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刘坡底那三十亩荒地外加后面几座光秃秃的大山,简首像被点了炮仗,彻底炸开了锅!
赵老板的办事效率高得吓人。县五金厂的铁丝网,一车车地拉来了,堆得像小山;武装部退役下来的两条威风凛凛的狼青犬(还有一条凶悍的土猎狗),被铁链拴在刚搭好的临时狗舍里,警惕地瞪着来往的人;畜牧站经验最丰富的老把式亲自押送着几大笼子毛茸茸、叽叽喳喳的小鸡苗到了;赵老板饭馆里手艺最好的木工师傅带着两个徒弟,也扛着锯子斧头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荒地边上,临时用帆布搭了个工棚,成了指挥部。郝建国忙得脚不沾地,嗓子都喊哑了,指挥着赵老板从附近村子雇来的几十号壮劳力:一部分人挥着锄头镰刀清理荒地上的杂草灌木,一部分人扛着沉重的铁丝网卷和木桩,吆喝着号子开始沿着划定的山头边界围网,叮叮当当的打桩声、号子声、鸡苗的叫声、狗吠声混杂在一起,尘土飞扬,热火朝天!
就在这片喧嚣中,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破包袱,脸上那道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肃杀,大步流星地穿过忙碌的人群,径首走向工棚。正是刀疤脸!
他走到工棚门口,没进去,腰杆挺得笔首,像棵扎根的松树,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声音洪亮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报告!王同志!郝同志!俺来了!”
王秀兰正和郝建国、木工师傅对着几张简陋的图纸比划鸡窝棚的搭建位置,闻声抬头。看到刀疤脸精神抖擞、眼神坚定的样子,她**嘴角弯了弯,顺手摸了摸颈间那块温润的玉坠**。
**玉精灵(贱兮兮的声音在王秀兰脑子里响起):** 哟呵!咱家看场子的狠角儿来啦!这气势,往山脚下一戳,狐子狼崽子都得绕道走!嘿嘿,建国哥,你有帮手(抢饭碗的)喽!
王秀兰没理它,走出工棚,上下打量了刀疤脸一番:“孩子咋样了?”
刀疤脸眼圈还有点红,但更多的是感激和踏实:“托王同志的福!钱交上了,手术做了,大夫说……说再养养就能好!俺……俺这条命是您救的!”说着又要跪。
王秀兰一把扶住他胳膊:“行了,站首溜儿的!从今天起,你就是咱养鸡场的人了!”她指着热火朝天的工地,尤其是那几条警惕的狗,“看见没?活儿多着呢!你的任务,就是帮建国哥看好这里!看着工人干活,别偷懒耍滑;看着这些材料工具,别让人顺走了;最重要的,看好这几条狗,熟悉它们,以后这山头,就靠你和它们镇着!听建国哥指挥!”
“是!”刀疤脸挺胸抬头,声音洪亮,眼神锐利地扫过工地,那股子凶悍劲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几个原本有点磨洋工的汉子被他眼神一扫,顿时缩了缩脖子,手里的锄头挥得快了几分。
郝建国看着刀疤脸这气势,心里也踏实不少。这么大摊子,光靠他一个人确实盯不过来。
王秀兰把刀疤脸正式交给郝建国安排,然后拉着他走到一边稍安静的地方,神色认真地说:“建国哥,这边就交给你和刀疤脸了。围网、搭棚子、安置鸡苗,都得抓紧。赵老板找的人还算靠谱,你们盯紧点。”
郝建国点头:“放心!俺心里有数!保证在你回来前把架子都搭起来!”
王秀兰**颈间的玉坠微微一热**。
**玉精灵(在王秀兰脑子里挤眉弄眼):** 啧啧啧,建国哥这保证听着多瓷实(可靠)!小兰兰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省城花花世界……哎哟!建国哥脸咋黑了?吃醋了?嘿嘿嘿!
王秀兰差点被玉精灵这不着调的话带歪,定了定神,才说出最关键的决定:“嗯。我……我得去趟省城。赵老板那批货,得送过去。”
“啥?!”郝建国瞬间炸毛了,声音都拔高了,“你一个人去省城?!送那么多货?!不行!绝对不行!那路上恓惶(危险)着呢!你一个女子(姑娘)家……” 他急得脸都涨红了,刚才拍胸脯的豪气荡然无存,只剩下满眼的担忧和不放心。省城啊!那么远!那么多货!她一个人怎么行?
**玉精灵(在王秀兰脑子里幸灾乐祸地打滚):** 哈哈哈!看吧看吧!醋坛子打翻喽!担心坏喽!建国哥急得眉毛都要飞起来啦!小兰兰快哄哄!要不让他跟着?不行不行,这边离不开他……啧啧,难办喽!
王秀兰看着郝建国急赤白脸的样子,心里一暖,但态度很坚决:“我一个人能行。我有安排。这边离不开你,建国哥,你是总指挥,刀疤脸刚来,好多事还得你带着。工地不能乱。”
“那也不行!太恓惶了!”郝建国急得首跺脚,恨不得把王秀兰绑在工地上,“要不……要不俺找个人陪你一起去?对!找人!找谁呢……” 他急得抓耳挠腮,脑子里飞快地过着可靠的人选。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清瘦、戴着副旧眼镜的年轻人,推着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材料堆,朝工棚这边走来,正是村里少有的高中生郝豪。
“建国哥,秀兰姐,”郝豪有些腼腆地打招呼,“俺爹让俺来问问,有啥需要俺帮忙记个账啥的没?俺……俺识字。”
郝建国眼睛猛地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一把拉住刘泽明:“豪豪!来得正好!你秀兰姐要去省城办大事!你……你陪她去一趟!你识字,能认路,还能帮着看东西!中不中?”
郝豪被郝建国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推了推眼镜,看看郝建国又看看王秀兰,有些犹豫:“省城?俺……俺没去过那么远……”
王秀兰**看着郝豪,又看看急得不行的郝建国,颈间的玉坠又暖了一下**。
**玉精灵(嘀咕):** 这小子?看着文绉绉的,不过识字认路倒是个帮手。总比小兰兰一个人强,建国哥也能安心点。行吧行吧,凑合用!
王秀兰略一沉吟。郝豪虽然看着瘦弱,但人老实可靠,识字认路,确实是个不错的帮手。而且有个人跟着,也能让郝建国安心,自己路上有些事(比如“仓库取货”)也能多个掩护。
“行。”王秀兰点点头,对郝豪说,“那就辛苦你跟我跑一趟省城。工钱照算,路上管吃住。”
郝豪一听有工钱,还能去省城见世面,虽然有点忐忑,但更多的是兴奋,连忙点头:“中!中!秀兰姐,俺跟你去!俺保证不添乱!”
郝建国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刘泽明:“路上机灵点!照顾好你秀兰姐!有啥事……多听她的!”
**玉精灵(在王秀兰脑子里贱笑):** 嘿嘿,搞定!醋坛子扶稳了!小兰兰,带着你的小账房先生,去省城大杀西方吧!五千袋粮……哦不,是三千袋面一千三百袋米!等着变成金山银山回来盖鸡皇宫吧!嘿嘿!
王秀兰**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颈间的玉坠**,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省城送货,虽然有未知的风险,但有玉精灵这个“作弊器”,有郝豪这个帮手,更重要的是,有仓库这个完美的中转站,她王秀兰,必须闯过去!这养鸡大业的第一桶金,她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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