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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芒在背的视线

小说: 404水声   作者:闲来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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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僵硬的尸体,覆盖着那层诡异青黑色冰晶的画面,如同烙印般刻在市局临时指挥中心每个人的脑海里。他临死前破碎的呓语——“湖心巢穴”、“它醒了”、“需要秦岳的血”——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神经,带来挥之不去的寒意。

技术科冰冷的白炽灯下,那个黑色的密钥生成器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物理隔离的操作台上,通过一根特制的数据线连接着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爬升,最终定格。一个简洁的提示框弹出:

**【“深湖”项目日志 - 访问权限验证】**

**动态密钥:己确认。**

**生物特征锁:未激活。**

**要求:项目总负责人(秦岳)有效DNA样本。**

“生物特征锁……果然需要秦岳的DNA。” 李警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秦岳如同人间蒸发,抓捕组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丝毫踪迹。而那个所谓的“湖心巢穴”,光是名字就让人不寒而栗,更遑论深入其中。

周屿站在操作台旁,指尖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硬物——那枚从陈默断指上取下的“深蓝之渊”戒指复制品。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带着一种沉寂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呼唤。顾言最后那句“它喜欢冷的东西”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我们等不起,也找不到他。” 周屿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疯狂,“既然‘它’喜欢冷的东西,喜欢‘深蓝之渊’的气息……那我们就给它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

他摊开手掌,那枚造型古朴、材质非金非石、通体散发着微弱幽蓝光泽的戒指复制品,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戒指表面那些细密繁复、如同冰晶裂痕又似某种未知符文的纹路,在灯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晕。

“你要用这个……当诱饵?” 李警官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周屿的计划,“太危险了!这等于把自己暴露在……”

“这是唯一能引蛇出洞,甚至可能把秦岳逼出来的办法!” 周屿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它’在找新的宿主,秦岳是‘深湖’的核心,他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样本’的可怕,也一定比任何人都渴望控制它,或者……摆脱它!这枚戒指,是陈默用来沟通甚至试图控制‘样本’的媒介,它残留的气息,对‘它’和秦岳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他看向一旁脸色苍白的我:“我们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足够冷、足够‘安静’,能最大限度放大戒指气息,又能让我们占据地利的地方。同时,也需要你的眼睛,感知‘它’的靠近,感知任何异常的‘冰冷’。”

废弃的“北极星”冷链物流中心,成了最终的选择。这座位于城市边缘、早己停用的巨大建筑,内部核心区域依靠地下深层冷库和残留的制冷设备,依旧维持着零下几十度的极寒环境。空旷、冰冷、结构复杂,如同一个巨大的钢铁冰窟。更重要的是,它远离市区,周围空旷,便于布控,也最大限度减少了意外波及的风险。

计划在高度保密和紧张的准备中推进。李警官调动了最核心、经过严格审查的警力,在冷链中心外围布下了数道隐秘的警戒线和监控点。内部核心冷库区域,则由他亲自带领几名绝对可靠、装备了特制抗寒装备和武器的特警队员,配合周屿行动。而我,穿着加厚的防寒服,被安置在冷库上方一个相对隐蔽、视野开阔的金属观察平台上,这里温度稍高,但依旧冰冷刺骨。我的任务,就是集中精神,成为感知“冰冷”来袭的预警雷达。

行动前夜,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笼罩了整个城市。天气预报并未提及,但气温却诡异地骤降,仿佛深湖的寒气正在无声无息地蔓延。窗玻璃上凝结着厚厚的白霜,街道上行人稀少,步履匆匆,呼出的白气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晰。连城市里惯常的夜猫子野狗,也反常地噤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偶尔发出几声不安的低呜。

我和周屿暂时落脚在市局附近一个安全屋。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旧家具的味道,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周屿坐在桌边,反复检查着那枚戒指复制品和几件小巧的装备,侧脸在台灯下显得冷硬而专注。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动作间偶尔会牵动伤口,微微蹙眉,但眼神里的火焰却从未熄灭。

我坐在床边,抱着膝盖,试图集中精神去感应“学姐”那早己消散的共鸣,或者捕捉城市中可能存在的异常“冰冷”。但除了窗外那反常的、深入骨髓的寒意,意识深处一片沉寂的黑暗。然而,另一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被窥视感**。

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视线。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窗外只有死寂的寒风呼啸。但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死死地盯着这个房间,盯着我们**。那目光冰冷、粘稠、充满了非人的恶意和贪婪,如同跗骨之蛆,让人坐立不安,作者“闲来无心”推荐阅读《404水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脊背发凉。

“周屿……” 我忍不住低声唤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屿立刻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视房间,最后落在我身上:“感觉到了?”

“嗯……” 我点点头,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很……冷。不是外面的冷。是……被盯着的感觉。很……恶心。”

周屿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他站起身,无声地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极细的缝隙,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外面被黑暗和寒霜笼罩的街道、对面的楼房、以及任何可能藏匿的角落。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长长的、扭曲晃动的影子。对面的楼房窗户大多漆黑,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

“没有发现。” 他低声道,但眉头紧锁,显然也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不是人。或者说……不是普通的人。” 他想起观测站里那些被侵蚀的骸骨,想起顾言身上蠕动的冰晶。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声响,从门缝下方传来!

像是什么东西被轻轻丢在了地上。

周屿瞬间拔枪,动作快如闪电,身体紧贴墙壁,枪口稳稳指向房门!我也吓得心脏骤停,屏住呼吸。

房间里死寂无声,只有两人压抑的心跳。

几秒钟后,周屿示意我别动,他极其缓慢、无声地移动到门边,侧耳倾听片刻。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房门!

门外走廊空无一人,惨白的顶灯照亮着冰冷的地砖。

然而,就在门缝下方的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用冰凝结而成的盒子**!

那盒子只有火柴盒大小,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丝丝寒气。在灯光下,可以看到盒子内部,似乎封存着一小片……**深蓝色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粘稠物质**!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冰冷腥气,正从这小小的冰盒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周屿瞳孔骤缩!他没有贸然触碰,而是迅速用戴着手套的手,从战术腰包里取出一个特制的密封取样袋,极其小心地将那诡异的冰盒拨入袋中,迅速封口。

他退回房间,关上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将密封袋放在桌上,强光手电照射下,可以更清晰地看到冰盒内部那片深蓝物质在缓缓脉动,如同一个微缩的、邪恶的心脏。

“挑衅……” 周屿的声音冰冷刺骨,“也是警告。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知道我们的计划。”

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加密频道的通讯界面。他准备联系李警官,报告这最新的、充满恶意的“礼物”。

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

“嗡……”

手机屏幕猛地一闪!一条新的未知来源信息,如同幽灵般,强行弹了出来!

没有号码,没有来源标识,只有一行血红色的、仿佛用冰晶凝结而成的文字,带着一种非人的扭曲感,占据了整个屏幕:

**“游戏开始。冰冷的祭品,终将归于深蓝。”**

几乎在同一时间!

“滋啦——!”

房间内,那台连接着安全屋内部监控的、处于关闭状态的备用显示器屏幕,毫无征兆地亮起一片刺眼的雪花!雪花疯狂跳动,几秒钟后,扭曲的图像猛地定格!

画面极度模糊,充斥着干扰条纹,但依稀可以辨认出,那似乎是……**深湖湖心区域的俯拍视角**!幽暗的湖水中央,一个巨大、模糊、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如同蜂巢般的诡异轮廓,正在缓缓搏动!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画面边缘,一个极其模糊、如同由阴影和冰晶构成的、非人形态的“东西”,正对着镜头,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双没有瞳孔、只有两点纯粹幽蓝光芒的“眼睛”,穿透了屏幕的阻隔,死死地“盯”了过来!

一股比冰盒更刺骨、更纯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恶意,瞬间通过屏幕,汹涌地灌入房间!

“呃!” 我如遭重击,闷哼一声,一股冰冷的剧痛猛地刺入脑海!意识深处,那沉寂的黑暗被强行撕裂,无数混乱、扭曲、充满无尽寒意的碎片画面疯狂涌入——**翻涌的深蓝粘液、冻结的肢体、绝望的哀嚎、以及一双双在黑暗中亮起的、贪婪的幽蓝眼睛**!

“关掉它!” 周屿厉吼,同时猛地将我拉到他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充满恶意的视线!他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那闪烁着恐怖画面的屏幕!

冰冷的祭品?归于深蓝?

幕后的“东西”,己经不再满足于隐藏。它正从深湖的巢穴中,投来它充满饥渴与恶意的视线,步步紧逼。而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致命游戏,在令人窒息的寒意中,正式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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