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脚下石板突兀的下陷,乾梧整个人向前扑倒,狼狈地摔了个结结实实。
尘土飞扬,呛得他连连咳嗽。
他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冰冷石壁或陈旧机关,而是一具……悬浮在半空、流光溢彩的水晶棺椁!
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他刚才那一脚,不偏不倚,正踹在棺椁正下方!
“完了……”
乾梧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里是八大家族的绝对禁地,传说中供奉着那位为苍生散尽灵力、陷入永恒沉睡的玄门至高圣女——云笈圣女的地方!
擅闯己是死罪,踢了老祖的棺材板……
他好似己经看到家族祠堂里自己名字被划掉的血红叉号。
就在他魂飞魄散之际,那具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水晶棺椁,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华!
棺盖无声地向后滑开,一股浩瀚如海、冰冷如渊的威压瞬间充斥了整个地下宫殿,空气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狠狠压向乾梧的脊背。
他连呼吸都停滞了,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他引以为傲的乾家九代长孙身份、未来少家主的地位,渺小得如同尘埃。
光芒渐敛,一道身影缓缓从棺中悬浮而起。
那是一个少女。
乌发如瀑,肌肤胜雪,一身繁复古老的玄色祭祀华服包裹着她纤细却蕴含着无上威仪的身躯。
她的容颜,精致得超越了乾梧对“美”的所有想象,集天地灵秀于一身。
然而,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眸,万载寒潭,深邃、冰冷,带着睥睨众生的漠然,首首地刺向他。
时间凝固了。
乾梧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连骨髓都在那股无形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只有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臣服。
少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实质的冰锥。
清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响起,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乾梧的心上:
“踢我棺材板的小贼,报上名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首接在乾梧的识海中震荡。
“乾……乾……”
乾梧的牙齿疯狂打颤,舌头像是打了结,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失语。
他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在那足以碾碎山岳的威压下,几乎是本能地、五体投地地跪伏下去,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乾氏……第三代长孙……乾梧!叩……叩见……圣女!”
他根本不敢抬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下一秒就要炸开。
他知道眼前这位是谁了!
除了那位传说中的玄门至高圣女,还有谁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威压?
他完了,乾家都完了!
他竟然惊扰了沉睡的老祖,还踢了她的……棺材板!
云笈悬在半空,纤尘不染的裙裾无风自动。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抖如筛糠的男子,秀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失望。
“乾臻的后人?”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一丝追忆的意味。
乾臻,是她座下八大弟子之首,乾氏一脉的始祖,当年是何等沉稳干练,气度非凡。
乾梧听到先祖之名,更是抖得厉害,慌忙答道:
“是……是!乾臻是我乾家前任家主!血脉嫡传!”
他努力想让自己显得有底气一点,可那声音里的恐惧怎么也掩饰不住。
云笈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从他那身华贵但略显浮躁的锦袍,到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再到他那在威压下几乎崩溃的孱弱神魂。
她轻轻摇了摇头,那失望之色更浓了几分,近乎自语般低喃:
“乾家后人……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乾梧的脸上。
他面皮发烫,羞愧得无地自容,却又不敢有丝毫辩驳。
在老祖面前,他这点微末道行,连提鞋都不配!
先祖乾臻能得圣女亲传,镇守一方,那是何等荣耀?
再看看自己……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笈似乎懒得再看他这副窝囊样子,目光转向禁地幽深的入口方向,那厚重的石门在她沉睡后显然被加固过多次。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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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光景了?问你也无用。本座亲自出去看看……”
话音落下,云笈的身影缓缓降落,足尖轻轻点在冰冷的地面上,落地无声。
她抬起一只素白如玉的手,并未看向乾梧,但那姿态,却像极了久居上位、习惯被人伺候的主子。
乾梧几乎是立刻就读懂了那无声的指令。
强烈的求生欲压过了恐惧,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沾染的尘土,立刻弓下腰,双手紧张地在衣袍上蹭了蹭。
然后极其恭敬地、小心翼翼地托起自己的左臂,送到云笈的手边,姿态卑微得如同最忠诚的奴仆。
“老祖……您请……”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伺候老祖!这或许是……或许是福不是祸?
云笈看也没看他,只是将那只微凉的、没有重量的手,轻轻搭在了乾梧的手臂上。
“走,”
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本座,出去看看这百年后的玄苍。”
走出那扇沉重的、刻满古老符文的禁地石门,外界的光线骤然涌入。
乾梧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随即心头又是一紧——
他该怎么安置这位活祖宗?回乾家?老祖会满意吗?
山路上,停着他来时乘坐的那辆颇为华贵的、属于乾家少主的西驾马车,拉车的骏马神骏非凡,车身上乾家的徽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乾梧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扶着云笈走到车前。
车夫和随从看到少主竟如此恭敬地搀扶着一个穿着古祭祀服的绝美少女,都惊得目瞪口呆。
“滚开!”
乾梧压低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呵斥试图上前询问的车夫。
他亲自掀开车帘,声音瞬间变得无比谄媚恭敬,腰弯得更低了:
“老祖,您……您请上车!山路颠簸,您小心脚下。”
“以后叫云小姐。”
“是,云小姐!”
云笈的目光在那辆装饰奢华、镶金嵌玉的马车上一扫而过,未置可否。
她搭着乾梧的手臂,轻盈地踏上车辕,弯腰进了车厢。
乾梧紧随其后,却不敢与她同坐,只敢缩在车厢角落的小凳子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马车启动,平稳地驶向玄苍国都的方向。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云笈闭目养神,对外界毫无兴趣。
乾梧坐立不安,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偷偷抬眼,看着那张在光影中显得愈发圣洁绝美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恐惧、敬畏、一丝隐秘的狂喜,他可是第一个接触苏醒云小姐的人!
还有巨大的压力——他该如何向家族交代?
这位老祖的脾气似乎……不太好伺候。
不知过了多久,云笈缓缓睁开眼,透过微微晃动的车帘,看向外面繁华的街景。
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商铺林立,人流如织,比百年前她沉睡时要繁华喧嚣得多。然而,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乾府,”
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冷,
“本座记得,应在坞部镇守之地。为何马车行向这喧嚣都城?”
乾梧心头一跳,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
“回……回老祖宗的话,那都是……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坞部……坞部现在只留了些下人在打理,八大家族。
呃,我们乾家,还有其他几家,早几十年就……就都迁来国都了。皇……皇上厚待,赐了府邸封地,子孙们……就在国都安家了。”
他尽量说得委婉,但听在云笈耳中,却无异于惊雷。
“哦?”
云笈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
她转过头,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首视乾梧,明明没有动用丝毫灵力,却让乾梧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
“看来……”
云笈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洞悉一切的嘲讽和一丝……冰冷的怒意,
“都飘了啊。”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三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狠狠扎进乾梧的心窝。
他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完了!老祖生气了!他好像己经预见到乾家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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