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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旧宝典:混沌召唤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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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几乎是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挪回他那间比柴房好不了多少的破屋的。

演武场上那震耳欲聋的哄笑声,如同跗骨之蛆,依旧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混杂着林虎的嚣张、陈天豪的讥诮、二长老那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反复扎刺着他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自尊。

“黑铁色…失败…”

他反手关上那扇吱呀作响、随时可能散架的破木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却远不及心底那股彻骨的寒意。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天光,映照出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他蜷缩在阴影里,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败犬。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用力抹了把脸,试图把那些屈辱的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但那些刺耳的笑声却如同魔音灌耳,挥之不去。

“废柴…垃圾…林家之耻…”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疼痛,才勉强压下了那股想要咆哮、想要砸碎一切的冲动。

“冷静…林洛,冷静…”他强迫自己深呼吸,一遍遍在心里默念,“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你得想办法…金手指…对,金手指!穿越者怎么可能没有金手指?!”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近乎偏执的光芒。

“启灵石亮了!虽然只有一点点,虽然黑不溜秋…但它亮了!老子有天赋!召唤天赋!虽然弱得像风中的屁,但那也是天赋!”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冲到那张破桌子前,翻箱倒柜。

“书呢?秘籍呢?系统呢?老爷爷呢?随便来点什么啊!”他一边翻找,一边神经质地念叨着,“储物戒指?玉佩?祖传的破碗?哪怕是块板砖也行啊!”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翻遍了整个屋子,除了几件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衣物,几本早己翻烂、记载着最基础引气法门(对他毫无用处)的线装书,以及角落里那桶还没来得及倒掉的脏水和那块散发着馊味的破抹布,他一无所获。

“操!”林洛狠狠一脚踹在桌腿上,桌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晃了几晃,差点散架。

他颓然地坐回冰冷的床板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揪着。

“难道…真的要靠那点黑铁色的召唤天赋?”他绝望地想,“召唤什么?召唤一只蟑螂去咬死林虎?还是召唤一块石头砸晕陈天豪?”

这想法太过荒诞,让他自己都忍不住苦笑起来。

“老天爷,玩我呢是吧?”他仰起头,透过那扇破旧的小窗,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给个废柴开局就算了,连个像样的新手礼包都不给?抠门到家了!”

就在这时——

呼!

一道极其黯淡、几乎与铅灰色天空融为一体的灰白色流光,如同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歪歪扭扭、悄无声息地从极高极远的苍穹深处,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林洛所在的这间破屋…坠落了下来!

它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显得有些慢悠悠,轨迹也飘忽不定,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没有任何惊人的气势,没有刺耳的破空声,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林洛正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悲愤中,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

那灰白流光晃晃悠悠,穿过破屋上方几片残破的瓦片缝隙(那缝隙刚好能塞进一个拳头),然后,在某种极其诡异、极其巧合的力量牵引下,精准无比地…

“砰!”

一声闷响。

“嗷——!”

林洛只觉得后脑勺像是被一块从天而降的板砖狠狠拍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炸开,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被砸得向前一个趔趄,脑门“咚”地一声磕在了面前的破桌子上!

“我…艹…”林洛捂着剧痛的后脑勺和同样剧痛的额头,眼前阵阵发黑,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谁?!谁他妈偷袭老子?!”

他艰难地转过身,怒火中烧地寻找“凶器”。

然后,他看到了。

一本…书?

一本极其破旧、极其不起眼的书,正静静地躺在他刚才坐着的、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那书看起来…简首像是刚从哪个垃圾堆里刨出来的。

封面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褪色了无数年的暗沉颜色,介于灰、褐、黑之间,糊着一层厚厚的、油腻腻的污垢,甚至还能看到几点可疑的、干涸的鸟屎痕迹。封皮边缘磨损得厉害,毛糙糙的,露出了里面同样破败的纸页。

最诡异的是,封面上似乎原本印着什么图案和文字,但此刻己经完全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扭曲的、如同鬼画符般的线条轮廓,根本看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

整本书散发着一股混合着霉味、灰尘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陈旧气息。

“这…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林洛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凑近了些,用脚尖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下那本破书。

书页纹丝不动,仿佛死物。

“谁这么缺德?高空抛物?还他妈扔本书下来?”林洛简首要气笑了,“老子己经够惨了,还要被一本破书爆头?这异世界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

他蹲下身,忍着后脑勺的阵阵抽痛,带着十二万分的嫌弃,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那破书的一角,将它拎了起来。

入手的感觉…沉甸甸的,远超一本普通书籍的重量。书页粗糙厚实,但触手冰凉,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

“还挺沉…”林洛嘀咕着,忍着恶心,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封面上的污垢和鸟屎。

污垢被擦掉一些,露出了下面更加斑驳的底色,但那些模糊的图案和文字依旧难以辨认。

“这玩意儿…能当板砖用吧?”他掂量了一下,感觉这分量,拍人后脑勺绝对够劲,“下次林虎再来找茬,就用这个给他开个瓢…”

他随手翻开书页。

哗啦——

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无数细沙摩擦的声响传来。

书页是同样陈旧、泛着枯黄色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空白?

不,不是完全的空白。

林洛眯起眼睛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些纸张上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布满了无数极其细微、极其复杂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暗金色纹路!这些纹路极其黯淡,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难以察觉,它们以一种极其玄奥的方式交织、延伸,布满了每一页纸张!

而在书页的最中心位置,似乎有一个极其模糊、极其微小的漩涡状印记,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正在缓缓旋转,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古老气息。

“这…”林洛愣住了。

这书…有点邪门啊!

就在他全神贯注盯着那漩涡印记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悸动,毫无征兆地从他灵魂深处爆发开来!

仿佛沉寂了亿万年的火山骤然苏醒!一股冰冷、浩瀚、带着无尽混沌与苍茫气息的洪流,顺着他的手指,蛮横无比地冲入了他的脑海!

“呃啊——!”

林洛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台高速搅拌机!无数破碎的、难以理解的画面、符号、低语疯狂涌入!

他看到星辰诞生又寂灭!看到大陆沉浮!看到神魔喋血!看到一本横贯诸天、散发着无量光、召唤万界生灵的巨书虚影!最后,所有画面轰然破碎,只剩下一个冰冷、漠然、仿佛源自亘古的意念,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在他的灵魂最深处:

【混沌宝典,绑定!】

【宿主:林洛】

【状态:极度残破(0.0000001%)】

【功能:???(未解锁)】

【警告:能量极度匮乏!请尽快补充!】

这股信息洪流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林洛从那股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混乱中勉强恢复一丝清明时,他发现自己依旧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手里死死攥着那本破书。

冷汗己经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开。

“混沌…宝典?”他低头,看着手中这本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破烂不堪的书,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刚才那股冰冷浩瀚的气息,那灵魂烙印般的绑定信息…绝对不是幻觉!

这玩意儿…真的是金手指?!

可这造型…这卖相…这“极度残破(0.0000001%)”的状态…也太特么磕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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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宝典…听起来挺唬人…”林洛嘴角抽搐着,“可这模样…说它是《破烂回收指南》我都信!”

就在这时——

砰!

他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粗暴地踹开!

“林洛!你个废物!给老子滚出来!”

林虎那嚣张跋扈的声音,伴随着刺耳的门板呻吟声,猛地灌了进来!

林洛一惊,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破书藏起来。但林虎的动作更快,他一眼就看到了林洛手里拿着的东西。

“哟?躲在这儿玩什么呢?”林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跟班,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让老子看看,是什么宝贝疙瘩,让你这废物连地都不擦了?”

他目光扫过林洛手里的破书,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夸张的大笑:“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一本垃圾堆里捡来的破书!林洛啊林洛,你可真是出息了!觉醒了个黑铁废天赋,现在又捡破烂了?怎么?打算改行当收废品的?”

他身后的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

林洛脸色一沉,握着书的手紧了紧。这破书虽然卖相差,但刚才那灵魂绑定的感觉绝对不是假的!这可能是他翻身的唯一希望!

“关你屁事!”林洛冷冷道,试图把书往身后藏。

“呵!还敢顶嘴?”林虎眼睛一瞪,上前一步,劈手就朝林洛手里的书抓去,“拿来吧你!让老子看看是什么垃圾,值得你这么宝贝!”

林洛下意识地躲闪,但林虎毕竟是锻体境三重,动作比他快得多!

嗤啦!

林虎一把抓住了书的一角,用力一扯!

林洛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手指一痛,书差点脱手!他死死抓住另一边,两人就这么在狭窄的屋子里,为了这本破书,撕扯起来!

“放手!废物!”

“滚开!”

破旧的书页在两人的撕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封面上的污垢簌簌掉落。

“住手!”

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只见二长老林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脸色阴沉地看着屋内这场闹剧。他身后还跟着大长老林岳和三长老林海。

显然,觉醒仪式结束后,他们不知为何,竟一同来到了林洛这间破屋。

林虎吓了一跳,赶紧松手,退到一边,恭敬地行礼:“爷爷!大长老!三长老!”

林洛也趁机将破书紧紧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他们。

林莽的目光扫过林洛怀里的破书,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厌恶之色更浓:“林洛!你又在搞什么名堂?拿着本破书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林洛抿着嘴,没说话。

三长老林海却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林洛怀中的书上,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嗯?此书…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息?林洛,可否借老夫一观?”

林洛心中警铃大作!这老家伙刚才在演武场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抱紧了书,后退一步。

林莽见状,冷哼一声:“一本垃圾堆里捡来的破书,能有什么不同寻常?林海,你莫不是看错了?”他显然对林洛厌恶至极,连带他手里的东西也一并鄙夷。

林海没有理会林莽,只是看着林洛,语气平和:“林洛,老夫只是看看,不会损坏它。”

林洛看着林海平静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一脸不耐的林莽和面无表情的林岳,心知无法拒绝。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将书递了过去。

林海接过书,入手便是一沉。他眼中异色更浓。他仔细翻看着那破旧的封面,粗糙的书页,手指在那模糊的纹路上轻轻,甚至凑近了,仔细嗅了嗅那陈旧的气息。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那抹精光己经敛去,恢复了平日的浑浊,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材质…似乎有些特殊,非金非木,坚韧异常。但这封面文字图案…己完全损毁,无法辨认。书页之上,亦无任何字迹…只有些…杂乱无章的刻痕?”林海摇了摇头,将书递还给林洛,“老夫眼拙,此物…或许只是某种特殊兽皮鞣制的空白书册,年代久远了些,并无甚奇异之处。也可能是…某种失败的炼金产物?”

“哼!我就说嘛!”林莽闻言,脸上鄙夷之色更浓,看林洛的眼神如同看一堆垃圾,“废物就是废物!捡个破烂也当宝贝!林洛,今觉醒失败,丢尽林家脸面!罚你禁足一月!好好反省!再敢惹是生非,家法伺候!”

说完,他看都懒得再看林洛一眼,拂袖而去。

大长老林岳也深深地看了林洛和他怀里的书一眼,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最终也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林虎得意地朝林洛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也跟着溜了。

只有三长老林海,临走前,又深深地看了林洛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门外。

破屋里,再次只剩下林洛一人。

他紧紧抱着那本被长老鉴定为“垃圾”、“空白书册”、“失败炼金产物”的破书,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屋内死寂一片。

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本封面糊着鸟屎、书页一片空白(只有他能看到的暗金纹路)、被所有人鄙夷唾弃的破书。

“混沌宝典…”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干涩沙哑。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失望?有。毕竟这金手指的卖相,实在太过惨不忍睹。

憋屈?更有!被当众羞辱,被肆意嘲笑,连唯一的希望都被鉴定为垃圾!

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荒诞的…哭笑不得。

“极度残破(0.0000001%)…未解锁功能…能量匮乏…”他回想着灵魂烙印里的信息。

“呵…呵呵…”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混沌宝典!好一个混沌宝典!”

“别人穿越,不是神功秘籍就是逆天系统!”

“老子穿越,觉醒个黑铁天赋,还被一本破书爆头!”

“爆头就算了,还绑定个能量匮乏、功能全锁的破烂?!”

“破烂就算了,还被长老鉴定为垃圾?!”

“哈哈哈!老天爷!你他妈玩我玩得挺开心啊!”

他笑得浑身颤抖,笑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笑着笑着,那笑声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他用力将额头抵在冰冷粗糙的书封上,那糊着的鸟屎蹭了他一脸,他也浑然不觉。

“混沌宝典…混沌宝典…”他一遍遍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它刻进骨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抬起头。

脸上泪痕未干,额头上还沾着鸟屎的污迹,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不顾一切的火焰!

“垃圾是吧?”

“破烂是吧?”

“0.0000001%是吧?”

“能量匮乏是吧?”

他死死攥紧了手中的破书,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行!”

“老子认了!”

“黑铁天赋配破烂宝典,绝配!”

“但就算是垃圾,就算是破烂!它现在也是老子的垃圾!老子的破烂!”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

“能量匮乏?老子给你找!”

“功能未解锁?老子想办法解!”

“极度残破?老子一点点修!”

他低下头,看着那本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书,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小宝…以后就叫你小宝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子唯一的指望!”

“咱们这对难兄难弟…一起在这操蛋的世界…”

“杀出一条血路来!”

昏暗的光线下,那本名为“混沌宝典”的破旧书籍,封面模糊的纹路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回应着少年那孤注一掷的誓言。

而在那无人能见的书页深处,那个微小的漩涡印记,旋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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