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儿凑近几步，目光紧紧锁在照片最右边那个梳马尾辫的女生脸上。女生穿着学士服，领口的流苏垂在肩头，嘴角咧开一个甜美的弧度，眼睛弯成了月牙，可那笑意却像贴上去的面具，丝毫没抵达眼底。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脖子上那道淡红色的勒痕，像一条细细的蛇，悄无声息地缠绕在白皙的皮肤上，边缘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看得人心里发紧。她的学士服领口被风吹得微微掀起，露出里面一小截洁白的衬衫——和张婷穿的那件白衬衫一模一样，连袖口的褶皱都分毫不差。
“这个女生……”林媚儿伸出指尖，轻轻点在照片上女生的脸颊，“她的表情有点奇怪。”
众人闻言都凑近了些。果然，照片上其他三个女生的笑都带着毕业的雀跃，眼角眉梢都飞扬着轻松，唯有这个梳马尾辫的女生，嘴角咧开的弧度像是被人用手硬生生掰出来的，僵硬得有些诡异。仔细看，还能发现她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极淡的恐惧，像受惊的小鹿，被什么东西死死按住，连挣扎都不敢。
陆毅的指尖缓缓划过照片中间那个拿木梳的女生，她梳着齐耳短发，鬓角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菊，脸上有颗米粒大的痣，正对着镜头笑得灿烂，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她的字迹，和门后规则的字迹一模一样。”他顿了顿，指尖停在女生手里那把棕色的木梳上，“你看这里。”
众人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见木梳的齿缝里卡着一根乌黑的长发，发丝粗硬，带着明显的自然卷，和刚才从镜子里爬出来的人影拖在地上的头发一模一样。
“跳楼事件……”王浩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那是刘宇被拖进镜子前，慌乱中掉在地上的。他翻开笔记本，手指在纸页上滑动，找到之前折角的地方，念道：“刚才在一楼公告栏看到的，三年前有个女生从天台跳下来，当场身亡。公告上写的时间是凌晨5点10分，刚好是离开304寝室的时间之后……”
“难道就是照片上的人？”林媚儿心里一沉，目光再次落在那个梳马尾辫的女生脸上，“是这个梳马尾辫的女生？”
陆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翻转照片。照片背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用铅笔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字迹轻得像羽毛，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蹭掉：“她看到了，她什么都知道，镜子不会说谎。”铅笔的石墨在纸上晕开了一点，让“说谎”两个字显得格外清晰。
“她？”李雪皱起眉，指尖点在“她”字上，“是指拿木梳的女生吗？”
就在这时，走廊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吱呀——”的声响，像是有人推开了生锈的铁门，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众人猛地回头，只见304寝室的门不知何时又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像一张张开的巨口，只有门后的全身镜还亮着，镜面虽然裂了一道长长的缝隙，却依旧能清晰地映出人影，连头发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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