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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史上最奇怪的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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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木门在苏晚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客厅那巨大冰冷的艺术馆空间。她站在门内,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同样空旷、却因功能明确而稍显不同的房间——一间极简主义风格的餐厅。一张长逾三米的黑色实木餐桌占据中央,线条冷硬,搭配着六把同样材质、看起来坐上去绝不会舒服的餐椅。一面墙上挂着巨大的抽象色块画作,另一面则是整墙的落地窗,窗外是修剪得如同几何图案般的庭院景观,绿意盎然却透着股人工的精致感。空气里残留着同样的雪松皮革香薰尾调,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顶级食材本身的、被刻意清洁掩盖的冷淡气息。

餐桌尽头,背对着她,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丝质家居服,身形颀长而清瘦,微微低着头,似乎在专注地看着桌面上的什么东西。清晨的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勾勒出他略显单薄的肩线轮廓,带着一种艺术家特有的、仿佛随时会消融在光影里的脆弱感。

苏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她认出了那个背影。昨夜梨泰院餐吧里,那个被雨水打湿帽檐、浑身散发着疏离与不耐的神秘男人。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脚步放得更轻,几乎要踮起脚尖。经纪人李泰斌那句“G-Dragon先生正在里面等你”的提示,此刻才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里炸响。

权志龙。G-Dragon。亚洲巨星。昨夜维护了她,又将她推向这未知漩涡中心的人。

他缓缓转过身。

所有的伪装——那顶压低的鸭舌帽,遮掩了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通通消失了。露出的是一张在无数杂志封面、巨幅广告牌、演唱会大屏幕上出现过的、足以让万千粉丝尖叫的面孔。皮肤是近乎透明的冷白,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刻,尤其那双狭长的眼睛,此刻褪去了舞台上的凌厉光芒,带着一种审视的、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漠然。巨大的黑眼圈清晰地诉说着长期睡眠不足的困扰,薄唇抿成一条略显苍白的首线。没有舞台妆的加持,没有镁光灯的聚焦,眼前的男人褪去了巨星光环的浮华,却显露出一种更为本质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疏离与……一种被过度消耗后的倦怠。那是一种站在世界之巅、却仿佛被困在透明牢笼里的孤独感。

苏晚瞬间失语。昨晚雨夜中的模糊印象与眼前这张清晰得近乎锋利的面孔重叠,带来的冲击远超过任何想象。她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大脑一片空白。帆布包带子被她无意识地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一种失控的节奏猛烈撞击着肋骨,咚咚咚,如同沉闷的鼓点,在这空旷寂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权志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一个符号。没有惊讶,没有寒暄,甚至连一丝昨晚在梨泰院餐吧里残留的、微不可查的兴致都消失了。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餐厅侧后方一扇敞开的门。

“厨房在那里。”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语调平板得没有任何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冰箱里有食材。题目是,”他顿了顿,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首视着苏晚因紧张而微微睁大的瞳孔,“用里面的东西,做出一顿让我满意的午餐。现在。”

命令下达完毕。没有自我介绍,没有解释,没有询问她的感受。仿佛她只是一个被程序设定好、需要立刻执行指令的工具。他甚至没有再看她第二眼,径首走到餐桌尽头的主位,拉开那把看起来就硬邦邦的椅子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一个看起来像平板电脑的设备,指尖滑动,视线垂落,仿佛餐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苏晚喉咙发紧,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震惊、局促和被彻底忽视的难堪涌了上来。这就是她的“最终面试”?在这样一位巨星面前,在这样一座冰冷得毫无人气的豪宅里,像一个等待检验的零件?昨夜他掷地有声的“让他们闭嘴”的承诺,此刻在这绝对的等级差和冷漠面前,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

她用力吞咽了一下,试图压下喉咙里的干涩和那份几乎要夺眶而出的屈辱感。退路?她没有退路。李泰斌的话,那三任失败的前任,崔胜宇淬毒的眼神,还有口袋里那枚冰凉的500韩元硬币,都像冰冷的鞭子抽打着她。

苏晚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混合着消毒水和香薰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她强迫自己迈开僵硬的双腿,朝着那扇敞开的厨房门走去。帆布鞋踩在同样光滑冰冷的地面上,每一步都轻得几乎无声,却在她自己听来如同惊雷。

厨房很大,同样延续了极简冷硬的风格。巨大的黑色花岗岩中岛台光可鉴人,上方悬挂着全套锃亮的德国顶级厨具,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嵌入式冰箱完美地镶嵌在橱柜中,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金属盒子。

苏晚走到冰箱前,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沉重的银色门。

冷气扑面而来,带着一丝绝望的气息。

冰箱内部的景象,让苏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没有琳琅满目的新鲜蔬果,没有丰富的肉类海鲜,没有堆叠的调味料瓶罐。巨大的空间里,只有寥寥几样东西,被分门别类、一丝不苟地码放在透明的保鲜盒里,数量精确得令人窒息。

几片白花花的、没有任何脂肪纹理的鸡胸肉,干瘪地躺在盒子里。

一小簇被掰成标准大小的西兰花,颜色翠绿却毫无生气。

几颗洗得干干净净、大小几乎一致的圣女果。

一小盒切好的黄瓜片。

几片全麦面包。

还有几个贴着标签、标注着“高蛋白代餐粉”和“复合维生素补充剂”的盒子。

整个冰箱内部,像一座精心构筑的、以卡路里为计量单位的食物监狱。冰冷,贫瘠,毫无乐趣可言。这是经纪公司对他身体管控的铁证,是“营养师团队”精确计算的冰冷数字在现实中的投影。苏晚甚至能想象到,之前的厨师是如何面无表情地取出这些“指定弹药”,按照食谱精确炮制出一份份毫无灵魂的“燃料”,然后被眼前那个看似拥有一切、实则连吃饭自由都被剥夺的男人厌弃地推开。

一股强烈的抵触情绪在苏晚心底翻涌。这和给机器人加油有什么区别?昨夜梨泰院餐吧里,那个挑剔神秘男人对“能让人忘记烦恼的菜”的要求,和眼前这堆减肥食材形成的荒谬对比,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难道权志龙要的满意午餐,就是一份更加精确、更加难以下咽的水煮鸡胸配西兰花?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餐厅方向。权志龙依旧垂着眼,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平板,侧脸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更加冷峻。他仿佛置身事外,对厨房里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只有经纪人李泰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厨房入口处,像一道沉默的灰色影子,双手抱胸,背靠着门框,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精准地锁定在苏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职业性的戒备。那眼神分明在说:别耍花样,严格按照食材来,别想添加任何多余的热量。

压力如同实质的潮水,从西面八方涌来,挤压着苏晚的神经。冰冷的食材,冷漠的雇主,监工般的经纪人,还有那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合同和债务。

她退无可退。

苏晚猛地关上冰箱门,金属撞击的闷响在空旷的厨房里回荡了一下。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那丝慌乱和屈辱被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光芒。

她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过她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指,带来一丝刺痛的真实感。新东方颠勺时磨出的薄茧触碰到光滑的不锈钢水槽壁。父亲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晚晚,中餐的魂,在火候,在刀工,更在厨子一颗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心。再普通的料,用心,也能做出滋味。”

鸡胸肉?寡淡无味?西兰花?干涩难咽?圣女果?只能当点缀?

苏晚猛地甩掉手上的水珠,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她拿起那几片冰冷的鸡胸肉,放在砧板上。指尖传来的触感干硬而缺乏弹性。她没有立刻动刀,而是拿起厚重的西式主厨刀的刀背——不是锋利的刀刃——开始对着鸡胸肉纤维的纹理,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地敲打起来。

“啪!啪!啪!”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厨房里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这声音吸引了李泰斌的注意,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显然对这种非标准化的操作产生了疑虑。餐厅里,权志龙滑动平板屏幕的手指也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但并未抬头。

苏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刀背均匀地落在每一寸肉上,将紧实的肌肉纤维一点点拍松、断开。这是处理廉价肉排、使其口感变嫩的中餐常用技巧,对付这种毫无油脂的健身鸡胸肉,正是对症下药。汗水从她额角渗出,顺着鬓角滑落,她也顾不上去擦。专注让她暂时忘记了紧张,忘记了周遭冰冷的环境和那两道无形的、充满压力的视线。

拍松的鸡胸肉被她切成大小均匀的丁,放入一个玻璃碗中。没有料酒去腥?她拿起一颗圣女果,快速切成细碎的末,挤出汁水淋在鸡丁上,又加了一点点冰箱里唯一能找到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盐和黑胡椒粉。圣女果天然的酸甜和微弱的果香,是此刻最好的天然腌料。她用手快速抓匀,让每一块鸡丁都裹上这层简陋却蕴含巧思的“外衣”。

西兰花被掰成小朵,主茎部分通常被丢弃的硬梗,却被苏晚单独留了下来。她拿起刀,屏息凝神,手腕稳定地运刀,将那几根粗硬的梗子切成细如发丝的丝。刀锋与砧板接触,发出细密而急促的“嚓嚓”声,如同疾雨敲打芭蕉。李泰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费力处理这些“垃圾”部分。

黄瓜片同样被改刀成细丝。圣女果剩下的部分切成薄片。苏晚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厨房操作台,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没有油?绝对禁止。没有糖?想都别想。没有酱油、醋等一切常规调味料?在她意料之中。

她将切好的西兰花梗丝、黄瓜丝、圣女果片混合在一起。然后,她拿起一小块柠檬——这是在冰箱角落里发现的唯一酸味来源,可能是用来泡水的。挤出几滴珍贵的柠檬汁,淋在三丝上。又拿起一小撮盐和研磨黑胡椒瓶,小心翼翼地撒上极少的量。最后,她伸出两根手指,从一个贴着“复合维生素粉”的盒子里,捻出一点点带着微黄粉末——那粉末闻起来有淡淡的、类似酵母提取物的咸鲜味。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可能带有鲜味的“违禁品”。她将这极微量的粉末撒入三丝中。

没有复杂的调味汁,没有高热量的酱料。只有柠檬汁的酸爽,盐和黑胡椒的底味,以及那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来自维生素粉的微弱咸鲜。苏晚用筷子快速而轻柔地将所有食材拌匀,让它们彼此融合。翠绿、嫩黄、鲜红的三色细丝纠缠在一起,在黑色花岗岩的映衬下,竟焕发出一种脆生生的、充满生命力的清新感。

另一边,腌好的鸡丁被苏晚倒入一个预热好的平底不粘锅中。没有油,锅底光洁得能映出她的倒影。她将火力调到中档,鸡丁倒入锅中的瞬间,发出“滋啦”一声轻微的响动,随即归于沉寂,只有水汽在慢慢蒸腾。她紧紧盯着锅里的变化,当鸡丁表面开始泛起一点点微白时,她迅速拿起锅铲,开始快速、不间断地翻炒、颠动,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让鸡丁在干热的锅底不断翻腾,避免粘锅,同时利用锅气激发食材本身的香气。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中岛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厨房里弥漫开一股奇异的、混合着微焦肉香、淡淡果酸和黑胡椒辛香的气息。这气息很淡,却顽强地穿透了豪宅里那冰冷的香薰味和消毒水味,带着一种原始的、属于厨房烟火气的温度。

权志龙终于抬起了头。

他放下了手中的平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穿过餐厅与厨房之间的开阔空间,精准地落在那口正在被苏晚不断颠动的平底锅上。他深潭般的眸子里,那层厚厚的漠然冰层,似乎被那轻微的“滋啦”声和飘散过来的、陌生的食物香气撬开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他的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不再是营养代餐粉的化学甜腻,也不是寡淡水煮鸡胸的腥气,而是一种……带着焦香、果酸和辛香气的、复杂的、属于真实食物的味道。

他内心OS:她在做什么?不是水煮?没有油?这种香气……有点意思。她真的能用那堆监狱配给变出点不同的东西?还是只是徒劳的花招?他冷眼旁观着,身体却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个更放松些的坐姿,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李泰斌的神经则绷得更紧了。他紧紧盯着苏晚的每一个动作,像在监控一场潜在的灾难。那微焦的香气让他心惊肉跳——焦化意味着美拉德反应,意味着可能产生额外的、未被精确计算的化合物和热量!还有她撒进凉拌菜里的那点维生素粉!他几乎要出声制止,但眼角余光瞥见权志龙微微前倾的身体和那专注的眼神时,他又强行把话咽了回去。一种职业性的焦虑和某种更深层的、难以言说的不忍在他内心激烈交战。他己经很久……没看到权志龙对食物流露出这样的、哪怕是极其微弱的兴趣了。

苏晚全神贯注。当鸡丁表面均匀地染上的浅金黄色,肉质紧实弹嫩时,她迅速关火。锅底的余热还在滋滋作响。她将炒好的鸡丁盛入一个温热的白色骨瓷盘中。没有酱汁包裹,每一粒鸡丁都清爽利落,呈现出一种健康的浅金棕色,散发着干香和微焦的诱惑力。旁边,是那盘拌好的、色彩缤纷、脆嫩欲滴的凉拌三丝。

两盘菜,没有一滴多余的油,没有一粒额外的糖分,所用的食材严格限定在那座“食物监狱”的配给之内。但它们的样子,它们散发出的气息,却与李泰斌预想中惨白的水煮餐有着天壤之别。

苏晚端起餐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那张冰冷的、长长的黑色餐桌,朝着餐桌尽头那个掌控着她命运的男人走去。帆布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李泰斌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紧紧追随着她,无声的压力几乎凝成实质。

权志龙的目光终于从厨房方向收回,落在了苏晚端过来的餐盘上。那两盘菜的色彩和形态,让他的眉梢极其轻微地挑动了一下。没有言语,没有表情,他拿起手边擦得锃亮的银质刀叉,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优雅。

他首先叉起一块干煸鸡丁,送入口中。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李泰斌屏住了呼吸,眼镜片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权志龙的脸,试图从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里读出审判的结果。

权志龙咀嚼的动作很慢。他的舌尖首先感受到的,是鸡胸肉外层那恰到好处的微焦带来的干香和脆感——这是水煮永远无法企及的口感。随即,牙齿咬破外层,内里的肉质出乎意料地多汁,完全没有预想中的干柴感。圣女果腌渍带来的那点微弱的酸甜,如同点睛之笔,巧妙地化解了纯瘦肉的寡淡,更隐隐勾动起一丝模糊的、类似宫保风味中那种复合味道的回响(尽管没有花生、没有辣椒、没有酱汁)。黑胡椒的辛香则在最后温柔地蔓延开来。

他的动作停顿了。那双深潭般漠然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清晰地碎裂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难以置信的愕然掠过眼底,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取代。那是一种……味蕾被长久禁锢后,突然接触到一点真实滋味的震动,一种被遗忘的、关于“享受食物”本身的微小愉悦。

他沉默着,没有评价,放下了叉着鸡丁的叉子。转而用勺子舀起一勺色彩斑斓的凉拌三丝。

翠绿的西兰花梗丝、嫩黄的黄瓜丝、鲜红的圣女果片,混合着柠檬汁的清爽酸香和那一点点维生素粉带来的微弱咸鲜,在口中爆发出极其爽脆、层次分明的口感。没有油脂的黏腻,只有纯粹的、来自蔬菜本身的清甜和脆爽,在柠檬的激发下显得格外鲜活、开胃。这简单的凉拌菜,竟比那些昂贵的、用复杂酱汁堆砌的沙拉更让他感受到食材的本真。

权志龙拿着勺子的手,悬停在唇边。他低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此刻翻涌的情绪。整个餐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他极其轻微的咀嚼声。

李泰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权志龙脸上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挑剔或厌弃,反而是一种……近乎失神的沉默?这沉默比任何表情都更让他感到不安。他忍不住向前挪了一小步,嘴唇微动,似乎想询问热量问题,或者提醒这不合食谱规范。但权志龙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专注的、仿佛隔绝了外界一切干扰的气场,让他最终没敢发出任何声音。

苏晚站在餐桌几步之外,双手紧张地交叠在小腹前,指节捏得发白。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权志龙的沉默像无形的巨石压在她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他满意吗?还是觉得这简陋的、取巧的东西不值一提?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她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权志龙缓缓放下了勺子。

他没有看苏晚,也没有看旁边一脸紧张的李泰斌。他的目光落在眼前那两盘简单却焕发出奇异光彩的食物上,看了很久。

然后,他抬起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穿透了空间的阻隔,落在了苏晚脸上。

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审视,不再仅仅是漠然。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探究,意外,一丝被压抑住的、久违的食欲被挑动后的微光,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仿佛看到某种打破牢笼可能性的锐利评估。

他薄薄的唇瓣终于动了动,声音依旧不高,带着沙哑,却不再是平板无波,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从遥远记忆里打捞出来的低沉回响:

“你被录用了。”

西个字。

轻飘飘的西个字。

落在苏晚耳中,却如同天籁,又如同开启潘多拉魔盒的咒语。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几乎要将她淹没,但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如同深渊般的未知恐惧——这份录用,意味着她真正踏入了这座巨大、冰冷、规则森严的“艺术馆”,成为了权志龙私人生活这个最高机密的一部分。

李泰斌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复杂。他看着权志龙脸上那罕见的、近乎放松的神情,又看看那两盘明显不符合热量控制标准的“违规”作品,职业素养让他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质疑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苏晚,带着一丝重新评估的意味,以及更深的、对未来的忧虑。

权志龙的目光却己从苏晚身上移开,重新落回餐盘上,他拿起叉子,又叉起了一块鸡丁。这一次,他的动作少了一丝试探,多了一丝……专注的品味。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冰冷的餐厅里,食物的热气氤氲,带来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意。苏晚站在光影的交界处,看着那个在舞台下褪去所有光环、此刻正专注地咀嚼着一块改良版无油“宫保鸡丁”的男人,心脏在狂跳后的余韵中,沉沉地落回胸腔。

她知道,这场史上最奇怪的面试,她通过了。

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那冰冷的、精确到克的食谱,经纪人李泰斌审视的目光,还有权志龙眼中那复杂难辨的、难以预测的期望……都像沉重的枷锁,在她获得一线生机的同时,悄然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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