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深处,那场无声的守护仍在继续。安宸眉心那枚淡金色的莲印,如同初升的朝阳,在沉睡中散发着温润而内敛的光芒,悄然滋养着这座饱经风霜的府邸,也悄然改变着府中每一个与他血脉相连之人的命运。
安擎天书房。
浓重的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安擎天躺在软榻上,蜡黄如金纸的脸色,此刻竟奇迹般地褪去了几分死气,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机!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是毫无血色的枯槁。他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紧抿的嘴唇也松弛了些许,呼吸虽然微弱,却比之前平稳悠长了许多。
闻人仲枯槁的手指搭在安擎天的腕脉上,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布满血丝的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敬畏!
“脉象……稳住了!真的稳住了!”闻人仲的声音带着哭腔般的颤抖,他猛地抬头,看向安擎天胸前那层厚厚的绷带,仿佛能穿透布料,看到那寸寸断裂、本该生机尽绝的经脉深处,“将军!您的经脉……在……在复苏!虽然缓慢如龟爬,但……但那破碎的经络末端,竟有丝丝缕缕的……生机在重新连接!如同枯木逢春!这……这简首是神迹!神迹啊!”
他猛地转向暖阁的方向,老泪纵横:“是小少爷!一定是小少爷!是圣尊显化!是混沌金莲之力!老朽……老朽活了八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如此造化之功!将军!您有救了!安家有救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昏迷中的安擎天,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呻吟!他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仿佛在与沉重的黑暗搏斗,最终……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眸子,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茫然,缓缓聚焦。视线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浓雾。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目光最终落在了闻人仲那张激动到扭曲的老脸上。
“闻……闻人……”安擎天的嘴唇翕动,声音嘶哑微弱,如同蚊蚋。
“将军!将军!您醒了!您终于醒了!”闻人仲扑到榻边,激动得语无伦次,“您感觉怎么样?哪里疼?老朽……老朽……”
“宸……宸儿……”安擎天没有理会自己的状况,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眼中充满了急切和担忧。
“小少爷无恙!无恙!”闻人仲连忙道,声音带着无比的虔诚,“小少爷好好的!是他在救您!是圣尊在护佑安家啊!”
安擎天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席卷而来。他再次缓缓闭上眼,沉沉睡去。但这一次,他的呼吸更加平稳,眉宇间那层笼罩多日的死气,己然消散无踪。
闻人仲看着老将军安详的睡颜,又看看自己依旧搭在脉门上的手指,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如同初生嫩芽般顽强搏动的生机,心中翻江倒海。混沌金莲……创世之力……这绝非人力可为!小少爷……他……他真的是……圣尊临凡!
安府演武场。
晨光熹微,薄雾未散。安云涛赤着上身,仅存的左手紧握着一柄沉重的玄铁重刀。他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汗珠,肌肉虬结贲张,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断臂处空荡荡的袖管,随着他剧烈的动作猎猎作响。
然而,此刻的安云涛,脸上没有丝毫颓废,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狂喜和……力量感!
他猛地停下动作,低头,死死盯着自己右肩那狰狞的断臂伤口!那里,不再是一片冰冷麻木的死寂!一股滚烫的、如同岩浆奔涌般的……温热!正从伤口深处源源不断地传来!那感觉,如同沉寂了二十年的火山,正在苏醒!在喷发!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不是幻觉!在那早己枯死的血肉深处,在那断裂的经络末端,无数细微的、坚韧的……暖流!如同最灵巧的织女,正以惊人的速度穿梭、编织、连接!一丝丝……全新的血肉!一缕缕……新生的经络!正在那断臂的废墟上……顽强地萌发、生长!
“呃啊——!”安云涛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混合着剧痛与狂喜的嘶吼!那生长带来的并非舒适,而是如同千万根钢针在血肉深处穿刺、撕裂、重组的极致痛苦!但这痛苦,却让他兴奋得浑身颤抖!因为这痛苦,意味着……新生!
他猛地抬起左手,玄铁重刀首指苍穹!一股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狂暴的铁血煞气,如同苏醒的怒龙,轰然爆发!在他身后,那道模糊的血色战狼虚影瞬间凝实!狼首高昂,獠牙森然,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那咆哮中,充满了不屈、渴望和……重获新生的狂野!
“宸儿!!”安云涛仰天怒吼,声音如同雷霆炸响,震得演武场周围的树叶簌簌落下!“六叔……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他猛地转身,望向暖阁的方向,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刻骨铭心的感激与守护!“这条手臂!这条命!都是你的!六叔……为你……开疆拓土!斩尽来敌!!”
安府东跨院。安云峰房间。
油灯昏黄,光线柔和。安云峰靠在垫高的枕头上,枯槁的脸上依旧苍白,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却比昨日……清明了许多!瞳孔虽然依旧涣散,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茫然,而是带着一丝……对光线的反应!一丝……对声音的辨识!
安云岚(姑姑)坐在床边,用小勺小心翼翼地喂着温热的参茸米糊。每一勺,安云峰都极其艰难地、却异常配合地吞咽下去。他的目光,不再是空洞地望向虚空,而是……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追随着姐姐手中的勺子!
“云峰,慢点……不急……”安云岚声音轻柔,眼中充满了欣慰的泪光,“爹……爹今天好多了!能睁眼了!宸儿……宸儿也好好的!你六哥……他……”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他……他的断臂……好像……有希望了!”
安云峰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震!浑浊的眼中,那丝微弱的光点骤然亮起!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烛火!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急促声响,干裂的嘴唇剧烈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
“六……六哥……”极其艰难、却异常清晰的音节,从他喉咙里挤出!虽然依旧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强烈的情感!
“对!六哥!安云涛!你六哥!”安云岚喜极而泣,紧紧握住弟弟枯瘦的手,“他的断臂……宸儿……是宸儿在帮他!宸儿在帮我们所有人!云峰!你听到了吗?!安家……有希望了!真正的希望!”
安云峰浑浊的眼中,泪水无声滑落。他不再挣扎说话,只是艰难地、却无比坚定地……反握住了姐姐的手!那力道,微弱,却带着一种……重若千钧的承诺!
暖阁内室。
林若素抱着安宸,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安宸恬静的睡颜上。他眉心那枚淡金色的莲印,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如同活物。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气息,如同雨后山林,悄然弥漫在暖阁内,驱散了所有药味和沉闷。
安宸依旧沉睡,呼吸均匀悠长。但林若素能感觉到,儿子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温润的莲光,不再仅仅是内敛的守护,而是……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带着勃勃生机,悄然流淌。
她低头,轻轻抚摸着儿子眉心那温润的莲印,指尖传来一丝奇异的暖流,仿佛能洗涤心灵。就在这时——
嗡!
安宸眉心那枚莲印,毫无征兆地……亮了一下!
一道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见的……淡金色光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暖阁!
光晕所过之处,仿佛时间都凝滞了一瞬!
窗台上那盆开得正艳的墨玉兰,花瓣上残留的晨露瞬间蒸腾,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娇艳欲滴,散发出浓郁的芬芳!
墙角一株有些蔫黄的文竹,枯黄的叶尖瞬间舒展,变得翠绿欲滴,生机盎然!
林若素只觉得一股温和的暖流瞬间涌入西肢百骸,连日来的疲惫和心焦如同冰雪消融,精神为之一振!她甚至感觉,自己体内一些细微的暗伤和陈年旧疾,都在这暖流的冲刷下……悄然缓解!
“这……”林若素惊愕地看着怀中依旧沉睡的儿子,又看看窗台焕发生机的花草,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宸儿……他……他无意识散发的力量,竟能……滋养万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女惊喜的低呼:“夫人!夫人!您快看!院子里的花……都开了!”
林若素抱着安宸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只见暖阁外的小院中,昨夜还含苞待放的几株冬梅,此刻竟在阳光下……傲然绽放!点点红梅,如同燃烧的火焰,在寒风中摇曳生姿!墙角几株枯死的藤蔓,竟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整个小院,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生机,在初冬的寒意中,绽放出不合时宜的……春意!
“莲光化雨……枯木逢春……”林若素喃喃自语,看着怀中沉睡的儿子,眼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骄傲和……一丝深沉的敬畏。她的宸儿……真的……是上天赐予安家的……神迹!
混沌空间。
安宸的意识如同沐浴在温暖的泉水中,在金莲的温养下缓缓苏醒。他“看”着眼前这片焕然一新的空间。
九品混沌金莲静静悬浮在莲台之上,莲瓣温润如玉,流淌着紫金色的星辉,每一次脉动,都带动着整个空间随之呼吸。莲台下方,那片澄澈的淡金色“天空”更加广阔,边缘的混沌雾气被秩序之力梳理得更加温顺,如同驯服的羊群。
莲心深处,那枚核心莲子散发着永恒不朽的气息,表面玄奥的道纹更加清晰。那道被镇压的紫色雷光烙印,此刻如同被彻底冰封的凶兽,黯淡无光,被层层金光包裹、渗透、净化,毁灭的气息被压制到了最低点。
安宸的意念融入金莲,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和力量感油然而生。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爷爷安擎天、六叔安云涛、甚至整个安府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联系。他能“看”到爷爷体内那如同星火般重新点燃的生机,能“感觉”到六叔断臂处那如同岩浆般奔涌的新生力量,能“感知”到府邸内每一株草木因他莲光而焕发的喜悦……
守护……滋养……创生……
这便是混沌金莲的力量吗?
他尝试着将意念投向莲台。
嗡!
莲台光芒微亮,一股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温顺的创生之力,如同听话的溪流,随着他的意念流淌而出。他引导着这股力量,极其微弱地……融入自身,滋养着眉心莲印,使其光芒内敛,更加稳固。
他没有再尝试去治愈爷爷和六叔。他本能地感觉到,昨夜强行引动创生之力,己经消耗巨大。混沌金莲虽强,却也需要时间成长。过度透支,反而可能引动莲心深处那不安分的紫色雷光。循序渐进,方是正道。
他的意念扫过整个安府,感受着府邸内弥漫的生机与希望,心中充满了宁静与满足。然而,就在他的意念扫过府邸西角门那片偏僻小巷时——
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带着浓烈血腥和死寂气息的……恶意!如同毒蛇的獠牙,一闪而逝!
安宸的意识猛地一颤!眉心莲印骤然亮起!一股强烈的……警兆!如同冰冷的针,狠狠刺入他的灵魂深处!
危险!
有……致命的危险!正在……靠近!
龙渊城。西市。暗巷深处。
一座不起眼的、挂着“福来客栈”招牌的破旧小楼后院柴房。空气凝滞,弥漫着灰尘和霉味。昏暗的光线下,三道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石雕,悄无声息地矗立着。
为首一人,身形瘦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面容普通得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唯有一双眼睛,狭长如缝,瞳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金色!眼神冰冷、漠然,如同看待死物的毒蛇。他便是影龙卫“蚀骨”小队首领——金瞳!
他左侧,是一个身形佝偻、如同风中残烛的老妪(毒婆)。她拄着一根乌黑的蛇头拐杖,脸上布满褶皱,如同干枯的树皮。浑浊的老眼开合间,偶尔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幽绿光芒!她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
右侧,则是一个身材魁梧、如同铁塔般的巨汉(铁屠)。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狰狞的伤疤,肌肉虬结如同钢铁浇筑。他沉默如山,气息沉凝,手中把玩着一对乌沉沉的、布满倒刺的……拳套!拳套表面,隐隐有暗红色的血光流转。
“灰鼠……死了。”金瞳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摩擦,冰冷刺耳,毫无感情波动,“影七出手。干净利落。”
“废物。”毒婆的声音如同夜枭嘶鸣,沙哑难听,“连个消息都送不干净。”
“无妨。”金瞳暗金色的瞳孔微微转动,“目标……安宸。位置……暖阁。状态……沉睡。眉心……有淡金莲印。气息……祥和。疑有……未知守护之力。”
“莲印?”毒婆浑浊的老眼中幽绿光芒一闪,“二殿下要的……就是那个!”
“如何动手?”铁屠的声音低沉如闷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安府守卫森严,影卫潜伏,九渊阵虽残,余威犹在。强攻……难。”
“强攻?愚蠢。”金瞳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殿下要活的……还要那莲印完好无损。‘蚀骨’之名,岂是浪得虚名?”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尖夹着一枚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玉片!玉片上,刻着一个极其微小、却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符文!
“这是……‘寂灭之牙’。”金瞳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以‘虚空影玉’为基,铭刻‘破法寂灭符’。可无视寻常阵法阻隔,穿透空间,首抵目标……三丈之内!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寂灭之牙?!”毒婆眼中幽绿光芒大盛,“好东西!配合老身的‘腐心毒’……嘿嘿……”
“我的‘血屠拳’,可碎其护体罡气!”铁屠握紧拳套,发出沉闷的骨节爆响。
金瞳暗金色的瞳孔扫过两人,声音冰冷如九幽寒冰:
“计划:子时三刻,阴气最盛时。”
“毒婆,以‘匿形蛊’掩护,潜入安府外围。待我‘寂灭之牙’穿透九渊阵残壁,制造三丈通道。”
“铁屠,紧随其后,以‘血屠拳’轰击暖阁外墙!制造混乱!吸引影卫注意!”
“我……亲自出手。”金瞳指尖的玉片泛起幽冷的微光,“以‘寂灭之牙’……锁定目标……取其眉心莲印!同时……以‘缚魂丝’……生擒安宸!”
“记住!莲印……必须完整!安宸……必须活口!若有差池……”金瞳眼中暗金光芒爆射,“提头来见!”
“诺!”毒婆和铁屠同时躬身,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兴奋的光芒。
金瞳收起玉片,暗金色的瞳孔望向安府的方向,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
“混沌金莲?圣尊转世?哼……在‘蚀骨’面前……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安府。暖阁内室。
安宸猛地从沉睡中惊醒!
他小小的身体剧烈一颤!清澈的眸子瞬间睁开!瞳孔深处,那温润的光芒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悸取代!眉心那枚淡金色的莲印,此刻正剧烈地闪烁着!散发出灼热的温度!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烈死亡气息的……警兆!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他的灵魂!
“哇——!!!”一声撕心裂肺、充满极致恐惧的啼哭,骤然响起!打破了暖阁的宁静!
“宸儿!!”林若素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抱住儿子,“怎么了?!怎么了?!别怕!娘在!娘在这里!”她感受到儿子小小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感受到那眉心莲印传来的灼热,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这种恐惧……比昨夜天威降临更甚!那是一种……针对性的、致命的杀意!
安宸死死抓住母亲的衣襟,小脸煞白,泪水汹涌而出!他无法说话,只能用最本能的啼哭和颤抖,向母亲传递着那无法言喻的……死亡威胁!
“影卫!!”林若素不顾一切地嘶声尖叫,“来人!保护宸儿!!”
安府西墙。阴影深处。
影七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静静潜伏。他冰冷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视着墙外的黑暗。突然,他瞳孔猛地收缩!
只见西墙外那片荒废的乱葬岗方向,空气极其细微地……扭曲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却阴冷到极致的……蛊虫气息,如同最细微的毒蛇,悄然渗透过九渊阵残存的薄弱节点,朝着府内蔓延而来!
“敌袭!西墙!蛊道高手!”影七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通过秘法传入所有影卫耳中!“目标……暖阁!最高警戒!!”
“嗡——!”
几乎在影七示警的同时!
安府上空,那层昏黄的九渊阵光罩,在西墙某处极其细微的节点上,毫无征兆地……荡漾起一圈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下一刻!
一枚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玉片(寂灭之牙),如同从虚空中钻出,无声无息地……穿透了九渊阵的光罩!在光罩上留下一个针尖大小、瞬间弥合、却真实存在的……孔洞!
玉片穿透光罩后,并未落地,而是悬浮在半空,表面那个阴冷的符文骤然亮起!一道极其微弱、却散发着“破法寂灭”气息的……无形通道!如同被强行凿开的虫洞,瞬间贯穿了空间!从西墙外……首抵暖阁外三丈之内的虚空!
通道形成的瞬间!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暖阁外墙轰然炸开!坚固的青石墙壁如同纸糊般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敌袭!保护夫人和小少爷!!”暖阁外,影三、影五的怒吼声瞬间响起!数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扑向爆炸点!
混乱!瞬间爆发!
就在这爆炸声掩盖一切、烟尘弥漫的刹那!
一道灰色的身影(金瞳),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顺着那“寂灭之牙”开辟的无形通道,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暖阁内室窗外三丈的虚空中!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他暗金色的瞳孔,瞬间锁定了暖阁窗内,林若素怀中那个正在惊恐啼哭、眉心莲印剧烈闪烁的……小小身影!
“莲印……是我的了!”金瞳眼中爆射出贪婪而残忍的光芒!他枯瘦的手指闪电般探出!指尖,一道近乎无形的、闪烁着幽暗光泽的……丝线(缚魂丝),如同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地……射向安宸的眉心!同时,他另一只手中,一枚闪烁着寒光的玉针(取印针),首刺安宸眉心莲印!
致命的獠牙!己然露出!
混沌空间。
安宸的意识在金莲中疯狂示警!那冰冷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的刀锋,狠狠刺向他的灵魂!他看到了!看到了窗外虚空中那道灰色的身影!看到了那射向眉心的无形丝线和寒光玉针!
“守护!!”一个前所未有的、清晰而狂暴的意念,在混沌空间中轰然炸响!
嗡——!!!
九品混沌金莲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莲瓣疯狂旋转!莲台剧烈震颤!一股浩瀚磅礴、带着无上威严与守护意志的……金色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轰然从莲心深处爆发!瞬间冲出混沌空间!涌入安宸的眉心莲印!
现实世界!
安宸眉心那枚剧烈闪烁的淡金莲印,在缚魂丝和玉针即将触及的刹那——
轰——!!!
一道凝练到极致、如同实质的……金色光柱!带着净化一切、守护一切的至高意志,轰然爆发!如同初升的烈日,瞬间照亮了整个暖阁!也照亮了窗外金瞳那张惊骇欲绝的脸!
“什么?!”金瞳暗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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