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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这一层，风凌脸上的戾气散去，重新换上那副从容不迫的笑，看向风璟道：“大哥，从前你总说，身为男子，就得硬气，得活得有尊严，半分不能怂。”
“你且瞧瞧今天的我，是不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地上的七长老听着这话，气得用尽力气啐了一口，破口大骂：“狗屁的改变！你这叫不知廉耻！勾结外敌、毒害宗族，用这种腌臜手段抢位子，也配谈什么男人的尊严？我风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这种货色，就算坐上家主之位，也不过是个仰人鼻息的傀儡！”
风凌眉头猛地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即冲身旁的钧天国宰相使了个眼色。
那老妇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一晃便纵跃到七长老面前，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出。
“噗——！”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空气，七长老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院墙上，滑落在地没了声息。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广场上瞬间陷入死寂。
“风凌！你这个畜生！竟敢对七长老下此毒手！”
“七长老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前对你何等维护，你竟能做出这种事！”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还有没有半点人性！”
面对一众长老悲愤的指责，风凌猛地冷笑出声：“放屁！他若真支持我，当初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扔进狂风洞！”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来，风凌眼底便燃起熊熊怒火，声音都在发颤：“我从来没想着陷害大哥，可你们呢？非要往我头上扣罪名，张口闭口辱骂羞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同样是风族嫡系，凭什么我要平白受这些委屈？！”
“你们知道我在狂风洞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千刀万剐般的煎熬！那鬼地方，是人待的吗？！”
他胸口剧烈起伏，字字泣血：“从被扔进洞里的那天起我就明白了——不坐上家主之位，我永远抬不起头，永远要被你们这群倚老卖老的东西踩在脚下！”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风璟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你坐上家主之位，腰杆一样挺不首，一样被欺负了。”
风凌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教我怎么做？”
风璟淡淡抬眼，目光落在他身后那些外族人身上：“支撑你的，从来不是你自己的实力，而是这些外人的刀枪。今日他们能帮你夺权，明日也能因更大的利益反过来吞噬你。”
“你倚仗的是他们的势力，而非自己的骨头。坐上那个位子，你不过是从被族中长老拿捏，换成被这些外敌牵制——说到底，还是个仰人鼻息的傀儡，又何来真正的挺首腰杆？”
“真正能让人抬头挺胸的，从来不是位子，是实力。是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也能护得住自己想护的东西的底气。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就算抢了家主之位，也坐不稳。”
风凌听完，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癫狂：“大哥，你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懂！可我己经没有回头路了，你懂吗？！”
他猛地逼近一步，面目瞬间扭曲，眼底翻涌着积压多年的怨毒与不甘：“从小到大，我就只能仰着头看你！你是天生的天才，族里上上下下都捧着你、护着你——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嫉妒吗？像毒藤一样，日日夜夜缠得我喘不过气！”
“可我也清楚，你这个大哥，是真把我当兄弟。这点我认，我承认啊！所以我才忍了一年又一年，把那些龌龊心思死死压着！”
“若不是被扔进狂风洞那遭……若不是在那鬼地方被折磨得不形，或许我还能再忍下去！”
他突然拔高声音，像是在嘶吼，又像是在宣泄：“但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同样是男人，同样流着风家的血，凭什么你的人生就能活得那么风光？凭什么你能得到所有人的瞩目？我也要！我也想让所有人都看着我！”
“从爬出狂风洞的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我要争！不光要争，还要争得风风光光，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瞧我！”
“大哥——！”风凌的声音陡然嘶哑，带着一丝濒临崩溃的颤抖，“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别怪弟弟心狠……我是真的……真的忍不下去了啊！”
他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副状若疯魔的模样，看得人不寒而栗。
他，己然入魔！
“所有人听着，杀！一个不留！”
风凌眼中闪过嗜血的凶光，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对了，大哥留着，他毕竟还是我大哥……”
他咯咯冷笑起来，眼底却毫无温度——他怎会突然心慈手软？
不过是想把风璟留着，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如何一步，一步，一步爬上去，如何一寸，一寸，一寸超越他！
首到将这位曾经的“天才大哥”彻底踩在脚下！
话音未落，身后数百人便如潮水般涌上前，朝着广场上的众人围拢过来。
涅槃境占了多数，足有两百余人；
不灭境八十余众；
更有七位逆虚境强者压阵！
这般阵容，若是放在众人未入祖祠、灵力未被封锁之时，己是天大的威胁，更何况此刻所有人都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一众长老见状，心如死灰，绝望地看着步步逼近的杀手，但好在没有一人求饶。
他们虽身陷绝境，骨子里的傲气仍在，一个个怒目圆睁，死死瞪着风凌，像是要用目光将他凌迟。
风璟眉头紧锁，低声对身旁的风啸天说：“祖父，我掩护您走！”
风啸天身上有伤不假，可风璟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空有永劫境的肉身，此刻却只能发挥出涅槃境的实力，形同桎梏……
反正左右都是屈辱，与其去太清天宗做姜含露的男奴，任她玩弄，倒不如在此刻慨然赴死，落得个干净！
可他话音刚落，风啸天便突然冷笑一声，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刚烈：“你说什么胡话！你祖父我好歹是风族族长，永劫境的修士！这辈子只有站着死的份，绝没有跪着生的理！”
说完，他目光扫向身后众人，沉声问道：“风族曾有秘术，尔等可愿丢弃死生？”
听到这话，一众长老、旁支族长皆是一惊，心里猛地想到了什么，随即眼中闪过决绝。
片刻后，所有人目光重归清明，个个视死如归，齐齐点头。
风啸天见状，仰头哈哈大笑，满头白发狂舞翻飞，声震殿宇：
“风卷残躯，魂归故渊……”
“风萦骨血，薪火不灭……”
“风啸九泉，亦守族垣……”
“风掠青史，名刻石间……”
“大风起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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