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月知道，又有人坠楼了。她趁机侧身躲过陈默的橡胶棍，转身冲向404室。身后传来陈默的喊声：“站住！”她反手锁上门，金属插销落下的瞬间，撞开通风口的栅栏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萧清月只能匍匐着往前爬，管道壁上沾着粘稠的液体，像是干涸己久的血迹，蹭在她的校服上，留下暗红色的印子。她不知道陈默会不会被白薇蛊惑，也不知道这失灵的抽奖机能撑多久，只知道必须在一小时内赶到7楼的水泵房——那里不仅有关闭干扰器的总闸，还有通风管道的另一个出口，或许能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线索。
管道外传来白薇的声音，隔着金属壁显得有些模糊：“别追了，她跑不远。”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等会儿让‘实验观察员’去处理她就行，那些穿白大褂的，最擅长清理‘不听话的实验体’。我们先去总控室，拿到奖励再说……”
萧清月的心脏猛地一缩。实验观察员？难道研发商真的派人混进了公寓？她加快爬行的速度，膝盖在管道壁上磕出青紫，却丝毫感觉不到疼。黑暗中，那空灵的数数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从头顶传来，而是从她前方的管道深处——
“14……15……16……”
数到17时，声音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细微的、像是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
消防管道内壁结着一层湿滑的铁锈，萧清月匍匐前进时，掌心被磨出细密的血珠，混着管道里的灰尘结成暗红的痂。每隔三米就有一个菱形检修口，金属栅栏早己锈蚀，透过缝隙能清晰看到公寓走廊的景象——白薇正用一根发夹撬开1008室的门锁，她身后跟着的两个玩家手里各攥着根钢管，眼神警惕地扫过走廊，像是在提防什么。陈默跟在最后，手里的建筑图纸被他攥得边缘发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然内心正在剧烈挣扎。
“还有40分钟。”萧清月盯着视野里那行猩红的“抽奖机失灵倒计时”，青铜抽奖机的轮廓在口袋里发烫，像块烙铁。她必须在抽奖机恢复前赶到7楼水泵房，否则一旦被白薇缠上，没有道具加持的她根本没有胜算。
爬到10楼检修口时，她听到“咔哒”一声轻响——白薇成功撬开了1008室的门。房间里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不似活人发出，带着穿透金属的空灵，最后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重物砸击地面的闷响。
“看到了吗？”白薇的声音透过栅栏缝隙钻进来，带着刻意压低的得意，“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1008室的老太太前天才‘坠楼’，现在她的怨灵还守着房间，谁进去就拖谁垫背。萧清月肯定也会这样，研发商早就给她标好了‘报废品’的标签。”
陈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犹豫：“可她要是内鬼，为什么要冒死找干扰器的线索？刚才在404室，她完全可以把实验报告交给观察员。”
“为了引我们来总控室啊。”白薇轻笑一声，指甲在门框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研发商最擅长玩这套，让实验体自相残杀，最后坐收渔利。等我们找到总控室，他们就启动自毁程序，把所有人都埋在这儿，对外就说‘实验体集体失控’，多完美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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