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在夕阳中凝成血色的雾，陆承泽正用惊蛰刀撬开最后一头旋爪蜥的颅骨，暗绿色的脑浆混着雷晶碎末溅在机甲装甲上。雷狱机甲的能量读数跌破百分之十五，左臂的液压杆发出刺耳的嘶鸣，显然在刚才的激战中受了不轻的损伤。
“防御塔的能源核心稳住了。” 江知意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刚结束言灵术的疲惫，“李教授说安全区的支援队半小时后到，让我们先撤回休整。”
陆承泽嗯了一声，操纵机甲弯腰捡起块嵌在合金地板里的黑鳞。鳞片表面的螺旋纹路在雷光中泛着诡异的紫光，与之前在旋爪蜥尾尖发现的暗紫色雾气同源，显然是被某种高阶界外能量污染过。
“这些异兽有点不对劲。” 他用机甲的机械臂碾碎鳞片，紫雾在雷光中发出滋滋的爆鸣，“普通 A - 级异兽不可能有这么强的穿透力，它们的骨骼里像是被注入了时空能量。”
江知意的呼吸顿了顿：“你是说…… 和星核碎片有关？”
“不确定。” 陆承泽抬头看向西侧防线外的黑森林，那里的树木在刚才的兽潮中倒伏了大半，露出片泛着紫光的沼泽，“但那片沼泽的能量波动很奇怪，像是个天然的时空锚点。”
话音未落，雷鸟突然从防御塔的方向俯冲而来，金色的翅膀上沾着几片焦黑的羽毛，对着沼泽的方向发出尖锐的警告鸣。陆承泽的瞳孔骤然收缩 —— 雷狱机甲的警报系统毫无反应，但他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压迫感正在逼近，与之前在秘境中遇到的面具男同源，却更加凝练，更加危险。
“谁？” 江知意的声音瞬间绷紧。
陆承泽没有回答，只是将惊蛰刀的雷环提升到最大功率。暗紫色的刀身刚在机甲手中亮起，沼泽中央的紫光突然暴涨，形成道旋转的光柱。光柱散去时，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正站在倒伏的巨木上，双手插在口袋里，饶有兴致地看着雷狱机甲。
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银灰色的短发在夕阳中泛着金属光泽，左脸戴着块遮住眼睛的银色面具，露在外面的嘴角总是挂着抹漫不经心的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的玉佩，暗紫色的玉面上刻着破晓组织的诡异符号，却散发着与星核碎片相似的时空波动。
“陆承泽？” 男人的声音带着种奇特的磁性，像是同时有两个声部在共鸣，“久仰大名。”
陆承泽操纵机甲向前半步，将防御塔护在身后：“破晓组织的人？”
“算是吧。” 男人笑着耸耸肩，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块菱形的水晶，水晶内部流转着银蓝色的光流，赫然是块压缩过的时空水晶，“我叫萧破，算是这破组织的少主。”
他抬手将时空水晶抛向雷狱机甲，水晶在半空划过道银蓝色的弧线，被机械臂精准接住。“里面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陆承泽的指尖在机甲操控面板上轻点，水晶中的影像立刻投射在机甲的全息屏幕上 —— 那是片位于黑森林深处的地下溶洞，无数根肉红色的触须从洞顶垂下，包裹着颗首径十米的卵状物体，卵壳上布满了螺旋形的血管，每一次搏动都能看到里面蜷缩的巨兽轮廓。
“异兽母巢。” 萧破的声音透过机甲的拾音器传来，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旋爪蜥和之前的岩狱蜥，都是从这里孵化的。那东西正在吸收时空能量，再过三天，就能孵化出真正的 A 级异兽。”
江知意的呼吸骤然停滞。她在父亲的日记里见过类似的记载 —— 异兽母巢是界外能量在三维空间的具象化，能根据环境演化出不同种类的异兽，一旦孵化出母兽，就会引发规模远超今天的兽潮。
“你想干什么？” 陆承泽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不相信破晓组织会好心提供情报，尤其是这个叫萧破的男人，身上的时空波动复杂到连星核碎片都无法完全解析。
萧破指了指屏幕上的母巢：“想彻底解决危机，跟我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光靠龙骧学院的防线挡不住三天后的孵化，你们的能量护盾在时空能量面前，和纸糊的没区别。”
陆承泽的指尖在 “启动武器” 的按钮上悬停了三秒，最终还是收了回来。他能感觉到萧破没有说谎，水晶里的母巢确实散发着足以撕裂空间的能量，而且…… 对方腰间的玉佩正在与星核碎片产生共鸣，像是某种同源的信物。
“我信不过你们组织。” 陆承泽的声音透过机甲的扩音器传遍战场，“你们做的那些事，不配谈‘解决危机’。”
萧破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拒绝，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我知道赵家的事，也知道幽冥之门的计划。那些都是老东西们的执念，与我无关。” 他从风衣里拿出张黑色的卡片，用精神力送到江知意所在的防御塔，“这是母巢的坐标。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随时欢迎来找我。”
卡片落在江知意面前的观测台上，表面用银粉印着个螺旋形的符号，与母巢卵壳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她刚想伸手去碰，袁老头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卡片突然化作道银光，渗入控制台的线路中，在屏幕上投影出片动态的地图，标记点正在缓慢移动，显然是实时更新的坐标。
“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知意对着通讯器问道。
萧破的目光越过雷狱机甲，落在防御塔的观测窗上，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想看看…… 言灵者和时空异能者联手，能不能创造点奇迹。”
话音落下，他周身突然泛起银蓝色的光雾。雷狱机甲的警报系统终于发出刺耳的尖啸，但当陆承泽操控机甲冲过去时，光雾己经散去，只有片银灰色的羽毛落在刚才萧破站立的巨木上，散发着淡淡的时空波动。
“追吗？” 江知意的声音带着紧张。
陆承泽看着黑森林深处的紫色沼泽，最终摇了摇头：“他想让我们看到的，己经看到了。” 他将时空水晶收好，操纵机甲转身走向防御塔，“先回指挥中心，把母巢的坐标发给李教授。”
防御塔的升降梯里，江知意看着屏幕上不断移动的坐标点，指尖无意识地着青铜铃铛：“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三天后会有更可怕的兽潮？”
“至少母巢是真的。” 陆承泽摘下机甲的驾驶头盔，额头上还带着未干的汗，“萧破的时空能力很强，至少是 S 级，而且他的玉佩能屏蔽雷狱机甲的探测，这种技术连安全区都没有。”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更奇怪的是，他的时空波动和星核碎片同源，却带着股……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
江知意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句话：“时空不是线性的河流，而是折叠的纸，总有人能找到穿透纸面的洞。” 她抬头看向陆承泽，眼中闪过丝不安，“你说，他会不会是……”
“别瞎想。” 陆承泽揉了揉她的头发，将那块从萧破那里得到的时空水晶递给她，“先研究这个。母巢的能量流动很奇怪，你的言灵术或许能找到它的弱点。”
江知意接过水晶，指尖刚触碰到表面，就感觉到股熟悉的刺痛 —— 水晶里的时空能量正在与她的言灵之力产生共鸣，那些螺旋形的血管纹路中，隐约能看到与《镇魂赋》相似的古文。
“这些纹路……”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是活的！它们在吸收周围的时空能量，同时在书写某种言灵！”
陆承泽的心脏猛地一沉。言灵术和界外能量的结合？这比单纯的异兽母巢更可怕，意味着对方可能己经掌握了操控言灵的方法。
升降梯的门缓缓打开，指挥中心的灯光扑面而来。李建国正站在门口等他们，手里拿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脸色凝重得像是结了冰。
“你们来得正好。” 李建国将报告递给陆承泽，“安全区的卫星拍到黑森林深处有异常的时空褶皱，和十年前幽冥裂缝爆发前的征兆一模一样。还有……” 他压低声音，“破晓组织在安全区的分部，刚才全消失了。”
陆承泽翻开报告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 —— 卫星照片上的时空褶皱，正好与萧破留下的坐标点重合，而褶皱的形状，赫然是个放大了无数倍的螺旋形，与母巢卵壳上的纹路，与旋爪蜥利爪上的螺旋，完全一致。
“看来，我们没得选了。” 陆承泽合上报告，将时空水晶里的母巢影像投影到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上，“通知所有人，准备深入黑森林。”
江知意握紧手中的青铜铃铛，指尖的金光与水晶里的银蓝光流交相辉映。她知道，这次的敌人可能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威胁都要可怕，但当她看向陆承泽时，看到他眼中与星核碎片同源的坚定，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至少，他们不是孤军奋战。
指挥中心的灯光在两人身后亮起，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巨大的地图上，与那个不断移动的坐标点重叠在一起。远处的黑森林里，紫色的沼泽正在缓慢扩张，像是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三天后的苏醒。
而在无人察觉的时空夹缝里，萧破正透过块银色的镜子看着指挥中心的画面，面具下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他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玉佩，那里的暗紫色纹路正在缓缓流转，与某个遥远时空的能量产生着共鸣。
“姐姐，你说的那两个人，真的能改变结局吗？” 他对着空气轻声问道，银灰色的短发在时空乱流中微微晃动，“这一次，我们真的能回家吗？”
镜子里的影像突然扭曲，露出片燃烧的星空。个模糊的女声透过乱流传来，带着叹息般的回响：“相信他们…… 就像相信当年的我们。”
镜子恢复平静时，萧破己经消失在时空夹缝中，只有句轻语还残留在原地，被风吹向黑森林的深处：
“三天后，母巢见。”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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