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青霄社区服务中心，走廊里己经飘起淡淡的艾草香。
张岩蹲在便民服务台后，手里捏着部掉漆的红色老年机，屏幕上的字体小得像蚂蚁爬，连他这金丹期修士的眼力都得眯起眼睛才能看清。
“小张医生，这字儿能调大不？昨天闺女发来的视频，我瞅了半宿就看见个影子。”王大爷把保温杯往桌上一放，杯盖“哐当”一声，惊得窗台上的绿萝抖了抖叶子。
老人头发花白，眼镜片厚得像酒瓶底，说话时总下意识往前探身子，仿佛这样就能把字儿看得更清楚些。
张岩刚把灵力注入手机后盖，试图用微弱灵力触动调节按钮，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张妍抱着个纸箱子拐进走廊，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箱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贴纸和马克笔，哗啦啦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又来给大爷大妈当修理工？”她把箱子往桌上一放，弯腰看见那部老年机，顿时乐了，“这‘砖头机’比灵零的尿不湿岁数都大，早该换智能机了。”
“丫头别瞎说，这机子抗摔！”王大爷急得摆手，“上次从三楼掉下去都没坏，换智能机我哪会用？”
张妍从箱子里掏出张A4纸，提笔就画：“不会用咱就贴图解！张岩，你负责调字体，我来做操作指南。”她说话间己经画好了个简易手机轮廓，在屏幕位置画了个大大的放大镜，旁边标着“按这里调字儿”
张岩指尖凝起一缕柔和的灵力，顺着手机充电口探进去。老年机的系统老旧，灵力稍重就可能烧坏主板，他得像给婴儿喂药似的小心翼翼。
屏幕突然闪了闪，原本米粒大的字体“嘭”地放大一圈，王大爷惊呼一声：“哎哟！字儿活了！”
走廊里很快聚来不少晨练的老人。李大妈举着部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智能机挤到前排：“小张医生，我这微信咋发语音？孙子在外地，我想给他发段广场舞录音。”刘大爷揣着个收音机模样的老年机，愁眉苦脸：“我的闹钟不响了，今早差点错过太极班考试。”
张岩干脆把便民服务台清空，摆上排插和绒布垫，像开了个临时维修点。
他调字体有诀窍，指尖灵力顺着按键纹路游走，遇到卡顿的按键就用灵力轻轻疏通，比专业修手机的还利落。这边刚帮王大爷把字体调到“老年模式”，那边张妍己经画好了厚厚一叠图解。
她的图解堪称灵魂画手大作：发微信语音的步骤画成老太太举着手机喊“喂喂喂”，调闹钟画成公鸡站在手机上打鸣，连清理内存都画成吸尘器吸垃圾。每个步骤旁都标着鲜红的大字，还用荧光笔涂了重点，连老花眼都能一眼看清。
“这个好！这个好！”李大妈捧着图解笑得合不拢嘴，假牙在晨光下亮晶晶的，“比我儿子写的说明书清楚多了，他净写些‘点击设置’‘选择存储’，我哪知道啥叫存储！”
张妍又掏出卷双面胶，帮老人们把图解贴在手机背面：“以后按图操作，保准比跳广场舞还顺。对了，调字体找张岩，他这手灵力比放大镜好用。”
张岩正帮刘大爷修闹钟，闻言无奈地笑：“你这是把我当人形字体调节器了。”他指尖轻点，老年机突然发出清脆的闹铃声，吓得刘大爷一哆嗦，随即拍着大腿笑：“响了！比庙里的晨钟还精神！”
太阳慢慢爬高，透过走廊窗户洒下金斑。老人们排着队候在服务台旁，手里攥着各式各样的老年机，像捧着宝贝似的。张岩调完一部又一部，额角渗出细汗，张妍就递过冰镇酸梅汤，还不忘调侃：“金丹大佬沦落到给老年机打工，传出去怕是要被修仙界笑掉大牙。”
“修机子也是修人心。”张岩擦了擦汗，目光落在老人们的笑脸上，“你看他们拿到调好的手机，比中了彩票还高兴。”
正说着，王大爷突然举着手机欢呼：“连上了！我闺女接视频了！”
屏幕里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老人把手机凑到耳边，大声喊：“闺女你看！字儿调大了！我能看清你啦！”他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比屏幕的光还耀眼。
李大妈见状也赶紧点开微信，对着手机喊：“小宝快来看奶奶的新图解！奶奶会发语音啦！”她举着贴满贴纸的手机，手有些抖，却笑得格外认真。
张妍悄悄碰了碰张岩的胳膊，朝走廊尽头努嘴。那里的公告栏前，不知何时贴满了老人们的感谢便签：“谢谢小张医生调字体”“张丫头的图解真棒”“青霄社区有你们真好”，五颜六色的便签纸在风里轻轻摇晃，像一片会说话的花海。
“你看，”张妍的声音软下来，“比炸丹炉有意思吧？”
张岩望着老人们凑在一起研究手机的热闹模样，听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和视频通话声，突然觉得这平凡的早晨比任何修仙秘境都动人。他指尖残留着调试字体时的灵力余温，心里却暖融融的，比修炼突破时的灵力暴涨还要舒畅。
王大爷的视频通话还在继续，老人举着手机在走廊里转圈，得意地展示：“你看我们社区的小张医生和张丫头，比亲儿女还贴心！这字体调得，我隔着三米都能看清！”
阳光穿过走廊，把老人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们脸上，像撒了层碎钻。
张岩和张妍相视一笑，继续低头帮下一位老人调试手机。指尖的灵力温柔流淌，将一个个小小的字体放大，也将一份份温暖悄悄传递，在裂缝笼罩的城市里，拼凑出最动人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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