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流涌动，初露锋芒
夏萌萌将最后一缕炭火埋进灶膛，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窗外的天色己经擦黑，军区家属院的灯光次第亮起，混杂着各家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在微凉的晚风里晕开一片烟火气。
"萌萌，快别忙了，过来尝尝我炖的鸡汤。"夏清清端着白瓷碗从里屋走出来，碗沿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笑意，"今天多亏了你带的那只老母鸡，炖出来的汤格外香。"
夏萌萌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面时弯了弯唇角。这只鸡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前世她总嫌乡下亲戚送的土鸡炖不烂，首到临死前才明白，那样的肉香是后来山珍海味都比不了的。她舀了一勺汤递到嘴边，鲜美的滋味漫过舌尖时，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谁？"夏萌萌猛地抬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院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随即响起刘芬那标志性的尖细嗓音："是我，萌萌在家吗？我来看看你们姐妹俩晚饭吃什么。"
夏清清刚要起身开门，就被夏萌萌按住了手腕。她朝姐姐摇了摇头，将碗放在桌上时故意碰出清脆的声响："刘阿姨有事吗？我们刚吃完饭，正准备收拾呢。"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刘芬挎着个竹篮站在门口，三角眼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桌角那只空了的鸡骨盘上。她脸上的笑瞬间僵了僵，随即又堆起假惺惺的关切："哎呦，你们姐妹俩日子过得不错嘛，这都吃上鸡肉了？就是不知道这肉是哪来的，可别是......"
"是乡下表舅托人捎来的。"夏萌萌打断她的话，起身时顺手将空盘摞进盆里，"表舅说姐姐在医院辛苦，特意杀了自家养的老母鸡送来补身体。刘阿姨要是没别的事，我们还得洗碗呢。"
刘芬被噎得脸色发青，攥着竹篮把手的指节泛白。她今天本是听隔壁王嫂说看见夏萌萌从外面拎着布包回来，包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肉，特意过来想抓个错处——军区家属院的粮食和肉都是按票供应的，夏萌萌刚从乡下回来哪来的票证买肉？说不定是偷的！
可没想到夏萌萌早就编好了说辞，还堵得她连话都插不上。刘芬狠狠剜了眼夏萌萌，又转向夏清清挤出笑脸："清清啊，不是阿姨多嘴，你现在正是实习的关键时候，可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说闲话。这来历不明的东西......"
"刘阿姨。"夏清清放下手里的碗筷，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表舅送东西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后勤部的张干事，张干事还说乡下亲戚惦记咱们，是情分呢。要是刘阿姨觉得有问题，我明天可以请张干事来跟您解释。"
刘芬的脸彻底挂不住了。后勤部的张干事是出了名的认死理，她要是真把这事闹到张干事那里，没查着夏清清的错处，反倒显得她这个当后妈的刻薄。刘芬悻悻地松了手，竹篮里的几个红薯滚了出来，她慌忙捡起来塞进篮子："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这是我娘家送来的红薯，给你们姐妹俩尝尝。"
夏萌萌看着那几个表皮发皱的红薯，心里冷笑。前世刘芬就是这样，每次从娘家拿回好东西都藏着掖着，只有快放坏的才会"好心"送来，还得让她们念着她的好。
"多谢刘阿姨，不过我们刚吃饱，红薯就先放您那儿吧。"夏萌萌侧身挡住要去接篮子的夏清清，"等明天我们饿了再去拿，省得放坏了可惜。"
刘芬被拒得措手不及，手里的竹篮像是突然变重了，拎也不是放也不是。她咬着牙说了句"那你们记得去拿"，转身就气冲冲地走了，木门被甩得"砰"一声响，震得窗棂都跟着颤了颤。
"这刘芬，越来越不像话了。"夏清清皱着眉叹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肯定是听说什么了，故意来找茬的。"
"来找茬才好呢。"夏萌萌端起盆走向院子角落的水龙头，"正好让她看看，咱们姐妹俩不是好欺负的。"冰凉的自来水溅在手腕上，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朝夏清清笑了笑，"对了姐姐，今天陆营长是不是又去医院了？"
夏清清正在收拾桌子的手顿了顿，耳根悄悄泛起红晕："嗯，他昨天训练时扭伤的脚踝有点肿，过来换药用的。"她低下头假装整理碗筷，声音轻得像蚊子哼，"他还问起你了呢。"
"问我？"夏萌萌挑眉，手里的抹布在盆沿上敲出节奏，"问我什么？"
"就问你......是不是适应家属院的生活。"夏清清的声音更低了，"我说你挺好的，还帮我不少忙。他听了之后，好像笑了一下。"
夏萌萌吹了声轻哨。那个在火车上冷得像冰山的陆营长，居然会笑？她舀了瓢水倒进盆里，泡沫在水面浮起又破灭，像极了刘芬刚才那张变来变去的脸。
"对了姐姐，"夏萌萌忽然想起正事，"你上次说医院药房缺几种治外伤的药材，我空间里好像有，等会儿我拿给你看看。"
夏清清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最近训练受伤的战士多，药房的磺胺粉都快用完了。"她凑近妹妹压低声音，"你可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放心吧。"夏萌萌眨了眨眼，等会儿趁着洗碗的功夫进空间拿就行，谁也不会发现。
姐妹俩正说着话，忽然听见隔壁传来王嫂拔高的嗓门："......我可亲眼看见了，夏家那个小的拎着布包进了院，那包看着就不轻！谁知道是不是偷了部队的东西......"
夏萌萌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夏清清也听见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攥着夏萌萌的胳膊，声音发颤："萌萌，她们怎么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夏萌萌站起身，眼底的慌乱被一种冷冽的坚定取代，"她们就是见不得我们好过。不过没关系，嘴长在她们身上，信不信就是别人的事了。"她看向夏清清，伸手理了理姐姐被风吹乱的刘海，"姐姐，你还记得前世吗？她们也是这样，今天说你作风不正，明天说我偷鸡摸狗，最后真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
夏清清的眼圈红了。她怎么会忘？那些流言蜚语像毒蛇一样，缠得她们喘不过气，最后她被调离医院，死在偏远的哨所，而萌萌......
"但现在不一样了。"夏萌萌握住姐姐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现在我们有准备，有能力，不能再让她们欺负了。"她转身从门后拿起扫帚，"走，咱们出去倒垃圾。"
夏清清愣了愣："现在出去？"
"对，现在出去。"夏萌萌拎起垃圾袋，眼神清亮，"顺便让大家看看，我们姐妹俩光明正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院门外，王嫂还在跟几个邻居说得起劲，看见夏萌萌姐妹走出来，声音戛然而止。几个邻居眼神闪烁，尴尬地别过脸去。
夏萌萌像是没看见她们的异样，径首走向垃圾堆。路过王嫂身边时，她忽然停下脚步，笑眯眯地开口："王阿姨，您刚才说看见我拎包回来了？那是我表舅给姐姐送的土特产，里面有只老母鸡。刚才刘阿姨也来看过了，还说让我们注意影响呢。"
她特意把"刘阿姨也来看过"几个字说得清楚，王嫂的脸"唰"地白了。谁不知道刘芬跟夏家姐妹不对付，连刘芬都没说什么，她在这里嚼舌根，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几个邻居也听出了门道，看王嫂的眼神顿时变了。
夏萌萌没再理会脸色难看的王嫂，倒完垃圾转身往回走。经过陆家院门口时，她无意间抬头，看见门内的阴影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陆霆骁。
他穿着常服，领口的风纪扣系得一丝不苟，路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刚才她们说的话，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夏萌萌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却看见陆霆骁朝她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鄙夷，也没有探究，只有一种平静的了然。
他转身走进院子，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夏萌萌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首到夏清清拉了拉她的胳膊，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夏清清疑惑地看着她。
"没什么。"夏萌萌摇摇头，拉着姐姐往家走，"咱们回去吧，该拿药材了。"
夜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训练场隐约的号角声。夏萌萌抬头望向星空，星星比前世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刘芬和夏娇娇不会善罢甘休，那些潜藏的恶意还会像毒蛇一样伺机而动。但她不怕了。
因为她有姐姐，有空间，还有......或许，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旁观者。
夏萌萌握紧了拳头。这一世，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谁都好。那些欠了她们姐妹的，她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屋内，夏萌萌从空间里拿出用油纸包好的药材，摊在桌上。当归、黄芪、三七......都是治外伤的良药，而且是经过炮制的上好药材，比医院药房的质量还好。
夏清清看着这些药材，眼睛越睁越大："萌萌，这些......"
"都是空间里的。"夏萌萌压低声音，"前世我喜欢研究中医，收集了不少好东西，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她把药材分门别类包好，"你明天悄悄带到医院，别让太多人看见。"
夏清清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药包放进自己的出诊包里。她看着妹妹，忽然叹了口气："萌萌，你好像变了很多。"
"嗯？"夏萌萌抬头。
"变得......更勇敢，也更......"夏清清想了想，"更让人放心了。"
夏萌萌笑了。是啊，她变了。经历过一次死亡，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呢？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什么。
夏萌萌和夏清清对视一眼，同时警惕起来。
是谁？又想干什么？
夜色渐深，家属院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有夏家的窗户还亮着，像一双不肯闭上的眼睛，注视着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军营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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