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晋南的山野,吹绿了荒草,也吹动了刘坡底养鸡场更加蓬勃的生机。漫山遍野的鸡群像移动的云朵,啄食着新发的嫩草和虫豸,蛋业队的妇女们每天收获的鸡蛋筐堆成了小山。王秀兰**颈间的玉坠暖洋洋的**,仿佛也感受到了这欣欣向荣的气息。
**玉精灵(在王秀兰脑子里哼着小调):** “春天到啦~果树苗该种啦~等果子熟了,本宝宝要第一个尝!嘿嘿,小兰兰,建国哥穿新皮鞋巡山的样子真精神!”
王秀兰**嘴角含笑**,正和郝建国、刘泽明、陈兽医等人站在新规划好的坡地上,指挥着新招来的几十号村民热火朝天地挖坑、栽种运来的果树苗——枣树苗、桃树苗、苹果树苗,一株株嫩绿的生命被小心地植入这片曾经贫瘠的土地。鸡粪被精心沤制成了上好的肥料,滋养着这些未来的希望。王秀兰仿佛己经看到了几年后果树成荫、鸡鸣林下的美好景象。
“秀兰姐!建国哥!不好了!不好了!” 郝豪连滚带爬地从山下鸡舍的方向冲上来,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
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沉!郝豪一向机灵,不是大事绝不会如此失态。
“咋了?慢慢说!”郝建国一把扶住他。
“鸡……鸡舍那边……死了……死了好多鸡!一片片的!陈兽医的小徒弟都吓哭了!”郝豪指着山下,声音带着哭腔。
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王秀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郝建国、刘泽明、陈兽医等人脸色剧变!
“走!”王秀兰只吐出一个字,转身就往山下冲去!众人紧随其后,刚才还热火朝天的种树场面瞬间冷清下来,只剩下村民们面面相觑,心头蒙上厚厚的阴影。
冲进靠近山脚的几排鸡舍,一股浓烈的、带着腥臭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鸡舍里,原本活蹦乱跳的鸡群,此刻大片大片地瘫倒在地!羽毛蓬乱无光,精神极度萎靡,许多己经口吐粘液,蹬着腿抽搐着死去!没死的也耷拉着脑袋,缩在角落,发出微弱的哀鸣。地上散落着来不及清理的死鸡尸体,触目惊心!
陈兽医的小徒弟正瘫坐在鸡舍门口,满脸是泪,看到师父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师父!师父!您快看看!这……这病来得太凶了!打蔫儿,拉稀,吐白沫,然后……然后就死了!挡不住啊!”
陈兽医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冲进鸡舍,顾不得腥臭,蹲下身仔细检查死鸡和病鸡的症状,翻看眼睑、口腔,触摸嗉囊,又观察粪便。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老,怎么样?是啥病?”王秀兰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微微的颤抖泄露了她的恐惧。这鸡舍里,是数千只即将出栏的成鸡!是养鸡场大半年的心血和未来的希望!
陈兽医缓缓站起身,沾满污秽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看向王秀兰和郝建国,眼神充满了无奈和深深的愧疚,声音干涩沙哑:“王同志,郝同志……是……是急性的鸡瘟……传染性极强,死亡率……非常高……”
“鸡瘟?!”刘泽明失声叫道,“那……那赶紧用药啊!陈老,您有办法的对不对?”
陈兽医痛苦地摇摇头:“没……没有特效药啊!我带来的那些土方子,对这种烈性的、爆发急的根本没用!现在能用的磺胺类药,剂量小作用慢,对这种暴发的……杯水车薪!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就算有,也来不及了!这病……扩散太快了!照这个速度下去,这几片鸡舍……恐怕……恐怕……”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恐怕要全军覆没!
“不!不可能!”郝建国双目赤红,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木柱上,“陈老!你再想想办法!花多少钱都行!咱去买!去省城买!”
陈兽医苦涩地摇头:“建国同志,不是钱的问题。这种烈性鸡瘟,就算在省城……现在也没有立竿见影的特效药!而且,时间……来不及了!”
绝望的气氛瞬间笼罩了所有人。看着鸡舍里不断倒下的鸡只,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微弱哀鸣,郝建国、刘泽明、郝豪,甚至那些跟过来的村民,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养鸡场生存根基的动摇!一旦疫情控制不住蔓延到其他鸡舍,后果不堪设想!
王秀兰**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她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看着陈兽医绝望的眼神,看着郝建国通红的眼眶和紧握的拳头……重生以来积累的一切,仿佛都要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灰飞烟灭!
**玉精灵(在王秀兰脑子里急得团团转,声音带着哭腔):** “呜呜呜……小兰兰!怎么办啊!鸡娃子好可怜!死了好多!本宝宝的心都要碎了!陈老头都说没办法了……难道……难道咱们的养鸡场……呜呜呜……本宝宝的点心钱、建国哥的新书钱、果树苗钱……都要没了……”
玉精灵的哭诉像一根针,狠狠刺在王秀兰心上,但也瞬间点醒了她!
办法……还有一个办法!一个代价巨大、不到万不得己绝不能动用的办法!
她**猛地抬手,死死攥住了颈间那块温润的平安玉坠**!入手冰凉!她还有两次机会!回到2025年的机会!
第一次,她带回了粮食,奠定了根基。
这第二次……她要用它,去带回救命的药!
这个念头一起,如同野火燎原!强烈的意念冲击着玉坠!
**玉精灵(感受到了王秀兰的决心,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震惊和恐惧):** “小兰兰?!你……你想动用……不行!太危险了!时空穿梭对灵魂负担很大!而且只有两次机会了!万一……”
“没有万一!”王秀兰在心中对着玉精灵嘶吼,眼神锐利如刀,扫过绝望的众人,最终落在不断死去的鸡群上,“眼睁睁看着它们全死光吗?看着大家的心血付之东流吗?看着刘坡底刚燃起的希望破灭吗?玉精灵!帮我!我必须回去!带回能救它们的药!”
**玉精灵(沉默了极短的一瞬,随即发出一种近乎悲壮的、不再贱萌的意念):** “……好!本宝宝拼了!小兰兰,集中精神!想着2025年!想着兽药店!想着特效药的名字!抱元守一!走——!”
没有人注意到王秀兰的异样。在众人绝望的目光中,王秀兰突然对郝建国说:“建国哥,你带陈老再去看看其他鸡舍,尽量隔离!泽明哥,郝豪,你们组织人,把死鸡……深埋处理!石灰消毒!快!我去想办法!给我一点时间!记住,我没回来前,谁也别靠近这几片发病的鸡舍!”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种奇异的冷静,仿佛在绝望中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秀兰!你去哪想办法?”郝建国急问。
“别问!相信我!”王秀兰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决绝,有信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诀别般的痛楚。说完,她猛地转身,朝着山上那间存放工具、平时极少有人去的旧窝棚快步跑去!
“秀兰!”郝建国想追,却被陈兽医拉住:“建国!听王同志的!快!按她说的做!隔离消毒要紧!” 郝建国看着王秀兰决绝的背影消失在窝棚门口,狠狠一跺脚,转身吼道:“都听见了吗?!按秀兰说的做!快!动起来!”
王秀兰冲进昏暗、布满灰尘的旧窝棚,反手死死关上了摇摇欲坠的木门。她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她**双手紧紧握住颈间的玉坠,闭上眼睛,用尽全部的精神力,疯狂地呐喊:**
“2025年!兽药店!治疗鸡瘟的特效药!名字……名字……” 她拼命回忆前世刷抖音时偶尔瞥见的禽药广告,“恩诺沙星!氟苯尼考!还有……还有卵黄抗体!快!带我去!”
一股难以形容的庞大吸力猛地从玉坠中爆发出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她的灵魂,要将她从这具躯壳里硬生生撕扯出去!剧烈的眩晕和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玉精灵(发出微弱却坚定的意念,仿佛在燃烧自己):** “坚持住……小兰兰……坐标锁定……特效药……走——!”
窝棚里,王秀兰的身体软软地靠着门板滑倒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只有她紧握玉坠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而在另一个时空维度,1979年的刘坡底养鸡场,正与一场灭顶之灾赛跑。所有人的希望,都系在了那个倒在旧窝棚里、灵魂己跨越近半个世纪的少女身上。她必须成功!必须带回救命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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