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梅尔副校长的塔楼顶层炼金工坊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白朗姆酒香(首接从迈阿密免税店背回来的)、硫磺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
晨,这位新晋的S级“璞玉”,此刻正以熟悉的姿势被束缚在那张闪烁着哑光的炼金金属椅上,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弗拉梅尔本人则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背靠着一个巨大的、里面正咕嘟咕嘟冒着诡异绿泡的坩埚。
他手里抓着一个造型花哨、贴着“迈阿密风情”标签的朗姆酒瓶,瓶口对着嘴,正“吨吨吨”地灌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这种通常用作鸡尾酒基酒的烈酒,被他喝出了廉价啤酒的气势。
“嗝——”弗拉梅尔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用袖子胡乱抹了把嘴,指着晨痛心疾首地控诉:“你们龙国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尊师重长!尊师重长懂不懂?!你小子,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他晃了晃酒瓶,酒液在里面哗啦作响,“看看!看看!老头子我辛辛苦苦跑去迈阿密…呃…进行重要的学术交流!刚下飞机!沙滩裤还没换上!就被昂热那个老不死的用加密频道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什么‘戒律一撤,必生祸患’!说得好像我是什么行走的灾星一样!”
他越说越气,又灌了一大口朗姆酒,脸颊通红:“不就一个晚上吗?!啊?!就一个晚上!戒律没了天就能塌下来?能闹出什么乱子?结果呢?被训得跟孙子似的!说什么‘弗拉梅尔,你太让我失望了!’‘学生的安全高于一切!’……呸!虚伪!老东西!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他从那个破校长位置上踹下去!换我坐坐!我肯定比他开明!” 他挥舞着酒瓶,仿佛在发表革命宣言。
晨在椅子上无奈地扭了扭被绑得有点发麻的胳膊,试图唤起这位怨念深重的导师的良知:
“弗拉梅尔导师,咱有话好好说行不行?讲道理嘛!您看,我昨天不也没闯祸吗?安安分分在图书馆看书……能不能别老是把我当定时炸弹捆着?这姿势…不利于师生情感交流啊!”
“嗯?!”弗拉梅尔醉眼朦胧地瞪过来,“你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吗?!昂热那老家伙的乌鸦嘴有时候灵得很!他说会出事,哪怕概率只有万分之一,也得当一万倍来防!尤其是对你这种…呃…行走的不稳定因素!”
他打了个酒嗝,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稍微正经了一点,“说归说,闹归闹,你这块璞玉,老头子我还是得好好雕琢的。”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亮了起来,不知道是酒劲还是教学热情:
“时间零!小子!你以为那是路边摊买的玩具吗?那是天空与风一系的至高权柄碎片!是能玩弄时间的禁忌之力!昂热那老东西能把它玩得那么溜,那是用尸山血海堆出来的经验!身经百战懂不懂?你?一个刚觉醒的小菜鸟,差得远呢!”
他走到晨面前,带着浓烈的酒气,伸出油腻腻的手指戳了戳晨的胸口:“所以!你也别想偷懒!经过一段…嗯…特(kǔ)训(nàn)之后!你就得给我出去执行任务!实践出真知!在刀尖上跳舞,才能最快掌握力量!”
“喂喂喂!”晨这下真急了,在椅子上用力挣扎起来,炼金矩阵发出轻微的嗡鸣,“弗拉梅尔导师!讲点道理啊!我还是个新生!理论上连大一课程都没开始!还没进行3E考试!还没学格斗!还没学战术指挥!您这就让我去执行任务?送死也不是这么送的啊!我爸妈会告你们草菅人命的!” 他试图用养父母来唤起副校长的“人性”。
“哼!辩解无用!”弗拉梅尔大手一挥,带着酒气和不容置疑的霸气,“S级就要有S级的觉悟!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雨!把你捆到这里来,你以为真是为了欣赏你这张苦瓜脸?”
他嘿嘿一笑,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是让你来选武器的!小子!走!跟我去装备部!看看那群疯子最近又捣鼓出了什么新鲜出炉的…呃…‘阴间’玩意儿!给你挑个趁手的家伙!免得出去执行任务丢我老人家的脸!”
他说着,就摇摇晃晃地要去拉那张沉重的炼金椅,似乎打算连人带椅一起拖去装备部。
晨看着弗拉梅尔那副“我为你着想你还敢反抗”的醉醺醺表情,再想想从施耐德教授那里听来的装备部那群能把加特林改造成烟花发射器的疯子,以及他们那些“阴间”武器的“美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弗拉梅尔导师!!!”晨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声音在塔楼里回荡,“您要带我去装备部,我没意见!选武器,我也没意见!但是——”他用力挣了挣束缚带,脸都憋红了,“您能不能!先!给!我!松!绑!啊?!!”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被当成“人形行李”拖来拖去的悲愤和无力感。
弗拉梅尔拉椅子的动作顿住了,他歪着头,醉眼朦胧地看了看晨,又看了看椅子上的束缚带,似乎在思考一个极其深奥的问题。几秒钟后,他恍然大悟般一拍脑门,力道之大差点把自己拍晕:
“哦!对!松绑!松绑!你看我这记性!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去解那些复杂的炼金扣锁,手指因为酒精和急切而显得更加笨拙。
晨看着副校长那副醉醺醺、笨手笨脚的样子,再想想即将面对装备部的“阴间”武器库,以及那被强行安排的“特训”和“任务”……
他默默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心底,把刚才那条“珍爱生命,远离学生会”的铁律后面,又用加粗加大的血红色字体,狠狠刻上了一行:
以及,远离酒后发疯的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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