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沉重的闷响在死寂的办公室回荡。轮椅侧翻,文件纷飞。傅沉洲蜷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灰败如金纸,冷汗浸透衬衫,一只手痉挛般死死按着上腹,另一只手无力地伸向紧闭的大门方向——那里,己空无一人。
压抑破碎的喘息是他唯一的声音。冰冷的阳光无情地洒落。
“先生?!”老陈撞门而入,目眦欲裂!扑过去探颈侧——脉搏微弱如丝,快得惊人!灰败的脸色,满头的冷汗……
“周医生!急救!快!!”老陈的嘶吼响彻顶层,他脱下外套垫在傅沉洲头下,浑身颤抖。
周叙白带着急救小组如同离弦之箭冲入!看到景象,温润的医生脸色剧变!
“散开!静脉通道!心电监护!快!”周叙白跪地检查:瞳孔对光迟钝,心率快而低钝,按压上腹——傅沉洲昏迷中痛苦呻吟,板状腹!
“血压!”
“70/40 mmHg!还在降!”护士声音惊恐。
“胃出血!急性大出血!失血性休克!”周叙白额角沁汗,厉声道,“加压输血!O型血!冰盐水加去甲肾洗胃!通知内镜室、手术室!快!”
警报声刺耳响起!多条静脉通道建立,快速补液升压。周叙白撬开傅沉洲紧咬的牙关,一股暗红、带着浓烈铁锈腥味的血液,终于无法抑制地顺着他苍白的嘴角溢出,染红下巴,滴落冰冷地面,洇开刺目的红。
血色沉疴,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苏晚正坐在前往机场的出租车上。街景倒退,心却如同被冰封。傅沉洲最后那句“累赘”像淬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她早己麻木的神经。手腕上被他攥出的红痕隐隐作痛,办公室地上他痛苦蜷缩的画面挥之不去。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师姐!程曦在瑞士生死未卜!那条指向墨西哥危险山谷的坐标信息如同烙印烫在心头!她不能回头!没有时间了!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老陈”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颤抖着接通:“陈伯?”
电话那头,老陈的声音嘶哑、哽咽,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绝望,背景是刺耳的警报和混乱脚步声:“苏小姐!先生……先生他在办公室……胃出血……大出血!休克了!周医生在抢救……情况……非常危险!您快回来吧!求您了!”
轰——!
惊雷在苏晚头顶炸开!胃出血?大出血?休克?!非常危险?!
傅沉洲最后痛苦蜷缩、冷汗涔涔、死死按着胃部的画面瞬间无比清晰!还有她离开时他那绝望的嘶吼……
他是因为她!因为她的执意离开!因为那场激烈的争吵!
巨大的恐惧和内疚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她眼前发黑,手脚冰凉,呼吸停滞!手机几乎脱手!
“小姐?你没事吧?”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她瞬间惨白摇摇欲坠。
回去?回去救他?他身边有最好的医生,有周叙白,有老陈,有整个医疗团队!他需要的是静养,是治疗,而不是看到她这个“累赘”再次刺激他!
而师姐呢?师姐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因为帮她查药才陷入险境!师姐在加密信息里警告“极度危险”、“勿来”,却还是把最后的线索发给了她!那是求救!是托付!是师姐在绝境中对她的信任!
一边是拥有顶级医疗资源、却因她而倒下的傅沉洲;一边是孤立无援、身处龙潭虎穴、等待她救援的程曦。
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将她撕裂!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电话那头,老陈带着哭腔的哀求还在继续:“苏小姐!您快回来吧!先生他……”
她猛地挂断了电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然后,在司机惊愕的目光中,她颤抖着手,决绝地——关机!
“去机场!”她抬起头,泪水依旧在流,但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冰,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用最快的速度!去国际出发!”
她将脸深深埋进掌心,肩膀无声地剧烈抽动。冰冷的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溢出。心,痛得像被生生剜走了一块。傅沉洲灰败的脸、地上的血迹、老陈绝望的哀求……这些画面将如同梦魇,永远烙印在她灵魂深处。
但她不能回头。师姐在等她。那条通往墨西哥危险山谷的歧路,她必须独自去闯。即使背负着可能永远无法偿还的罪疚,即使前路是万丈深渊。
血色沉疴,是她留给傅沉洲的伤;而那条远在瑞士、指向未知凶险的歧路,是她为自己选择的救赎,或者……毁灭。
寰宇集团顶层。
电梯门无情关闭,载着命悬一线的傅沉洲和全力抢救的团队疾驰向地下医疗通道。老陈踉跄着追了两步,看着光洁地面上那刺目的、尚未干涸的暗红血迹,老泪纵横。他颤抖着拿出手机,看着那个被挂断的号码,听着里面传来的冰冷忙音,一颗心沉入了无底深渊。
苏小姐……没有回来。
冰冷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亮了空荡、死寂、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办公室,也照亮了地上那滩象征着背叛与绝望的——血色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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