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锋的声音在死寂的大雷音寺内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
砸在燃灯古佛、弥勒佛以及所有佛门弟子的心上。
那不是商议，不是请求，而是宣判。
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最后通牒。
燃灯古佛那张万古不变的枯槁面容，此刻肌肉都在微微抽动。
他身后的古老佛光，明灭不定，显示出其内心的剧烈挣扎。
“牛施主，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燃灯古佛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最后的劝诫，“你师承镇元大仙，亦是玄门正宗，何苦与我佛门，结下这不死不休的因果？”
牛锋笑了，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
“古佛这话，说反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不是我等要与佛门不死不休，而是佛门，从未给过我妖族活路。因果？今日之事，便是尔等种下的因，我等兄弟，只是来讨一个果罢了。”
“至于日后……”
牛锋的目光扫过莲台上气息萎靡的如来，扫过脸色铁青的燃灯。
最后定格在满脸苦涩的弥勒佛身上，“我等妖族，要的不是日后相见，而是今日，就要活得堂堂正正！”
“你！”
燃灯古t佛被噎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阿弥陀佛。”
弥勒佛在此刻，终于站了出来。
他对着牛锋等人，深深地行了一礼。
“牛盟主所言，有理。”
这一句话，让燃灯古佛猛地回头，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弥勒！你……”
弥勒佛没有理会燃灯，只是看着牛锋。
那张永远笑呵呵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如此郑重的神情。
“黄眉之事，是我佛门管教不严，我佛门认。”
“狮驼岭、盘丝岭，数万妖族枯骨，是我佛门之过，我佛门认。”
“西游劫难中，对小白龙、猪刚鬣等人手段过激，是我佛门之罪，我佛门……亦认。”
他每说一句，大雷音寺内众佛的脸色就白一分。
每说一句，燃灯古佛身上的气息就紊乱一分。
这哪里是认错？
这是在当着三界大能的面，将佛门的罪状，一条条亲口念了出来！
“既是认了。”
牛锋神色不变，“那么，回礼之事……”
“佛门，给！”
弥勒佛斩钉截铁地说道。
“弥勒！你敢！”
燃灯古佛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他身上那股寂灭的道韵，再次升腾，“灵山乃佛门圣地，岂能任由妖魔盘踞！此事，我绝不答应！”
“古佛。”
弥勒佛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如今的局面，你我，还有选择吗？”
他伸手指了指殿外。
太乙救苦天尊手持拂尘，面带悲悯。
但那悲悯之下，是对九灵元圣遭遇的冷冽怒火。
东华帝君身着帝袍，负手而立，神情威严。
代表着天庭对西游秩序被破坏的质问。
再看看殿内。
如来佛祖道基受损，跌坐莲台，己无再战之力。
文殊、普贤两位大士。
一个被孙悟空逼得狼狈不堪，一个坐骑被夺走象牙，颜面尽失。
十八罗汉大阵，被蛟魔王西人冲得七零八落，个个带伤。
而牛锋八人，气势如虹，战意未消。
尤其是为首的牛锋，背后站着一尊谁也惹不起的地仙之祖！
拿什么斗？
用整个佛门的道统去赌吗？
燃灯古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知道，弥勒说的是对的。
今日，佛门己经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再强撑下去，只会输得更惨，甚至可能……有佛陀陨落于此！
“好……好……好！”
燃灯古佛连说三个好字，身上的气息，却如同潮水般退去，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无数岁。
他缓缓坐下，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他放弃了。
弥勒佛重新面向牛锋，双手合十：“道歉法旨，由世尊亲笔书写，昭告三界。”
他看了一眼如来，如来脸色惨白，闭着眼，点了点头。
“狮驼岭、盘丝岭，方圆三千里，自今日起，划为万妖盟属地，千年之内，佛门弟子，不入此界。”
“小白龙、猪刚鬣、惠岸行者，交由盟主带走。”
“哗……”
弥勒佛每宣布一条，殿内就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
割地！
交人！
这是佛门自上古封神之后，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善。”
牛锋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他看向太乙救苦天尊和东华帝君：“二位，可有异议？”
太乙救苦天尊微微一笑：“贫道是来感谢牛盟主的，万妖盟之事，贫道自然没有异议。只是，那黄眉童子……”
弥勒佛立刻接口道：“黄眉童子，即刻交由天尊处置，以消天尊心头之恨。”
太乙救苦天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东华帝君则面无表情地开口：“金蝉子己死，西游之事如何继续？天庭需要一个确切的答复。”
弥勒佛道：“西游乃天道大势，佛门不敢违逆。金蝉子虽亡，佛门会另选取经人，重走西行路。此事，半月之内，必会给天庭一个交代。”
东华帝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至此，所有条件，谈妥。
牛锋却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既然谈妥了，那就请佛祖，现在就写下法旨吧。”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如来。
“我等兄弟，还等着拿回礼呢。”
此言一出，所有神佛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莲台之上，那尊金身黯淡的佛陀身上。
当着所有人的面，亲笔写下这封道歉的法旨。
这是最后的，也是最残忍的羞辱。
如来佛祖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曾经蕴含着无尽智慧与威严的佛眼，此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屈辱。
他看着下方的牛锋，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伸出颤抖的右手，并指为笔。
以自身佛血为墨，开始在虚空中，书写那道将要震动三界的法旨。
“佛门谕令：”
每一个字出现，都绽放出金色的佛光，但那光芒，却带着一丝悲凉。
“因管教不严，致门下黄眉童子，私下凡尘，于小西天、盘丝岭等地，为祸苍生，虐杀妖族，更冒犯东极妙严宫太乙救苦天尊座下九灵元圣，致其身受重创，险些陨落……”
“此乃我佛门之过，罪孽深重。”
“今，特昭告三界，向太乙救苦天尊，致以最诚挚之歉意。并将罪魁黄眉，交由天尊处置，以正视听。”
“愿三界共鉴之。”
落款，是三个黯淡无光的字。
释迦牟尼。
当最后一个字写完，如来佛祖再也支撑不住。
“噗”的一声，又是一口佛血喷出，染红了身前的莲台。
他身上的气息，彻底萎靡了下去。
那道金色的法旨，在空中盘旋一圈，发出一声仿佛叹息般的嗡鸣。
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冲破大雷音寺的穹顶，飞向三界九州！
这一刻，天庭凌霄宝殿，玉帝停下了手中的酒杯。
这一刻，幽冥地府，十殿阎罗同时起身，望向西方。
这一刻，西海龙宫，无数水族惊骇莫名。
这一刻，北俱芦洲，万寿山五庄观，清风明月两个道童，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中一闪而过的金光。
整个三界，所有大能，都感受到了这道法旨中，蕴含的无尽屈辱和佛门的衰败之气。
灵山，败了！
败在了一群妖魔的手中！
大雷音寺内，牛锋看着那法旨消失的方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容。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战意昂扬的兄弟们，朗声道：“兄弟们，收礼！”
作者“满洲里海军司令”推荐阅读《西游：谁是牛魔，我是踏天大圣！》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D7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