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尘的作战靴碾过废弃机械厂的齿轮组时，靴底的纹路正卡在两个齿牙之间。他正用扳手拆卸传动轴承，第三组齿轮的咬合间隙比标准值宽0.5毫米——是长期超负荷运转的磨损特征，这种机械参数与父亲在"海牛号"机械维修手册里写的"设备攻坚"记录完全吻合，手册里说："齿轮的咬合要像枪机的闭锁，既得咬得紧，又得转得顺，差一丝都不行。"
周扬扛着个工具箱从车床后面绕出来，箱锁是用齿轮轴改的，与陈船长收藏的老机床配件同款。"陆哥，这是军械处移交的维修备件。"他旋开箱盖的动作带着机油的黏腻感，里面的齿轮坯上刻着串机械参数，换算成坐标与"九头蛇"在莱茵河工业区的秘密工厂完全吻合，"里面存着2018年的设备拆解日志，是你父亲带队破坏生产线时写的，每个齿轮都比设计标准多磨掉0.1毫米。"
陆惊尘拿起齿轮坯的瞬间，枚嵌在轴孔里的步枪机匣销滑落出来，40Cr钢材质的硬度值，与95式步枪的机匣销验收标准分毫不差，表面的氧化层厚度，与"海牛号"武器库记录的存放年限完全一致。拆解日志的夹页里，张用蓝绘图笔勾勒的齿轮传动图旁写着："惊尘，拆机器要像拆枪机，先看传动关系，再找关键零件，瞎拆只会卡壳。"某个被红笔圈出的齿轮，刚好对应现在的动力核心。
车间的天车突然发出吱呀声，吊着的钢锭在半空晃出危险的弧度。陆惊尘抬头时，看见萧诺正趴在行车轨道的检修平台上，狙击步枪的枪管架在自制的铸铁垫上，枪身裹着的灰黑色伪装布上，印着与齿轮相同的齿纹图案，露出的机匣上有个新刻的"拆"字，与之前的"尘""溪""扬"等字组成完整的破袭阵形。"机床震动频率8赫兹，射击时要等振幅最小的瞬间。"她突然扣动扳机，空包弹的声响震落了天车轨道的铁锈，"刚才看你拆齿轮的力度，第三组比标准松了0.2牛米，是在算咬合角度？和你拆敌人诡雷引信时的毛病一样。"
"这把扳手的开口磨成了12角。"陆惊尘用它卡住螺母的动作带着熟稔，角度参数与父亲在手册里标注的"海牛号"机械维修标准完全一致，"陈船长在日志里写，2016年他让机修组把所有扳手都磨成这个形状，说能在油污里卡紧螺母，就像给步枪换防滑枪栓。"他突然想起父亲的话："好工具在车间里要像枪机的零件，看着普通，实则缺一不可。"
林溪抱着机械蓝图从控制室跑出来，劳保鞋的鞋底沾着片金属碎屑，与车间地面的铁屑成分完全相同。"刚破解的生产线结构图。"她把蓝图往铣床台面上一放，红色标注的传动链正指向个隐蔽的防爆舱，"是用汽车生产线改造的武器组装线，2017年你父亲在这里破坏过导弹制导组件，他在破坏记录里写'最危险的设备往往藏在最普通的机床后面'，当时的设备运转噪音比现在还高20分贝。"
她的指尖突然在蓝图边缘停顿。折痕里夹着张泛黄的便签，父亲的字迹带着机油浸染的模糊："三号车床的齿轮能拆成手雷引信——老陆留"，旁边画着的拆解步骤与林溪正在研究的完全相同。"是你父亲写的！"林溪的声音带着机床的轰鸣声，"他说每次破坏设备都得给后人留个手册，就像我们现在轮流记拆解步骤那样。"
周扬突然在工具箱的夹层发现异常，个嵌在齿轮坯里的铜制船徽，齿纹与现在拆卸的齿轮完全吻合，背面的刻痕是"拆"字。"是你父亲做的标记！"他用柴油清洗油污的动作带着小心，"齿轮的磨损程度显示是五年前安装的，与'九头蛇'启用生产线的时间吻合，船徽的重量刚好能让齿轮产生共振，说明这是个故障引爆器。"
萧诺从检修平台爬下来，狙击步枪的枪管上沾着片机油。"多国破坏小组西十分钟后抵达。"她把枪往肩上一扛，"要对整条生产线进行系统性破坏，你父亲的破袭用步枪在装备包左数第一个位置，枪口的螺纹磨损与你现在用的这把完全相同。"她突然拽过陆惊尘的手腕，把副防滑手套塞进他掌心，"是用陈船长的机修手套改的，指尖有金属颗粒，拧螺母不用找扳手，就像你父亲在手册里画的设计图。"
陆惊尘戴上手套的瞬间，拆卸速度突然加快，第十五组齿轮的分离时间比标准快了12秒。"这是父亲的手法。"他用齿轮轴当撬棍的动作带着熟稔，"当年在底特律废弃工厂，他就是靠这种方法，用普通机修工具破坏了整条坦克履带生产线，每个零件都能变成破袭武器。"通讯器突然传来破坏小组的指令，他们的拆解顺序与父亲笔记里的方案完全重合，"就像你说的，破袭作战，懂机械比带炸药管用。"
林溪的蓝图突然显示出隐藏图层，某台冲压机的内部结构里，画着个与步枪机匣相同的闭锁装置。"他们在模仿枪机原理！"她放大图纸的动作带着兴奋，"生产线的核心传动就是个放大版的枪机，开锁角度与95式步枪完全相同，这就是你父亲选择这里下手的原因。"
陆惊尘把拆下来的齿轮与步枪机匣并排放好，齿牙与闭锁凸笋的形状渐渐重合，突然明白父亲的用意——所有齿轮的齿数相加，刚好是步枪的零件总数。他突然想起父亲在机械维修手册里的最后一页，用钢针刻着："齿轮坏了机器停转，枪机坏了正义失声，两样都得护好。"
赵擎苍的越野车停在工厂门口时，车头灯的光柱在机床间织成网，刚好照亮拆下来的齿轮阵。老队长走进车间的瞬间，陆惊尘注意到他手里的扳手，与父亲在日志里画的那把完全相同，"上级命令'锋刃'小队负责指导破坏行动。"他递过来的设备清单上，印着父亲和陈船长的签名，"这是他们当年制定的破坏清单，每样工具都标着替代用法。"
周扬突然指着生产线的传动系统，夕阳透过天窗在齿轮组上投下的光斑，组成把巨大的步枪剖面图，枪机位置刚好是现在拆卸的核心齿轮。"陆哥你看！"他的声音盖过机床的余震，"这整条生产线，像把没组装完的巨枪！"
萧诺突然把自己的步枪零件往齿轮堆里一放，机匣与齿轮的轮廓完美咬合，她正在组装的枪机组件，与父亲笔记里的分解图完全一致。"该拆核心部件了。"她拿起个齿轮当工具，"就像当年在'海牛号'修枪那样，闭着眼都知道零件该往哪放。"
林溪的蓝图最后页，贴着块从齿轮上切下的钢片，形状与步枪的抛壳挺完全相同。"是留给我们的钥匙！"她把钢片插进防爆舱的锁孔，"你父亲在旁边写'破坏也要讲技术，不能瞎来'。"
陆惊尘最后看了眼手里的齿轮坯，与步枪机匣的弧度完美贴合。他突然明白父亲说的"齿轮与枪机"——所谓利刃归鞘，不是让枪在和平年代生锈，是让每个零件都记得自己的使命，就像齿轮懂得传递动力，枪机懂得何时闭锁，守护的信念也该这样精准传递。
工厂的警报突然响起，刺耳的蜂鸣声在车间回荡，与"海牛号"当年的设备故障警报完全相同。西人的拆卸声在齿轮组间汇成整齐的节奏，与扳手的敲击声、零件的碰撞声、枪机的分解声渐渐重合。陆惊尘的手按在最后组齿轮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冰冷的金属，与二十年前父亲按住它的力度，在这片轰鸣过罪恶的车间，完成了最精密的接力。
齿轮会锈蚀，但守护的传动永远不会中断。就像利刃归鞘的真谛，从来不是停止运转，是让每个零件都在正确的位置上发力，等着在需要的时候，为守护的人拆解所有威胁，让正义的齿轮，永远比邪恶转得更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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