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超市，雾气裹着湿冷的风扑面而来。沈若寒裹紧了冲锋衣，发现陆承宇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在人行道的砖缝上，像是在避开什么。“雾里有积水？”她忍不住问。
“嗯，昨晚暴雨冲垮了下水道。”他头也不回，“跟着我的脚印走，别踩白色的积水，里面可能有碎玻璃。”
沈若寒低头一看，果然有几处积水泛着诡异的白，凑近了能看见水底闪着寒光的碎片。她赶紧踩着陆承宇的脚印往前挪，心里默默记下：这人看着冷淡，心倒是细。
走到街角时，突然听到塑料摩擦的声响。沈若寒抬头，看见三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人正蹲在公交站牌下分东西。为首的黄毛染着嚣张的绿毛挑染，见她看过来，立刻吹了声口哨：“哟，美女一个人？我们刚找到个安全屋，带地下室的，跟我们走呗？”
他旁边的瘦高个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说：“哥，别惹事……”
“怕什么？”黄毛甩开他的手，眼神在沈若寒身上溜了一圈，落在她攥着短刀的手上时，嗤笑一声，“还带刀？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陆承宇像没听见似的，径首往前走。沈若寒加快脚步跟上，听见身后传来黄毛的骂声：“装什么装？等会儿遇到雾影，看你们还能不能硬气！”
“他们说的安全屋是真的吗？”沈若寒小声问。
“系统地图标了安全屋位置，只有写字楼顶层。”陆承宇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新手常被假线索骗。”
“你怎么知道我是新手？”
“你的刀握反了。”他瞥了眼她攥着刀柄的手，“刃朝内，伤不到别人，先伤了自己。”
沈若寒脸一红，赶紧调整姿势，把刀刃转向外侧。陆承宇突然停下脚步，把短刀递过来：“拿着这个。”
是他一首带在身上的那把。刀身比她手里的短些，但更沉，刀柄缠着防滑绳，摸起来很顺手。“那你……”
“我还有。”他从后腰又摸出一把更短的匕首，刃口泛着幽蓝的光，“这个你用着顺手。”
沈若寒接过刀，指尖触到他残留的温度，心里莫名一暖。
写字楼比想象中更狼狈。玻璃幕墙碎了大半，锋利的玻璃碴像獠牙似的嵌在框架上，风灌进去发出呜咽声，像是有无数人在里面哭。大厅里的积水没过脚踝，漂浮着撕碎的文件、折断的办公椅腿，还有半只高跟鞋——鞋跟断了，鞋面沾着暗红色的污渍。
“电梯能行吗？”沈若寒看着敞开的电梯门，里面黑得像个洞，隐约能看见轿厢停在半空，悬在井道中间。
陆承宇走到电梯前，按下上行键。按钮亮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请输入权限密码】。他低头按了八个数字：2、0、1、9、0、7、1、5。按键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清晰，每响一声，沈若寒的心就提一分。
“嘀——”屏幕亮了，弹出一行绿色的字：【验证通过，权限等级：C。可抵达楼层：1-10】。轿厢缓缓下降，停在眼前时，门“嘶”地滑开，一股铁锈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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