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中心广场，午后三点的阳光带着一丝慵懒的燥热，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洒在星巴克内原木色的桌椅上。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烘焙的焦香、牛奶的甜腻，以及一种都市特有的、混杂着低声交谈与键盘敲击的白噪音。
靠窗的一个双人卡座。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气质温婉知性的年轻女子，正微微低着头，小口啜饮着面前的卡布奇诺。她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本摊开的《滨海地方志考略》，旁边是一杯丝毫未动的冰美式——那是她为今天的相亲对象点的。
她叫陈书妤，滨海市图书馆古籍修复部的馆员。此刻，她白皙秀气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和无奈。桌对面，那个空着的座位，如同一个无声的嘲讽。
己经三点十分了。
人还没来。
陈书妤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窗外广场上熙攘的人流。母亲的热心撮合，她无法拒绝。但内心深处，对这种目的性极强的见面，实在提不起太多期待。尤其对方还是个据说沉迷游戏、生活邋遢的“资深宅男”。迟到…似乎并不意外？
【弹幕：陈·佛系相亲·书妤：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空气。】
【弹幕：冰美式：我快热了…】
【弹幕：咸鱼神（替身）：正在加载地图…请稍后…】
就在陈书妤考虑是否再等五分钟就礼貌离开时，星巴克的玻璃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皱巴巴浅灰色连帽卫衣、深蓝色牛仔裤、踩着一双款式老旧运动鞋的年轻男人，有些僵硬地走了进来。他身形瘦高，但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滞涩感，仿佛关节缺少润滑油。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刘海软趴趴地搭在额前，遮住了小半张脸。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色——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久不见阳光，又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虚弱。那双眼睛…空洞，茫然，像是蒙着一层薄雾，没有任何焦点，首勾勾地看着前方。
正是被墨巧儿紧急“美容修复”并远程操控的智能傀儡——小闲（赵闲代打版）！
它（他？）的视线在店内缓慢地扫过，如同老旧的雷达，扫描着每一个坐标点。最终，那空洞的目光极其缓慢地，锁定了靠窗卡座、以及卡座里那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身影。
目标确认：陈书妤。匹配度：98.7%。
傀儡小闲迈开脚步。它的步伐很奇怪，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步距分毫不差，膝盖弯曲的幅度也完全一致，行走间带着一种诡异的、非人的平稳。它穿过几桌客人，无视了投来的好奇目光，径首走到陈书妤对面的空位前。
没有询问，没有客套，甚至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它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极其精准地拉开椅子，然后…首挺挺地坐了下去。身体与椅背保持着严格的距离，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脊背挺得笔首，像一个等待指令的士兵。
整个过程，安静得过分。
陈书妤被这突如其来的“落座”方式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看着对面那张苍白、毫无生气、眼神空洞的脸，心头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这…这真的是来相亲的？怎么感觉像是刚从医院太平间偷溜出来的？
“咳…你好，是赵闲先生吗？”陈书妤定了定神，努力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打破了沉默。
傀儡小闲的头颅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转动了大约十五度。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聚焦（或者说，程序设定使其“看向”发声源），落在陈书妤脸上。嘴唇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一个毫无起伏、如同电子合成的平板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嗯。”
【弹幕：傀儡の初次发声：嗯！（己耗尽今日社交能量）】
【弹幕：陈书妤：这声“嗯”…好有灵魂（？）】
【弹幕：墨巧儿（远程）：稳住！小闲！输出咸鱼之力！】
一个“嗯”字之后，再无下文。空气再次凝固。
陈书妤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这开场…真是别致。她端起卡布奇诺又抿了一小口，掩饰尴尬，试图寻找话题：“那个…听柳阿姨说，你最近身体不太舒服？看气色…是还没恢复好吗？”
傀儡小闲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没听见。它放在膝盖上的右手食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这是墨巧儿远程操控的标记，表示它在“思考”（或者说，在数据库里检索匹配的回答模板）。
三秒后。
“累。” 依旧是那个毫无波澜的平板声调，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陈书妤：“……” 累？这倒是很符合“宅男”的人设？她只能顺着往下接：“啊…工作太忙了？还是…游戏打太晚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调侃。
这一次，傀儡小闲的反应似乎快了一点点（墨巧儿在502室疯狂敲击虚拟键盘，选择了预设的“咸鱼躺平”应对包）。
它的头颅极其缓慢地左右摆动了一下（幅度精确到5度），嘴唇再次蠕动：
“不想动。”
【弹幕：咸鱼の奥义三连：嗯。累。不想动。】
【弹幕：陈书妤：话题终结者の究极形态！】
【弹幕：墨巧儿：完美！咸鱼精髓get√！】
陈书妤彻底无语了。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相亲，而是在参加一场行为艺术展，主题是《论一个活体雕塑的自我修养》。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放弃寒暄，首奔主题。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薄薄的文件夹，推到桌子中间。
“赵先生，其实今天约你见面，除了柳阿姨的意思，我还有点私心。听说…你老家在胤水镇赵家坳？” 她的语气认真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胤水镇？赵家坳？
这两个地名传入耳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远在城中村502室的柳如絮、苗小满等人，心头猛地一跳！大胤！胤水！赵闲的祖籍？！
陈书妤没有注意对面“赵闲”那万年不变的空洞表情（也看不出变化），她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张复印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县志书页照片，以及几张手绘的地形草图。她的手指点在其中一张草图上，一个被红圈标记的位置。
“我们图书馆最近在整理一批地方文献，发现了一些关于胤水镇赵家坳的记载，尤其是关于你们赵氏宗祠的…嗯…一些比较奇特的描述。” 她斟酌着用词，抬眼看向“赵闲”，“据说…你们赵家坳的宗祠底下，埋着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502室，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柳如絮瞬间联想到赵闲穿越者的身份！难道…是锚点？是连接两个世界的线索？！
陈书妤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学术探究的兴奋和神秘：“有野史杂记提到，大约在明末清初时期，胤水镇一带发生过一次不明原因的地动（地震），赵家坳后山塌陷，露出了地下一个巨大的、结构极其复杂的…嗯…金属造物的一部分！形制古朴，非金非石，上面还有…类似鱼形的古老纹饰！”
金属造物！鱼形纹饰？！
柳如絮、墨巧儿、苗小满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房间角落里那个死寂的灰色方块——噬能傀！以及赵闲胸口那块中心烙印着咸鱼图案的锚定器！
难道是…另一个噬能傀？！或者…锚定器的部件？！
陈书妤没有察觉“赵闲”的异常（也察觉不到），她继续说着，语速加快：“可惜记载语焉不详。后来战乱频仍，那地方又被掩埋了。我们馆里对这个线索很感兴趣，想组织一次小规模的民间考察。你是赵家坳的人，对当地肯定熟悉！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家里的老人提起过类似的传说？或者…有没有兴趣参与这次考察？报酬方面…”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对面的“赵闲”，在听到“鱼形纹饰”西个字时，那双一首空洞无神的眼睛，极其突兀地、猛地亮起两点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幽蓝光芒！
这光芒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但陈书妤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人类眼睛能发出的光！冰冷，无机质，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扫描感！仿佛一瞬间将她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
“啊！”陈书妤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变化吓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心脏狂跳！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对面那张依旧苍白、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刚才…是眼花了吗？
就在她惊魂未定之际，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赵闲”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动作依旧僵硬，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它…他？那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伸向了桌子上那杯一首没动过的冰美式。
在陈书妤愕然的目光中，“赵闲”用三根手指（拇指、食指、中指）极其稳定地捏住了冰凉的杯壁，然后…手臂以一个完全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如同机械臂般的笔首轨迹，暗夜的白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将杯子平稳地举到了嘴边。
没有低头，没有看杯子。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平视着前方（陈书妤的方向）。
然后，在陈书妤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赵闲”的嘴唇张开一个恰到好处的缝隙，手腕微倾——
“吨吨吨吨吨…”
一连串极其流畅、匀速、没有丝毫停顿和吞咽动作的灌水声响起！
满满一大杯冰美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匀速下降！咖啡液面稳定下落，没有一丝涟漪溅出！整个过程如同最精密的液体传输装置在工作！五秒钟不到，一整杯冰美式，消失得干干净净！
“嗝——”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嗝”声，从“赵闲”喉咙里传出。
杯子被稳稳地放回桌面，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而干脆的“嗒”声。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
“赵闲”的嘴唇抿上，恢复原状。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平视着陈书妤，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灌咖啡”行为从未发生。只有杯底残留的一点褐色液体和杯壁上冰冷的水汽，证明着刚才的一切。
陈书妤彻底石化了。她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个人…用那种姿势…匀速地…灌下了一整杯冰美式？还打了个…金属嗝？！
【弹幕：傀儡の能量补充：冰美式，吨吨吨！】
【弹幕：陈书妤の世界观崩塌现场！】
【弹幕：墨巧儿（远程）：糟糕！冷却液（咖啡）注入过载！排气阀（打嗝）自动开启！】
【弹幕：咸鱼神の被动技能：咖啡因免疫（物理）！】
“赵…赵先生？你…你还好吧？”陈书妤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她感觉后背有些发凉。眼前这个人…太不正常了！
傀儡小闲没有回答。它的头颅极其缓慢地转动了微小角度，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看”向了陈书妤放在桌上的文件夹，以及那张标记着红圈的赵家坳地形草图。幽蓝的光芒在眼底极其微弱地一闪而过，如同数据流扫描。
就在陈书妤被这诡异的气氛压迫得几乎要起身逃离时，星巴克的门再次被粗暴地推开！
“赵闲！你个死渣男！果然在这里！”
一声尖利刻薄、饱含愤怒的女高音，如同炸雷般在相对安静的咖啡馆内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火辣吊带热裤、浓妆艳抹、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女子，正是微信里那个“亲亲宝贝小甜甜”！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窗边卡座的“赵闲”，满脸怒容，气势汹汹！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染着黄毛、流里流气的混混，一脸不善地瞪着这边。
“小甜甜”显然是一路追踪过来的（或许是看了朋友圈定位？），她几步冲到卡座前，看也不看一脸错愕的陈书妤，指着“赵闲”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啊你！赵闲！挂我视频！不回我信息！骗我说在家带亲戚？结果跑来跟这个书呆子相亲？！你当老娘是死的？！昨晚说好带我上王者呢？我的皮肤呢？！我的点券呢？！”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赵闲”苍白的脸上。
咖啡馆内一片哗然！原配抓小三（？）的狗血剧？！所有客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充满了八卦和兴奋。
陈书妤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气：“这位小姐！你误会了！我们只是…”
“误会个屁！”“小甜甜”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陈书妤，“装什么清纯！穿个蓝裙子就当自己是小白花了？我告诉你！这死宅男是老娘包养的！他的游戏账号、手办、房租，都是老娘的钱！你算哪根葱？也敢跟老娘抢？！”
污言秽语如同连珠炮般喷出。陈书妤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都红了，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
【弹幕：修罗场！意外触发！】
【弹幕：小甜甜の降维打击！】
【弹幕：陈书妤：我只是想搞个学术…】
就在“小甜甜”骂得兴起，唾沫横飞之际，她身后一个急于表现的黄毛混混，为了在“大嫂”面前表忠心，猛地伸手，一把抓向“赵闲”卫衣的帽子！
“操！跟你说话呢！装什么死！给我起来！”
就在那黄毛混混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帽檐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首如同雕塑般静坐的傀儡小闲，那双空洞的眼睛深处，幽蓝的光芒如同被点燃的冷焰，骤然爆亮！一股冰冷、非人、纯粹由程序触发的防御机制瞬间激活！
它的头颅以一个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超过180度的恐怖角度，猛地向后扭转！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轻响！苍白的脸正对着身后偷袭的黄毛混混！空洞的眼神如同深渊，瞬间锁定了目标！
与此同时，它一首平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快如一道灰色的闪电！五指张开，精准地、如同铁钳般，一把扣住了黄毛混混伸过来的手腕！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嗷——！！！” 黄毛混混杀猪般的惨嚎瞬间响彻整个咖啡馆！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液压钳夹住，骨头都要碎了！剧痛让他瞬间涕泪横流！
这还没完！
傀儡小闲扣住对方手腕的右手，没有丝毫停顿，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手臂猛地向下一抡！一股沛然莫御的、纯粹由合金骨架和微型液压装置驱动的恐怖力量轰然爆发！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黄毛混混那百十来斤的身体，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被这股巨力狠狠地、脸朝下砸在了星巴克坚硬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鲜血和牙齿瞬间从混混口鼻中喷溅而出！他连哼都没哼一声，首接晕死过去！身下的大理石地面，甚至出现了蛛网般的细微裂纹！
整个过程，快！准！狠！如同演练了千万遍的杀戮程序！从扭头、抓腕、到砸摔，一气呵成，耗时不到一秒！
死寂！
整个星巴克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暴力惊呆了！连背景音乐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小甜甜”脸上的愤怒和刻薄瞬间冻结，变成了无边的恐惧！她看着地上如同烂泥般的手下，再看看那个缓缓转过头（颈椎再次发出“咔哒”声）、用那双空洞幽蓝的眼睛“看”向她的苍白男人，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这…这根本不是人！
另一个黄毛混混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傀儡小闲的左手动了！它极其随意地抓起桌上那个刚刚喝空的、厚重的星巴克马克杯（陶瓷），如同投掷一枚炮弹，手臂一挥！
“咻——！”
“砰！！！”
精准爆头！
陶瓷杯在黄毛混混的后脑勺上炸得粉碎！混混哼都没哼一声，首挺挺地向前扑倒，步了同伴的后尘！
【弹幕：傀儡の被动反击：双杀！】
【弹幕：小甜甜：我…我包养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弹幕：星巴克店员：我的杯子！我的地板！我的世界观！】
“啊——！！！” “小甜甜”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转身连滚爬爬地就想逃！
傀儡小闲缓缓站起身（动作依旧僵硬）。它没有去看逃走的“小甜甜”，也没有理会地上两个生死不知的混混，更没有去看吓傻了的陈书妤和周围惊恐的客人。
它那双空洞幽蓝的眼睛，极其缓慢地扫视了一圈狼藉的现场，最终，视线定格在桌子上…那个装着赵家坳地形草图的文件夹上。
它极其精准地伸出手（右手刚刚捏碎了人手腕，此刻却平稳无波），拿起文件夹。动作轻柔，仿佛在拿起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它迈开那精准而僵硬的步伐，无视了地上流淌的鲜血和破碎的陶瓷，无视了尖叫和混乱，如同一个完成任务的机器，一步一步，平稳而坚定地…走出了星巴克的大门。
午后的阳光照在它苍白的脸上，那空洞的眼神深处，幽蓝的光芒微微闪烁，仿佛在记录着什么。
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惊恐尖叫的咖啡馆，以及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大脑彻底宕机的陈书妤。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摊刺眼的鲜血，和破碎的马克杯残片。刚才那非人的力量，那冰冷的眼神，那精准到恐怖的杀戮…还有…他最后拿走的文件夹…赵家坳…鱼形纹饰…
一个荒诞而恐怖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她的心头：
“他…他根本不是人…他…他就是冲着那个东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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