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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 章 新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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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冰冷气味如同顽固的幽灵,盘踞在病房的每一寸空气里,无声地宣告着这里曾发生的生死拉锯。病床上,傅沉洲的脸色依旧透着失血后的惨白,仿佛刚从忘川河畔被强行拽回。氧气面罩覆盖着他英挺却脆弱的下半张脸,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在透明的罩壁上凝成一小片转瞬即逝的白雾。的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狰狞盘踞,针头刺入的痕迹周围,大片淤青如同沉郁的烙印。

周叙白俯身,动作极轻地调整着输液速度,眉头紧锁。“万幸,”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与沉重,“毒素清了大半。傅云霆用的是一种神经抑制剂,会加剧‘蚀骨之症’的神经灼痛,加速神经退化……但奇怪的是,它似乎被什么抵消了很大一部分毒性。”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傅沉洲,又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病房角落,“沉洲,你感觉怎么样?神经痛有没有加剧?”

傅沉洲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浓密的阴影落在高挺的鼻梁上。他没有立刻回答,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缓缓转动,越过周叙白的肩头,沉沉地落在病房角落。

那里,苏晚背对着他们,站在临时搭建的调香台前。几缕发丝从她匆忙挽起的发髻滑落,被晨光染成柔软的金棕色,垂在纤瘦的颈侧。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与疲惫相反的沉稳专注。纤细的手指在各种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和精巧天平间穿梭。空气中,冰冷刺鼻的消毒水正被一种奇异的香气驱散——那是以“雪松烬影”为底调的冷冽,如同深冬寒潭凝冰,却又奇异地融入了另一种辛辣灼热的元素,仿佛冰层下燃起一小簇不灭的暗火。这股冷冽中藏着灼热的独特气息,正是昨夜她为报复他而加入高剂量黑胡椒精油的“雪松烬影·灼变”!

正是这带着报复意味的辛辣灼热,意外地中和了傅云霆下在傅沉洲水里的神经抑制毒素!

傅沉洲胸腔里那团因背叛而燃烧的冰冷毒焰,在这股冷中藏热、矛盾而奇异的香氛包裹下,竟被奇异地抚平了些许。每一次吸入这清冽又带着一丝刺激的空气,都让他被剧毒和遗传病双重侵蚀的神经末梢得到一丝微弱的舒缓。一种陌生的渴求,随着呼吸悄然滋长——他想靠近那香气的源头,想汲取那角落里单薄身影上散发出的、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温度。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微张,试图吸入更多那令人安宁又带点刺痛的气息,却牵动肺部一阵细微抽痛。

苏晚似乎感应到了那道沉甸甸的目光。她停下动作,指尖还拈着一小片翠绿的薄荷叶(她正尝试在“灼变”基础上加入新的安抚元素),转过身。清澈的眼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望过来,目光在触及他苍白面容和手背大片淤青时,极快地掠过一丝细微的波动。

傅沉洲的视线却沉沉落在她身上,没有言语,只是微微抬起了那只没有扎针的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向下一点。

一个无声的命令。

苏晚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周叙白。周叙白立刻皱眉,无声地摇头——傅沉洲现在需要绝对静养。

苏晚指尖蜷缩了一下,捏紧了薄荷叶。犹豫片刻,脚步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朝病床挪动了几步,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傅沉洲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起。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那只抬起的手,指尖微微向内勾了勾。

命令加重。

苏晚轻轻吸了一口气,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停在病床边缘。她身上那股清冽中带着一丝残留辛辣的独特气息,更加清晰地飘来。

傅沉洲的目光这才缓缓抬起,落在她脸上。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情绪:疲惫、隐忍、审视……还有一丝幽微的探寻。

“香,”他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雪松烬影·灼变’……”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仔细感受残留在神经末梢的滋味,“…歪打正着。”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那只悬空的手终于落下,探向枕边。

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支深褐色的沉香木发簪。簪头镶嵌着一粒小小的蜜蜡,在晨光里折射出温润内敛的光泽。昨夜苏晚守夜时滑落的。

傅沉洲的指尖触碰到冰凉沉实的木簪,极其缓慢地捏起。深不见底的目光,沉沉锁着近在咫尺的苏晚。

“过来。”他重复,声音低哑却带着无形的磁力。

苏晚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心口莫名一紧。她迟疑着,终究无法违抗那病弱躯壳里散发出的强大意志,又向前挪了极小一步。这个距离,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病气和冷冽气息。

傅沉洲捏着沉香木簪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动作牵扯到胸腔,他喉间溢出一丝极压抑的闷咳,苍白的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捏着簪子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苏晚的心骤然提起,身体下意识地前倾,手几乎要不受控制地伸出去扶他的手臂!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手腕皮肤的前一瞬——**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保镖拿着文件快步走进,似乎有急事需要周叙白处理。他经过床边时,脚步略显急促,手臂不经意地擦碰到了傅沉洲搭在薄毯边缘的小臂。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痛哼猛地从傅沉洲喉咙里挤出!他整个人瞬间弓起,如同触电般剧烈痉挛,脸色惨白如金纸,额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那只拿着沉香簪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可怕的脆响!剧烈的神经剧痛让他全身肌肉瞬间僵硬如铁板,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沉洲!”周叙白脸色剧变,厉声呵斥保镖,“出去!”同时迅速上前查看傅沉洲的情况。

保镖脸色煞白,仓惶退了出去。

苏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僵在原地,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冰凉。

周叙白迅速检查傅沉洲的生命体征,同时快速解释:“神经痛发作时,任何意外的肢体接触对他都是酷刑!会引发强烈的神经反射性痉挛和剧痛!该死的傅云霆……”他咬牙切齿。

剧烈的痉挛在周叙白的安抚和药物作用下,终于缓缓平复。傅沉洲脱力地在枕头上,大口喘息,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眼神涣散,带着剧痛后的虚脱。

苏晚看着他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悬着的手,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颤抖,迟疑地、极其缓慢地,再次靠近他那只因剧痛而微微痉挛、无力垂落在床沿的手腕——那只刚才被保镖意外触碰引发剧痛的手腕。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轻轻落在了他冰冷的皮肤上。

**预想中的痉挛和剧痛没有发生。**

傅沉洲的身体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僵硬或排斥反应。他涣散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瞬,深不见底的瞳孔猛地收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死死盯住了苏晚落在他手腕上的那几根纤细手指。

时间仿佛凝固了。

没有灼烧般的剧痛,没有反射性的肌肉僵硬。只有……一片奇异的、近乎死寂的平静。她那微凉的指尖触碰之处,仿佛有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流,穿透了冰冷麻木的皮肤,渗入了被剧痛反复蹂躏的神经末梢。那是一种……被隔绝在世界之外的痛苦深渊里,忽然触碰到了唯一不会带来伤害的“陆地”的感觉。

苏晚也愣住了。她清晰地感觉到了指腹下皮肤的冰凉,以及他微弱脉搏的跳动。她同样感受到了那异常的平静——没有挣扎,没有痛苦的反应,只有一种……近乎贪恋的静止?

周叙白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忘了动作。

傅沉洲的目光,从苏晚的手指,缓缓移到她的脸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惊疑、探究、茫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劫后余生般的依赖。他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更紧地攥住了掌心那支沉香木簪。

苏晚像是被那目光烫到,猛地收回了手,指尖残留着他皮肤的冰凉触感,心却跳得飞快。

病房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和傅沉洲略显粗重的呼吸。

良久,傅沉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己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潭般的幽暗。他捏着那支沉香木簪的手,再次抬起,递向苏晚的方向,动作依旧虚弱滞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拿着。”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这一次,苏晚没有犹豫。她伸出手,小心地避开他扎针的手背,从他冰凉微颤的指尖,接过了那支还带着他一丝微弱体温和汗湿的发簪。沉甸甸的木头压在手心。

就在她接过的瞬间,傅沉洲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捕捉什么,最终只余下一片深沉的疲惫。他甚至微微阖了一下眼。

周叙白紧盯着监护仪,脸色依旧紧绷:“他需要休息!苏晚,你先出去。”

苏晚攥紧发簪,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再次陷入沉寂的男人,带着满心的混乱和那奇异触感的余温,转身快步离开。

***

厚重的金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只余床头一盏柔和的阅读灯。傅沉洲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深眸里,寒芒己重新凝聚。他手中握着一份墨迹未干的文件,纸张边缘锋利如刃。

周叙白靠墙站着,脸色凝重,默许了这场反击。

“……傅云霆抵押了‘远洋科技’全部股份做杠杆担保。”傅沉洲的声音低哑冰冷,穿透寂静,“明天开盘,我要看到‘远洋科技’的股价,跌穿他的质押平仓线。”

“明白,傅总。”视频屏幕上,首席操盘手林锐眼神锐利。

“李董,”傅沉洲转向另一个屏幕,声音带着一丝气音的沙哑,压迫感却分毫不减,“云霆地产青浦度假村……主体建材强度等级不达标。质检报告原件,该让它透透气了。董事局那边,劳烦您。”

屏幕上的李董面色凝重颔首:“傅总放心。”

切断通讯,傅沉洲将文件丢在床头柜上,身体向后靠去,闭目喘息,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痛楚。

周叙白递过温水,语气复杂:“‘雪松烬影·灼变’的残留分析……那黑胡椒精油里的特殊成分,确实阴差阳错中和了傅云霆下的大部分神经毒素。简首是…命运的玩笑。”他顿了顿,看向床头无声工作的电子熏香仪,里面正弥散着苏晚后来加入薄荷脑和龙胆草调制的、在“灼变”基础上改良的、更为清冽镇定的新香——“青玉髓”。“这香…冷冽又藏着生机,像她。”

傅沉洲没有睁眼,只是搭在薄毯上的手指,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

寰宇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如同用户原文所述,傅云霆因股价崩盘、项目丑闻曝光而狂怒砸手机,被傅沉洲的心腹安保强行“请”去董事会。在走廊尽头,他毒蛇般的目光狠狠钉在路过的苏晚身上,无声诅咒:“你、等、着。”

那阴毒粘稠的恨意,让苏晚如坠冰窟,僵在原地。

***

医疗观察室内。

苏晚推门进来时,傅沉洲正闭目靠在病床上,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脆弱,仿佛刚才那场隔空博弈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心力。周叙白刚结束与林锐的通话,低声安抚:“…傅云霆这次彻底完了。你感觉怎么样?”

没有回应。

苏晚将攥得有些发皱的香氛分析报告递给周叙白,目光落在傅沉洲身上。

“周医生,报告。”

“辛苦。”周叙白接过,看了一眼傅沉洲,“他精力耗尽了,让他睡。”

苏晚点头,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傅沉洲,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他没有睁眼,那只没有扎针的手,却极其缓慢地、带着大病初愈的滞涩感,抬了起来。苍白的手指,微微朝着苏晚的方向,极其微弱地勾了一下。

一个无声的召唤。

苏晚的脚步顿住。她看向周叙白,周叙白皱眉,无声摇头——绝对不能再消耗了!

傅云霆那毒蛇般的眼神与眼前这只虚弱却固执召唤的手在脑中交织。苏晚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挪到了病床边,停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傅沉洲依旧闭着眼。然而,当苏晚靠近,她身上那股清冽的植物清气与“青玉髓”的冷香交融着飘来时,他紧蹙的眉峰,似乎极其轻微地舒展了一丝。搁在被子上的那只手,也彻底放松下来。

病房里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就在苏晚以为他睡着了时,傅沉洲沙哑的声音极低地响起,打破了沉寂:

“苏晚。”

苏晚心头一跳,看向他。他依旧闭着眼,仿佛在梦呓。

“你…有什么愿望?”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虚弱的平静。

愿望?苏晚愣住了。这个将她强行囚禁、视她为专属药剂的男人,此刻竟问她愿望?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沉默了几秒,清澈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想过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空间,做自己的研究……当然,”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疏离和公事公办,“我会像对待一份重要工作一样,认真研究你的病症,为你调香治疗。你需要的时候,我随时可以来。合约…我会履行。”

像对待一份工作?随时可以来?

傅沉洲的眼睫猛地掀开!深不见底的瞳孔瞬间锁定了她,里面翻涌起冰冷的风暴,之前的虚弱沉寂被一种更加强横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欲取代!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危险而压抑。

“不行。” 两个字,斩钉截铁,冰冷如铁。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苏晚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指尖冰凉。果然……他怎么可能放她走?她攥紧了袖口,唇线抿得发白。

就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将空气冻结时,傅沉洲再次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的妥协:

“从今天起,你搬出实验室的休息间。”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和不容抗拒的决定,“住到别墅主楼,西翼的客房。”

苏晚猛地抬眼,眼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从那个只有冰冷仪器和香料的工作牢笼,搬进他居住的主楼?这算什么?更严密的监控?

傅沉洲仿佛看穿了她的疑虑,眼神幽暗难辨。他没有解释,只是那只放在被子上的手,极其缓慢地挪向床头柜的抽屉。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部手机。苏晚被没收己久、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手机。

他将手机递到苏晚面前,动作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却依旧带着命令的姿态。

“拿着。” 他的声音很哑,目光却锐利地锁着她,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警告,“别做多余的事。也别想……离开。”

苏晚看着那部失而复得的手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巨大的震惊和一丝微弱的、不敢置信的希望交织冲撞。她伸出手,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接过了那冰冷的金属外壳。熟悉的重量压在掌心,却带着一种全然陌生的、沉重而复杂的意味。

傅沉洲看着她接过手机,深沉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浓重的疲惫再次席卷了他。他缓缓阖上眼,仿佛刚才的对话和决定己经耗尽了他残存的所有力气。那只递出手机的手无力地垂落回被子上,指尖微微蜷曲。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那盏电子熏香仪,无声地弥散着“青玉髓”冷冽而坚韧的芬芳,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着病床上掌控一切却又脆弱不堪的男人,也缠绕着握着冰冷手机、心绪翻江倒海的调香师。

苏晚站在原地,掌心感受着手机冰冷的棱角和沉香发簪温润的木纹。一个囚笼被打破了,另一个更靠近风暴中心的牢笼,却向她敞开了门。而手中的通讯工具,是自由的钥匙,还是另一重无形的枷锁?她看着病床上那张苍白沉静的睡颜,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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