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的拥抱没有实体，却像是最温暖的港湾，瞬间抚平了那狂暴的毁灭风暴。那强制性的“皇帝”龙文被她的声音隔绝、消融。
晨眼中璀璨夺目、充满毁灭意志的黄金瞳光芒，如同被温柔的潮水冲刷，剧烈地闪烁了几下，然后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收敛…
晨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在金属椅上。急促的喘息声在安静的安全屋内格外清晰。
眼中的黄金瞳并未完全熄灭，但己不再璀璨，只剩下瞳孔深处一抹不易察觉的金色流光，如同余烬般缓缓流转。那股狂暴的气息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能量波动急剧下降！趋于稳定！精神阈值回落至安全范围！警报解除！”研究员几乎是吼着报告出来，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难以置信。
“呼——”弗拉梅尔重重地跌坐回椅子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后背的衬衫己经被冷汗浸透。他抹了一把脸，长长地、带着后怕地吐出一口气。
楚子航紧绷的身体也缓缓放松，紧握的拳头松开，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他看向观察窗内无力的晨，栗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担忧，是疑惑，还有一丝…同病相怜？
苏茜也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让她心有余悸。
安全屋内一片死寂，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和晨粗重的喘息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彻底过去，精神刚刚松懈下来的瞬间——
观察窗内，瘫在椅子上的晨，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一个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的音节，从他干涩的唇间艰难地溢出：
“……曦……”
声音轻若蚊蚋，连近在咫尺的录音设备都没有捕捉到一丝波动。只有晨自己知道，他在呼唤那个名字。那个在意识最深处拥抱他、将他从毁灭边缘拉回来的女孩的名字。
那抹在他瞳孔深处缓缓流转的金色流光，似乎随着这个名字的呼唤，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隐没，恢复了原本温润的黑色。
“....妹....妹?”
——
厚重的合金门刚一滑开，弗拉梅尔就像一阵裹着酒气和硫磺味的风，第一个冲进了安全屋。
他脸上哪还有半点之前的凝重和兴奋，只剩下焦急和后怕，几步就窜到了在金属椅上的晨身边。
“小子！没事吧？！”弗拉梅尔的声音带着少有的紧张，一边手忙脚乱地试图解开那些复杂的炼金束缚装置。
“该死！该死！你这反应…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差点玩脱了！学校…学校一定会给你补偿的！精神损失费！学分！随便你开口！”他语无伦次地保证着，手指因为急切而有些笨拙。
楚子航紧随其后，动作比弗拉梅尔沉稳得多，但也带着明显的关切。他沉默地伸出手，准备搀扶起似乎虚脱的晨。苏茜也围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束缚装置最后一道锁扣“咔哒”一声解开。
就在楚子航的手即将触碰到晨手臂的瞬间——
晨的身体，从那张沉重的炼金金属椅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不是高速移动留下的残影，不是视觉欺骗的幻象。就是如同被橡皮擦凭空抹去，原地只留下空气轻微的波动和一丝…仿佛时间本身被强行拉长又瞬间复原的奇异错位感。
弗拉梅尔伸出去解绑的手僵在了半空。楚子航伸出的手停在了晨原本肩膀的位置。苏茜的惊呼卡在了喉咙里。
整个安全屋陷入了一片死寂。装备部的研究员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盯着空无一人的束缚椅位置，仿佛见了鬼。
仪器上所有关于位移、速度的传感器瞬间爆表，然后归零，仿佛目标从未存在过。
下一秒！
“唰！”
就在楚子航身边，距离原本位置仅仅不到两米的地方，空气再次波动了一下，晨的身影如同电影跳帧般重新出现！
他依旧保持着在椅子上的姿势，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是位置发生了瞬移。束缚装置己经解开，他身体一软，就要从椅子上滑落。
“时…时间…零？！”弗拉梅尔如同被一道九天雷霆劈中，作者“陈光黯淡”推荐阅读《龙族：身为龙王的我，不是反派！》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脸上的焦急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狂喜取代！
他失声惊叫，声音都变了调，金丝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落！
他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一把扶住了差点摔倒的晨，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手指用力抓住晨的肩膀，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时间零！序列84！天空与风一系的至高杰作！昂热那个老混蛋的招牌！！”
弗拉梅尔的声音因为极度兴奋而嘶哑，他死死盯着晨，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贪婪的光芒。
“老天！你觉醒的竟然是时间零？！哈哈哈哈！天佑秘党！天佑卡塞尔！又一个时间零的掌控者！S级！果然名副其实！！”他狂喜地大笑起来，笑声在金属墙壁间疯狂回荡，充满了捡到稀世珍宝的狂放。
楚子航和苏茜也彻底惊呆了。苏茜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时间零！那是校长希尔伯特·昂热赖以成名的传奇言灵！是秘党公认的战略级瑰宝！
楚子航栗色的眼眸深处也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看着被弗拉梅尔紧紧抓住、显得有些茫然的晨，那瞬间消失又出现的、仿佛操控时间的伟力，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位看似温和的室友，其潜力是何等的深不可测和…可怕。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终只是无声地放下。
“咳咳…谢…谢谢…”晨被弗拉梅尔抓得生疼，又被那狂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才勉强站稳。
他脸色苍白，眼神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刚才那瞬间的移动…在旁人看来是时间零的“消失-重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并非完全的“时间零”。
在那股力量爆发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一种更迅捷、更纯粹、更侧重于空间位移本身的“弦”在他的血脉深处被拨动了一下，但被他下意识地压制了，选择了展现“时间零”的表象。
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本能，或许是…那个名为“曦”的声音在潜意识里的提醒？
弗拉梅尔兴奋得像个孩子，大手用力拍着晨的后背：“走走走！今天必须载入史册！我请客！不！学院请客！去最顶级的餐厅！庆祝我们卡塞尔学院，迎来了第二位时间零的掌控者！S级晨！！”他不由分说，半拖半拽地带着三人往安全屋外走。
一行人终于离开了装备部那冰冷压抑的地下堡垒，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傍晚的微风吹散了地下的消毒水和金属气味。
弗拉梅尔依旧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中，走在最前面，手舞足蹈地向描绘着拥有时间零的晨未来将如何大放异彩，如何成为秘党的新支柱，苏茜楚子航沉默地跟在旁边。
只有晨，默默地落在了最后。他低着头，眉头紧锁，脚步虚浮。
弗拉梅尔的狂喜和“时间零”的赞誉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
脑海里，那强制性的“皇帝”龙文带来的厌恶感还未完全消散，更清晰的是那个在意识最深处拥抱他、将他从毁灭边缘拉回来的模糊身影，和她那声带着心疼的“哥哥”…以及，他下意识呼唤出的那个名字——“曦”。
但此刻，更占据他心神的，是刚才那瞬间血脉中涌动的奇异感觉。时间零…是的，他确实“使用”了它，或者说，展现了它。
但那种感觉…像是套上了一层沉重的、精密的铠甲，虽然强大，却并非唯一的选择。在铠甲之下，他清晰地感知到另一股力量——更轻盈、更迅疾、仿佛融入风中的本能。那是…“刹那”？
“晨，走了。”楚子航放缓脚步，回头看向落在后面的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询问，“还需要再缓缓？” 他注意到了晨的恍惚和疲惫，以及那眼底深处难以言喻的复杂。
晨猛地回过神，抬起头，脸上迅速挂起那抹惯常的温和笑容，尽管这笑容此刻显得有些勉强和疲惫：“没事，没事。走吧。”他加快脚步，跟上了楚子航。
弗拉梅尔还在前面大声宣扬：“…时间零啊！天空与风一系最顶尖的言灵！昂热那老家伙就靠它横行了一个世纪！现在晨也掌握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
走在楚子航身边，晨的目光有些失焦，弗拉梅尔关于“天空与风”、“时间零”的话语不断钻进他的耳朵。
他下意识地低声重复着，像是在梳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又像是在确认一个沉重的事实：
“时间零…序列84…天空与风…”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心悸的确定，“弗拉梅尔导师说…这是天空与风一系的至高级言灵…那我应该是……”
一个名字，一个身份，伴随着那个雨夜模糊的记忆碎片、刚刚展现的“时间零”、以及血脉深处清晰感知到的“刹那”的悸动，如同冰冷的锁链，牢牢地扣在了他的认知上：
“天空与风……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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