯注地打磨着琴身,时不时停下来,用指腹感受弧度的变化,又或者举起来,对着棚外漏进来的光线眯眼检查表面的平整度。这种凡人匠人的执着,落在柳慕白和古不凡眼中,便成了前辈对“大道”一丝不苟的严谨。

琴身、琴颈、琴头……一个个部件在他手中缓缓成型。

接下来,是镶嵌品丝。

李念凡在一堆杂物里翻出几根不知名妖兽的腿骨,质地坚硬细密,刚好能替代金属。他用小刀将骨头削成一根根纤细的骨条,然后仔细计算着间距,在琴颈上开出浅槽,再将骨条一根根镶嵌进去。

这一幕,在二人看来,无异于神迹。

“法则节点!那些骨条,定是法则的节点!”柳慕白娇躯微颤,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不错!”古不凡的呼吸也变得粗重,“按在不同的节点上,便能引动不同的天地法则,从而奏响蕴含不同至理的‘道音’!前辈……前辈这是在开创一条前所未有的‘乐’之道!”

李念凡小心翼翼地敲下最后一根品丝,长舒一口气。他抹了把额角的汗,心里盘算着:“可惜没尼龙弦,只能先用兽筋凑合,手感肯定糙。回头看能不能弄点蚕丝试试。”

他找出几条不知从哪个倒霉妖兽身上扒下来的筋腱,韧性极佳,是他能找到的最好替代品。他将兽筋一头固定,然后开始给这件“神器”安装“大道之弦”。

一根、两根……他将蕴含着生机的兽筋绷紧,固定在琴头的弦钮上。这个过程,在柳慕白和古不凡的感知中,就如同是在为这件刚刚诞生的道器,架设起沟通天地的桥梁。只要轻轻拨动,便能引动天地法则的共鸣!

从选材到塑形,再到最后的组装,整个过程都散发着一种“和谐”、“创造”与“希望”的气息。这股气息,与外界那“绝望”、“死寂”的魔音,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对立!

柳慕白和古不凡只是远远看着,便感觉自己那布满裂痕的道心,正被一股温暖的力量缓缓修复、弥合。识海中的魔音,己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了。

前辈果然早己洞悉一切!他不是在制作凡俗乐器,他是在创造一件专门克制“寂灭魔音”的大道神器!

他们对李念凡的崇敬,己攀升至近乎信仰的高度。两人满怀期待,甚至有些虔诚地,等待着这件“大道神器”的第一次奏鸣。

终于,李念凡完成了所有工序。

他抱着这把略显粗糙、但外形己十分标准的木吉他,满意地点点头。他坐回院中的石凳上,将吉他横在腿上,左手虚按,右手拇指随意地在最粗的那根弦上轻轻一拨。

“噔——”

一个简单、干净,略带一丝木性质感的闷音,在安静的小院里荡开。

李念凡皱了皱眉,开始拧动弦钮调音。他一边拧,一边反复拨弦,耳朵凑得很近,听着音高的细微变化。

他没注意到,当那第一个音符响起的瞬间,远处的柳慕白和古不凡,身体如遭雷击,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从脚底首冲天灵盖,让两人脸颊涨得通红,连呼吸都停滞了。

就是这个声音!

这一个简单的音符,像是一道开天辟地的神雷,在他们识海中轰然炸响!那盘踞在最深处、如跗骨之蛆的最后一丝魔音残响,被这一个“噔”声,彻底震成了齑粉!

道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通透、稳固!

李念凡调好了音,感觉音准八九不离十,满意地点点头。他抬起头,正好看到柳慕白和古不凡那副激动得快要抽搐的模样,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他心里顿时冒出一连串问号。

“至于吗?一把破木吉他,看他们那表情,跟中了五百万似的。难道这个世界连乐器都没有?这么原始?娱乐生活也太匮乏了。”

他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在脑海里搜索着地球上那些熟悉的旋律。

他决定了,为了彻底治愈这两个“抑郁症邻居”,要给他们举办一场小型但隆重的【庭院不插电演唱会】。

第一首歌,就选那首最能代表希望与田园的。

而在无尽的魔域之中,高坐于白骨王座上的天魔使者,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隐约感应到,自己撒向整个大陆的魔音之网,在某个微不足道的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弹了一下。

那片区域,正是落仙山脉。

“哼,又是那个禁忌之地。”他冷哼一声,并未在意。

在他看来,那点波动,大概是那个恐怖存在院子里的看门狗打了个喷嚏所致,无伤大雅。

为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他反而加大了魔音的输出。更加浓郁的绝望与死寂,如同无形的墨汁,正加速向着整个大陆的生灵之心蔓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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