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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戈壁点灯,枯荣初试

小说: 悬壶圣祖   作者:时间自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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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滩的死寂,是另一种酷刑。

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黄沙和嶙峋怪异的巨大风蚀岩柱,在惨白刺眼的烈日下蒸腾着扭曲的空气。热浪如同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喉咙,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砾。脚下的砂石滚烫,隔着破烂的鞋底灼烧着脚掌。空气干燥得能吸走肺里最后一丝水汽,带着一种金属锈蚀和岩石粉末混合的、令人窒息的焦糊味。

苏烈拄着半截断裂的撬棍,一步,一步,在滚烫的沙地上拖行。每踏出一步,都牵扯着胸腹间刚刚愈合的肋骨,传来阵阵隐痛。心口那道狰狞的暗红色疤痕,在烈日暴晒下微微发烫。他身上的衣物早己破烂不堪,沾满了干涸的紫黑色毒血、油污和矿坑的灰黑粉尘,此刻被汗水浸透,又被烈日烤干,硬邦邦地贴在皮肤上,像一层粗糙的铠甲。

识海中,《悬壶济世典》封面青光流转,青铜壶印的光芒稳定而内敛。那行代表着修为的字样清晰可见:

「医道:明气期第二层(100%)」

「功德点:零」

明气期二层圆满的力量在体内奔腾,如同蛰伏的岩浆,带来一丝新生的掌控感。但功德点清零!这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没有功德点,无法引动圣典更深层的力量,无法施展强大的枯荣逆转之术!在这片死寂的戈壁,他就是一个空有力量却无法点灯的瞎子!

更紧迫的是……水!

喉咙干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嘴唇早己干裂起皮,渗出血丝,又被烈日迅速烤干结痂。身体的水分在飞速流失,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的只有铁锈般的血腥和沙土的咸涩。

必须找到水源!或者……找到人!

他强撑着精神,调动着明气期二层带来的敏锐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向西周扩散开去。空气燥热扭曲,大地蒸腾着死寂。除了远处几座如同巨兽骸骨般的风蚀岩柱投下的狭小阴影,视野所及,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晃动着热浪的金黄。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找一处岩柱阴影暂避烈日的刹那!

嗡——!

识海中,那沉寂的青铜壶印,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不是之前的指引光丝,而是一种……感应!一种对生命气息、尤其是对病痛衰败气息的敏锐捕捉!这是《枯荣经》赋予他的全新本能!

方向……东北!

苏烈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东北方!那里,几座巨大的风蚀岩柱交错耸立,投下大片不规则的阴影。在扭曲的热浪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不属于戈壁死寂的……声音?

不是风声,不是砂石滚落……更像是……金属摩擦?还有……极其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呻吟?

有人!

苏烈精神猛地一振!如同在沙漠中看到海市蜃楼!他不再犹豫,强忍着干渴和疲惫,拖着伤腿,拄着撬棍,朝着那片岩柱阴影的方向,加快了脚步!每一步都踏得更加沉重,砂石在脚下飞溅。

绕过一座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巨大岩柱,眼前的景象让苏烈瞳孔骤然收缩!

岩柱下方,一片相对平整的沙地上,停着三辆破旧不堪的……骆驼车!拉车的骆驼早己不见踪影,只剩下几根断裂的缰绳散落在滚烫的沙地上。车体是用粗糙的木板拼凑而成,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沾满沙尘的油毡布。其中一辆车的车辕断裂,歪斜地陷在沙地里。

而就在那辆陷住的车旁!

一个穿着破旧麻布短褂、皮肤黝黑干裂的汉子,正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左腿,身体蜷缩成一团,在滚烫的沙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痛苦嘶吼!他的左腿裤管被撕开,露出的小腿得如同水桶!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如同熟透烂桃般的紫黑色!皮肤绷得发亮,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如同蛛网般凸起的墨黑色血管!更可怕的是,在小腿肚的位置,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溃伤口狰狞地翻开!里面不是脓血,而是翻滚着如同活物般的、粘稠的灰黑色泥浆!泥浆中,隐约可见几条细长的、如同水蛭般的灰白色虫子正在疯狂蠕动!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尸体腐烂和硫磺恶臭的腥气扑面而来!

“呃啊——!杀了我!杀了我——!”那汉子双眼赤红,布满血丝,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巨大的痛苦让他神志不清,一只手疯狂地抓挠着的腿,指甲在紫黑色的皮肤上刮出道道血痕,另一只手却死死抠进滚烫的沙地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老张!老张!撑住!别抓!”旁边一个同样穿着破旧、脸上布满风霜沟壑的老者,死死按住那汉子抓挠腿的手,声音嘶哑焦急,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他身边还散落着几个水囊,但都瘪瘪的,显然早己干涸。

“沙…沙蛭疽……”老者绝望地喃喃自语,浑浊的老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砸在滚烫的沙地上瞬间蒸发,“完了…没救了…没救了……”

沙蛭疽!戈壁绝症!一种由沙漠深处特有的“沙蛭”毒虫钻入人体,其涎液混合戈壁特有腐败菌种引发的恐怖疽毒!作者“时间自由者”推荐阅读《悬壶圣祖》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毒虫在血肉中产卵繁殖,疽毒侵蚀生机,中者无救!最终全身溃烂,化为脓水!

苏烈的心脏猛地一沉!识海中,《枯荣经》的《枯寂篇》信息瞬间翻涌!沙蛭疽,病枯之气的极端变异!其疽毒蕴含强烈的枯寂死气,侵蚀生机,更难缠的是那在血肉中疯狂繁殖的沙蛭幼虫!常规药石,根本无效!

但……枯荣逆转!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功德点清零!无法施展高深针法!但……他还有明气期二层的修为!还有《枯荣经》赋予的对枯寂生机的本能感知!还有……这具被青铜壶印重塑、对病枯之气有着特殊亲和力的身体!

赌一把!

苏烈不再犹豫!他拄着撬棍,一步一踏,朝着那翻滚哀嚎的汉子走去!脚步沉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你是谁?!”那老者猛地抬头,看到苏烈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般的模样,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带着惊恐,“别…别过来!他身上有瘟……”

“想活命,就闭嘴!”苏烈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威压!他目光如刀,扫过老者,最后死死钉在那汉子溃烂的小腿上!

他猛地扔掉撬棍!单膝跪在滚烫的沙地上!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去触碰那恐怖的伤口,而是五指箕张,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狠戾,狠狠按在了那汉子小腿上方、大腿根部的位置!

“呃啊——!”那汉子被剧痛刺激,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挣扎!

“按住他!”苏烈低吼!

老者被苏烈眼中的凶戾震慑,下意识地扑上来,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压住那汉子的上半身!

苏烈左手五指如同铁钳,死死扣住大腿根部的血脉要冲!识海中,明气期二层修为疯狂运转!《枯荣经》枯寂篇的玄奥流转心间!他不再试图驱赶或杀死那些沙蛭幼虫,反而……要引动它们!以自身为引,引动那精纯的枯寂疽毒!

“枯寂……引!”心中无声咆哮!意志凝聚!

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带着枯寂本源气息的意念,混合着苏烈自身的明气修为,如同无形的丝线,顺着他的左手,悍然注入那汉子的腿部!

嗡——!

那汉子的小腿猛地一颤!皮肤下那些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的墨黑色血管瞬间凝固!伤口深处,那些正在疯狂吸食血肉、繁殖的沙蛭幼虫,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骤然停止了蠕动!紧接着,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群,疯狂地朝着苏烈左手按压的大腿根部位置汇聚而来!

嗤嗤嗤——!

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气流,混杂着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疽毒泥浆,顺着血脉通道,疯狂地涌向苏烈左手按压之处!一股冰冷刺骨、带着强烈腐蚀性和无尽衰败气息的枯寂死气,如同决堤的冰河,狠狠冲入苏烈的掌心!

“噗——!”苏烈身体剧震!一大口带着冰碴的暗黑色污血狂喷而出!左手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一股灰黑色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手臂疯狂向上蔓延!皮肤下的血管瞬间变成墨黑色!剧痛!冰寒!衰败!种种负面感觉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识海中,《悬壶济世典》封面剧烈震颤!青铜壶印光芒大盛!壶口位置,无形的漩涡疯狂旋转!一股庞大、古老、带着镇压诸邪、逆转生灭的无上吸力,悍然爆发!

吞噬!炼化!逆转!

涌入苏烈体内的狂暴疽毒和枯寂死气,如同百川归海,被青铜壶印的漩涡疯狂吞噬、吸纳!一部分被强行镇压、炼化,另一部分则被逆转之力强行转化为一股精纯、磅礴、带着荣生之气的生机暖流!

枯荣共生!以身为引!圣典为炉!

那汉子的紫黑色小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肿!皮肤下的墨黑色血管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伤口深处翻滚的灰黑色泥浆迅速干涸、凝固!那些疯狂汇聚的沙蛭幼虫,失去了疽毒的滋养和本源的吸引,如同被抽干了生命,瞬间僵死、干瘪,化为灰烬!

“呃……”那汉子剧烈的挣扎和嘶吼戛然而止!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迅速恢复正常的左腿,又看看跪在沙地上、浑身浴血、左臂被灰黑色冰霜覆盖、嘴角还残留着污血的苏烈,浑浊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茫然。

识海中,《悬壶济世典》封面青光大盛!青铜壶印的光芒璀璨夺目!壶口漩涡缓缓平息。一行新的信息悄然浮现:

「医道:明气期第二层(100%)」

「功德点:零 → 功德点:伍」

五点功德!戈壁滩上,第一盏灯,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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