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深那声饱含着惊涛骇浪般震怒与痛苦的低吼,如同冰锥狠狠凿穿了温晚摇摇欲坠的理智。她看着他那双几乎要滴出血来的凤眼,看着他指尖下Leo颈后那个淡粉色的小蝴蝶胎记——那是她亲生的印记,是她和孩子们血脉相连的证明,此刻却成了引爆五年前埋藏炸弹的导火索!
五年前那个绝望的雨夜…医院…昏迷的厉景深…那个混乱中她为了确认他呼吸是否平稳而俯身靠近的瞬间…口罩滑落,她颈后的胎记无意中蹭过他的皮肤…她以为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接触,一个在生死边缘无人会注意的细节!她甚至不知道他当时有模糊的感知!
原来…原来他一首以为那个留下“印记”的人是沈清漪?!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迟来的、被彻底愚弄的悲愤瞬间席卷了温晚!她煞白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讥讽,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尖利颤抖:
“是我?!所以你以为是谁?是沈清漪那个冒牌货吗?!厉景深!你瞎了吗?!你被猪油蒙了心吗?!当年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守在你床边!是我用那些廉价的草药帮你压制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热!是我一遍遍确认你的生命体征!沈清漪在哪里?!她在你重伤昏迷、生死未卜的时候,在哪里?!”
她每质问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厉景深焚烧殆尽!
“她只是在一切都安全了之后,在你醒来之前,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医院,捡走了所有的功劳!戴着那个该死的、沾了我血和汗的口罩!然后你就把她当成了救命恩人,当成了心尖上的白月光!而我呢?我算什么?!一个在暴雨中把你从报废车里拖出来、弄得满身是伤、差点被后面追尾车辆撞死的傻子!一个被你用契约买来、又被当成替身和垃圾一样丢弃的可怜虫?!”
温晚的情绪彻底失控,五年积压的委屈、屈辱、不被看见的付出和被彻底抹杀的真相,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喷发!她指着自己,又指向沉睡的Leo颈后的胎记,泪水混合着悲愤汹涌而出:
“你问我为什么生下他们?因为他们是我的孩子!是我在以为你死了、在绝望和痛苦中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是我温晚的骨血!跟你厉景深有什么关系?!你给过他们什么?!你给他们的只有我这个母亲无尽的眼泪和担惊受怕!只有你为了沈清漪对我们母子的威胁和伤害!”
她的话如同淬了毒的利箭,一支支精准无比地射向厉景深的心脏!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真相,将他五年来的认知、对沈清漪的愧疚和深情、以及对温晚的轻蔑和愤怒,彻底击得粉碎!
厉景深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脸上的暴怒和戾气瞬间凝固,然后如同碎裂的冰面般寸寸龟裂,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震惊、茫然和…一种被欺骗的巨大耻辱感!
温晚的话,Leo颈后那个独一无二的胎记,与五年前模糊记忆中那个带着清冽草药气息、颈后有着柔软触感的片段…瞬间重叠!
是她!
真的是她!
那个在暴雨中将他从变形的驾驶室里拖出来的人…那个在简陋的临时处置点守着他、用冰凉毛巾擦拭他滚烫额头的人…那个气息…不是沈清漪身上浓郁的百合香精,而是…一种带着青草和微苦药草的、干净又坚韧的气息…那是温晚独有的味道!
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手中的水杯早己在刚才的震惊中滑落,在地毯上砸出一个深色的水渍。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般对他嘶吼控诉的女人。
沈清漪…冒牌货?捡走功劳?在他昏迷时根本不在场?
那他这五年来…他对沈清漪的愧疚、补偿、甚至那份失而复得后近乎偏执的保护欲…算什么?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一场被精心设计的骗局?!
“不…不可能…” 厉景深下意识地反驳,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种脆弱的、不愿相信的挣扎。他的世界在崩塌,信仰在碎裂。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他这五年,对温晚所做的一切…那些冰冷的契约、刻意的羞辱、为了沈清漪对她的斥责和威胁…甚至刚才在机场对她孩子的抢夺…
巨大的愧疚和一种前所未有的、灭顶般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看着温晚眼中那刻骨的恨意,看着床上那个流着他血脉、却视他为仇敌的儿子…一股寒意从脊椎首窜头顶,让他如坠冰窟!
“不可能?” 温晚看着他脸上那近乎破碎的表情,心底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快意和更深的悲凉,“厉景深,你真可怜!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把鱼目当珍珠,把真心当草芥!你活该!” 她最后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厉景深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锐利冰冷的凤眼里,此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混乱和被彻底颠覆的狂怒!他不再看温晚,而是死死盯着床上熟睡的Leo颈后的胎记,仿佛要将其烙印进灵魂深处!
“沈、清、漪!” 这三个字,如同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诅咒,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和被背叛的狂怒!他猛地转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失去理智的凶兽,带着席卷一切的毁灭风暴,冲出了房间!沉重的房门被他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Leo和小月亮。
“妈咪!” “哇——!”
两个孩子被吓醒,惊恐地哭喊起来。
温晚立刻扑到床边,紧紧搂住一双儿女,身体因为刚才的爆发和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颤抖。她看着那扇紧闭的、仿佛还在震颤的门板,听着门外厉景深暴怒离去的、如同困兽般的沉重脚步声渐渐远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混合着大仇得报的短暂快意和更深沉的疲惫与茫然。
真相揭开了。可然后呢?厉景深的狂怒会转向沈清漪,但这能改变什么?能抹平她这五年承受的痛苦吗?能让他放过她和孩子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牢笼,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必须趁现在!趁厉景深被真相冲击、无暇他顾的混乱时刻!
温晚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坚定。她飞快地擦干眼泪,迅速安抚好两个孩子:“Leo,小月亮,别怕!听妈咪说,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像玩一个很刺激的躲猫猫游戏,不能让那个坏蛋叔叔找到!Leo是勇敢的小战士,要保护好妹妹,跟紧妈咪,能做到吗?”
Leo虽然被吓到了,但妈咪眼中那熟悉的、让他安心的光芒和“躲猫猫游戏”的暗示,让他立刻来了精神!小家伙用力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能!Leo保护妈咪和妹妹!” 小月亮也懵懂地停止了哭泣,紧紧抓住哥哥的手。
温晚迅速环顾房间。窗户是加固的防弹玻璃,无法突破。唯一的出口是那扇门!她冲到门边,用力拧动门把手——依旧纹丝不动!外面肯定被反锁了!怎么办?
她的目光落在了房间角落一个沉重的黄铜落地装饰花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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