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小七,是市殡仪馆最年轻的入殓师。别人都说我这行晦气,但我不在乎——死人比活人诚实多了。至少他们不会用假笑掩盖腐烂的内脏。
今天凌晨三点,解剖室送来一具特殊的尸体。
"这具尸体有点邪门,"值班的老张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放冰柜里总发出怪声,像指甲刮玻璃..."
我掀开白布,愣住了。
尸体是位年轻男性,苍白得像大理石雕塑。最诡异的是他眉心有个金色印记,像枚微型匕首。更离奇的是——我认识这张脸!
"沈默?!"我失声叫道。上周电视里还在报道,说这位民俗学专家协助警方破获了连环凶杀案。
"你认识?"老张瞪大眼睛,"送尸单上写的是无名尸啊!"
我正想细看,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卧槽!"老张吓得撞翻器械盘。但那双眼珠灰蒙蒙的,分明是死人的眼睛。
"尸...尸僵现象..."我强作镇定,手指却抖得厉害。当我的指尖碰到他眉心金印时,整间屋子的灯泡突然"啪"地炸裂!
黑暗中,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找...苏晚..."尸体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气音,像老旧的风箱,"告诉...她...锁孔...长出来了..."
我吓得瘫坐在地。等应急灯亮起,尸体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都是幻觉。
但我知道不是——因为我的右手腕上,赫然浮现出五个青黑色的指印!
"你脸色比死人还难看。"老张递给我一杯热水,"要不今天别干活了..."
我盯着尸体眉心渐渐暗淡的金印,突然做了个疯狂的决定:"这具尸体我来处理。"
等老张离开,我反锁了解剖室门。手机搜索"沈默 苏晚",跳出一则旧闻:《心理医生苏晚离奇失踪,疑似与鸦鸣山惨案有关》。
照片里的苏晚有双小鹿般的眼睛,完全不像会跟凶杀案扯上关系的人。但当我放大照片时,后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她扶在腰间的右手腕内侧,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青黑手印!
"有意思..."我抚摸着尸体冰凉的额头,"看来死人也会找快递员啊。"
突然,解剖台下的阴影蠕动起来!无数纸屑从缝隙中涌出,在空中聚集形。那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脸上布满焦黑伤痕,冲我露出森森白牙:
"把尸体...给我..."
我抄起解剖刀就捅了过去,刀刃却穿过纸人身体,只激起一阵甜腻的纸灰味。
"周显仁...医生?"我认出了这张上过通缉令的脸,"你不是死在鸦鸣山了吗?"
纸人发出玻璃摩擦般的笑声:"死亡...只是...另一种存在形式..."
它扑向解剖台上的尸体,我本能地挡在前面。纸人突然僵住——它看到了我手腕上的青黑指印。
"原来...你也是...容器..."纸人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那就...更好了..."
无数纸屑朝我涌来,像活着的雪暴。我拼命挥动解剖刀,却眼睁睁看着纸屑钻进我的鼻孔、耳朵...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尸体突然坐了起来!
沈默的右手精准地掐住了纸人的脖子,左手按在我额头上。一股暖流涌入脑海,纸屑瞬间被震出体外!
"滚回...你的...巢穴..."尸体的声音带着重音,像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纸人发出刺耳尖啸,炸成漫天纸灰。我剧烈咳嗽着,看到沈默的尸体又倒了下去,但这次他嘴角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特么到底..."我话没说完,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五个穿防护服的人冲进来,领头的摘下头盔,露出赵警官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林小七?你没事吧?"
我举起解剖刀:"站那别动!先解释清楚!"
赵警官苦笑着举起双手:"沈默的尸体是我们故意送到这里的——只有你能看见他留下的讯息。"
"放屁!我就是个普通入殓师!"
"不,"赵警官指了指我手腕上的青黑指印,"你是苏晚的'影子容器'。二十年前那场仪式,她身上的诅咒被分流到了十几个新生儿体内。你是唯一活到成年的。"
我低头看着指印,突然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孤儿院夜晚的窃窃私语,手腕上偶尔浮现的印记,还有对死亡异乎寻常的亲近感...
"现在想起来了?"赵警官递给我一个密封袋,里面是枚黑羽吊坠的碎片,"周显仁的残党在收集所有'影子容器'的残骸。沈默用最后的力量找到你,是因为..."
"因为我能当诱饵。"我冷笑接话,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掀开旁边的空运尸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具干尸,手腕上都有青黑指印!
赵警官面色凝重:"昨晚又有两个'影子容器'遇害。他们被抽干的不只是血液...还有某种'印记'。"
解剖台上的尸体突然又动了。沈默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向我,又指向他眉心的金印。
"他要你...完成连接。"赵警官的声音发紧,"但这次没有苏晚当缓冲,你可能会..."
"会死?"我大笑起来,"老子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怕个球!"
其实我怕得要命。但当我的手指碰上那个金色印记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了沈默最后的记忆:
暴雨中的鸦鸣山,苏晚扑向血池的背影,还有...池底那个正在重新凝聚的、由无数暗红丝线组成的巨大胚胎!
"巢...没被摧毁..."我喘着气缩回手,"它只是在...重组!"
赵警官的对讲机突然炸出刺耳杂音,值班老张的惨叫传来:"停尸间...所有尸体都...在动!"
我们冲出去时,走廊己经变成了地狱。几十具尸体以诡异的姿势爬行着,它们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无数红线虫。最可怕的是——每具尸体的眉心,都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点!
"锁孔...在增殖..."我喃喃自语。
沈默的尸体突然自己滑下解剖台,摇摇晃晃地走向尸群。所过之处,尸体纷纷避让,像臣民遇见君王。
"他要去哪?"赵警官想拦住他。
"血池。"我拽住赵警官,"这些尸体是被召唤的'钥匙'...他们要回家。"
我们跟着尸群来到殡仪馆后门。暴雨中,沈默站在空地中央,所有尸体围着他跪成一圈。当第一道闪电劈下时,我看到了——雨幕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由血丝组成的模糊子宫,正在缓慢搏动!
"巢的...新载体..."赵警官拔枪的手在发抖。
沈默的尸体突然转向我,灰白的嘴唇蠕动:"选择...当钥匙...还是锁匠..."
我这才明白他给我看的记忆是什么意思——苏晚当年选择成为"锁",而现在,轮到我做选择了。
"干他娘的。"我撸起袖子走向尸群,"死人可比活人痛快多了。"
当我的手腕按上沈默眉心时,所有尸体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金色光芒如洪水般从连接处爆发,瞬间击穿了血色子宫!暴雨中的幻象崩塌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因为在我后腰上,一个全新的烙印正火辣辣地浮现出来。这次不是锁孔,而是一把正在成形的...钥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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