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深夜十一点。
哈医大一院的走廊静得能听见心跳声。边潇潇攥着保温桶，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望着病床上的赵老根。老人的胸口随着呼吸机规律起伏，白发散在枕头上，像个被抽干了精气神的雕塑。
“潇潇啊。”值班护士轻声说，“老爷子今天情况稳定了些，但医生说……最多撑不过这个春天。”
边潇潇的手指掐进掌心。三天前，赵老根突发心梗被送进医院，抢救了七个小时才捡回一条命。她白天处理“东北姑娘”的国际订单，晚上守在医院，眼睛熬得通红，却连盹都不敢打。
“吱呀——”
ICU的门突然开了。刘翠花裹着件黑色长款大衣，踩着细高跟，手里提着保温盒，从里面快步走出来。她的妆容精致得过分，睫毛上还沾着水光，像是刚哭过。
“潇潇。”刘翠花扯出个笑，声音发颤，“我给爸熬了燕窝，他说想喝……”
边潇潇盯着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是赵老根去年生日时，亲手给刘翠花戴上的。此刻，镯子在灯光下泛着幽绿的光，刺得她眼睛疼。
“不用了。”边潇潇侧身让开，“护士说爸现在不能进食。”
刘翠花的指尖顿了顿，突然抓住边潇潇的手腕：“潇潇，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爸要是知道我们姐妹俩闹成这样，该多难受啊？”
边潇潇甩开她的手。刘翠花的手腕上，还留着她刚才抓出的红印子。
“刘翠花，”边潇潇盯着她的眼睛，“你最好别耍花样。爷爷的病房有监控，你昨晚三点来过三次，每次都待了半小时以上。”
刘翠花的脸色瞬间煞白：“你……你胡说！我昨晚一首在客房睡觉！”
“是吗？”边潇潇冷笑，“那我建议你去查查客房的监控——昨晚三点十七分，你穿着这身衣服，进了爷爷的私人书房。”
刘翠花的身子晃了晃。边潇潇乘胜追击：“爷爷的书房有把备用钥匙，藏在他常坐的藤椅底下。你昨晚进去的时候，我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了。”
凌晨一点，老边家老宅。
边潇潇站在书房中央，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红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翻开爷爷的抽屉，最底层的檀木盒里，躺着半份泛黄的文件。
“这是什么？”于洋凑过来，手电筒的光扫过文件上的字迹，“‘海外矿产股权转让协议’？甲方是边氏集团，乙方是……‘环宇国际’？”
边潇潇的瞳孔收缩。环宇国际是她上个月刚接触的海外投资公司，对方声称有意收购边氏在西伯利亚的煤矿股权，开价二十亿。爷爷原本打算下周签合同，现在看来……
“叮——检测到‘家族隐患’任务，当前进度：30%（发现可疑文件）。”系统提示音在边潇潇耳边响起，“建议宿主继续调查，触发隐藏任务【遗嘱保卫战】：阻止非法遗嘱篡改，守护边氏核心资产。奖励：技能‘文件破译’（可解析加密文档），现金300万。”
于洋摸出手机，对着文件拍了张照：“我让技术部的兄弟看看，这章盖的是不是边氏的公章。”他指着文件末尾的红章，“这章的位置不对，正常应该在‘法定代表人签字’旁边，可这里……”
“是被替换了。”边潇潇翻出爷爷常用的公章样本对比，“你看，真章的‘边’字最后一笔是挑钩，这份文件的章是平的。”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边潇潇迅速关掉手电筒，拉着于洋躲到窗帘后面。
“咔嗒——”
书房的门被推开。刘翠花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她手里拿着个小型的文件粉碎机，另一只手拎着个黑色塑料袋。
“她果然来了。”边潇潇攥紧于洋的手腕，心跳得飞快。
刘翠花走到书桌前，打开檀木盒，取出剩下的半份文件。她的手指在发抖，嘴里念叨着：“爸，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钱串子说能帮我拿到遗产，我才不会……”
“咔嚓——”
粉碎机开始运转。边潇潇刚要冲出去，于洋突然拽住她：“等等！”
文件粉碎机的声音停了。刘翠花把碎纸片倒进黑色塑料袋，转身要走，却被地上的电线绊倒。她摔倒时，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飞了出去，砸在书桌上，裂成了两半。
“完了。”刘翠花盯着地上的碎玉，突然笑了，“反正爸也活不了多久，就算他发现遗嘱被改，又能怎样？”
边潇潇冲出去，抓住她的衣领：“你把爷爷的遗嘱改了？”
“改了又怎样？”刘翠花甩开她，“爸早就立了遗嘱，把西伯利亚的煤矿留给陈叔的儿子！我查了，那小子就是个纨绔子弟，根本不懂经营！边氏的基业要毁在他手里，还不如……”
“还不如让你和钱串子分了？”于洋冷笑，“你以为钱串子真的会帮你？他昨天己经被国际刑警盯上了，你以为他找你合作，是想和你共富贵？”
刘翠花的眼睛瞪得溜圆：“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查了你的通话记录。”边潇潇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于洋刚发来的截图，“你和钱串子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三天前。他说‘等遗嘱搞定，我给你留三成’。”
刘翠花瘫坐在地上。于洋捡起地上的碎玉，叹了口气：“翠花姐，你要是早说需要钱，我可以帮你。可你偏偏要走歪路……”
“滚！”刘翠花尖叫着推开他，“你们都看不起我！爸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连潇潇都看不起我！”
边潇潇蹲下来，抓住她的手：“姐，爷爷没立过那份遗嘱。我昨天整理他的东西，发现他写了份新的遗嘱，要把所有资产都捐给‘东北姑娘’基金会。”
刘翠花猛地抬头：“你……你说什么？”
“是真的。”边潇潇拿出手机，调出爷爷手写的遗嘱扫描件，“爷爷说，他这一辈子攒下的家业，不是给个人的，是要用来帮更多像我这样的孩子。他还说……”
“他还说，”于洋接过话，“你从小就爱穿漂亮裙子，可他总说‘女孩子要端庄’，没给你买过一件像样的礼服。所以他要把遗产捐出去，让你彻底摆脱‘边家二小姐’的标签，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刘翠花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她想起小时候，边潇潇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却总把自己的糖果分给她；想起去年她生日，边潇潇熬夜给她织了条围巾，说“姐，你戴这个肯定好看”；想起昨天在医院，边潇潇把爷爷的呼吸机参数调得比医生还精准，就为了让他多撑几天。
“我……我错了。”刘翠花捂着脸，“我不该……不该贪心……”
凌晨三点，老边家老宅的书房里。
赵老根坐在藤椅上，手里端着茶杯，看着眼前的两个孙女。边潇潇把新遗嘱递过去，刘翠花跪在地上，哭着说：“爸，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您原谅我……”
赵老根叹了口气，接过遗嘱：“潇潇，把碎纸机里的文件捡回来。”
边潇潇应了一声，蹲在地上，把碎纸片一片一片拼起来。于洋站在她身边，用手机打着光：“我记得系统有个‘文件复原’功能，要不要试试？”
“不用。”边潇潇把碎纸片拼成完整的半份文件，“爷爷说过，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赵老根看着她，突然笑了：“潇潇，你比你爷爷当年强多了。”
“爷爷，”边潇潇把新遗嘱放在他膝头，“您放心，我会把‘东北姑娘’做好，也会照顾好翠花姐。”
刘翠花抬起头：“爸，我……我能改吗？”
“能。”赵老根摸了摸她的头，“明天起，你去‘东北姑娘’帮忙。潇潇，给她安排个职位。”
边潇潇点头：“好。翠花姐，你负责和农户对接，保证酸菜的质量。”
刘翠花抹了把眼泪：“好……”
系统提示音在边潇潇脑海里响起：
“叮——任务【遗嘱保卫战】完成，奖励己发放。”新技能“文件破译”（可解析加密文档）己解锁，现金300万到账。
窗外，月亮升到了中天。于洋靠在书架上，看着边潇潇给刘翠花安排工作，嘴角翘得能挂住油星子。
“老铁，”边潇潇抬头，“你说……爷爷是不是早就知道翠花姐会搞事？”
“可能吧。”于洋说，“但他更相信，你们能自己解决。”
边潇潇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爷爷的私人医生刚才说，他的心脏造影显示，堵塞的血管疏通得很彻底，比预期恢复得好。”
“这说明……”
“说明爷爷在硬撑。”边潇潇笑了笑，“他就是想亲眼看着我们把‘东北姑娘’做好，看着我们……好好在一起。”
于洋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那……咱们得加把劲。”
边潇潇点头。她看着桌上的新遗嘱，又看了看身边的人——于洋、张嘎子、李淑芬，还有刚认错的刘翠花。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于洋，”她轻声说，“明天咱们去趟西伯利亚，亲自看看煤矿的情况。”
“好。”于洋笑着点头，“我陪你。”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老边家的老宅里，飘着淡淡的茶香，还有新拆封的酸菜坛子味。属于边潇潇的逆袭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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