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疗伤与星火微光
破败的木板房内,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沉重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城市噪音。绝望如同潮湿的霉菌,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牛大力(牛)将凌霄(虎)安置在相对干净的麻袋堆上后,便如同一尊铁塔般沉默地守在门口,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朱大福(猪)靠在墙边,抱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连掏出干粮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眼巴巴望着昏迷的凌霄。
侯灵通(猴)失去了往日的跳脱,蔫头耷脑地坐在一个破木箱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自己的毛。
龙傲天(龙)试图维持他那点可怜的风度,背对着众人负手而立,望着破洞外灰蒙蒙的天空,但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姬司晨(鸡)则背对着所有人,努力想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动作却带着一种烦躁的僵硬。
苏小柔(兔)蹲在角落,面前摊开着她那个宝贝账本和所剩无几的物资,小脸皱成了一团,嘴里念念有词:“金疮药只剩底了…解毒丹是假货…干粮只够两顿…清水也快没了…完了完了,这次真的要破产露宿街头了…”
马千里(马)靠坐在另一面墙下,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在强迫自己休息,又像是在激烈地思考着下一步。
汪铁柱(狗)趴在他脚边,耳朵却警惕地竖着,鼻翼不时翕动。
唯一还在忙碌的,是柳青丝(蛇)。
她跪坐在凌霄身边,无视了地面的污秽,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支被拔下来的幽蓝针管和凌霄背上的诡异纹路上。她用一个精致的小银碟,极其小心地刮取了一点点针管内壁上残留的药剂结晶,又用一根细如发丝的金针,轻轻刺破凌霄背上纹路边缘的一小块皮肤,取了一滴血。
然后,她拿出自己那些小巧的瓶瓶罐罐,开始进行一系列复杂而快速的调配、滴注、观察颜色变化…动作娴熟而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破屋内弥漫开一股混合了血腥、药剂和霉味的古怪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柳青丝(蛇)停下了动作,她看着银碟中那点混合了她几种测试药剂后变成浑浊紫色的液体,又看了看凌霄背上依旧顽固的纹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怎么样?”马千里(马)立刻睁开眼睛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柳青丝(蛇)抬起眼,眼神凝重:“很麻烦。这不是单纯的抑制剂或毒药。它像是一种…‘钥匙’,或者‘程序’。”
“程序?”舒精明(鼠)不解。
“它在尝试改写,或者说,干扰凌霄血液中原本属于‘虎’的那部分力量结构,试图让它朝着某种预设的、更不稳定、更易失控的方向‘进化’。”柳青丝(蛇)的指尖轻轻拂过那幽蓝的纹路,语气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寒意,“杜子腾提到的‘进化’…恐怕指的就是这个。这支药剂,是比用在杜子腾身上更成熟、也更恶毒的版本。”
改写血脉?!强行进化?!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比首接杀了他还要残忍!
“有办法解吗?”杨绵绵(羊)带着哭腔问。
“难。”柳青丝(蛇)言简意赅,“我需要更专业的设备和更多的样本分析。现在只能先用一些温和的镇定和疏导药剂,暂时减缓它的侵蚀速度,希望能靠他自身的‘万能之血’慢慢适应或者排斥掉…但这需要时间,而且期间他可能会非常痛苦,甚至…”
她没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甚至可能再次失控,或者…血脉崩溃。
希望渺茫。
破屋内的气氛更加沉重,几乎让人喘不过气。连苏小柔都忘了算计,呆呆地看着昏迷的凌霄。
就在这时,一首在角落里不死心地西处敲敲打打、试图找出路的舒精明(鼠),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咦?”
他正对着墙角一块松动的、布满污垢的木板。刚才他无意中用手敲击时,感觉后面的回声有些异常。他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撬开那块木板。
木板后面是潮湿发黑的砖墙,空无一物。
舒精明(鼠)有些失望,正要放弃,目光却猛地被砖缝间一个极其不起眼的、用尖锐物体刻画的痕迹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倒置的三角形,三角形中心,点着三个细微的凹点,形成一个等边小三角。
这个图案…
舒精明(鼠)的心脏猛地一跳!他飞快地回忆着白天那段莫尔斯电码的节奏和内容!
“…‘玄先生’…‘危险’…”
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按照那个倒置三角形的点和线结构,在空气中虚划着对应的莫尔斯电码节奏!
哒—哒—哒—(划、划、划)… 停顿 … 哒—哒—哒—(划、划、划)…
这个节奏…这个节奏虽然不完整,但那种独特的、重复的韵律感,与白天那段警告信号的开头部分,极其相似!
这不是随意涂鸦!这是那个神秘警告者留下的标记!一个指向性的标记!
“队长!柳姐!你们看!”舒精明(鼠)压抑着激动,声音都有些变调,连忙招呼马千里和柳青丝过来。
马千里(马)和柳青丝(蛇)立刻凑近,仔细查看那个小小的符号。
“这个标记…很新,刻痕边缘很锐利,不超过一天。”柳青丝(蛇)仔细观察后判断。
“方向呢?这倒三角是什么意思?”马千里(马)急问。
舒精明(鼠)指着倒三角的尖端:“尖端指向…那边!”他指向破屋另一个方向,那边墙壁更高,只有一个被封死的小窗户。
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点星火,虽然微弱,却瞬间驱散了部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浓重迷雾!
有人!有人在暗中指引他们!在玄先生和“昇阳”的围剿下,还有第三方力量在行动!
“找!顺着这个方向,找出下一个标记!”马千里(马)当机立断,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绝境之中,他们终于抓住了一根可能的救命稻草。
而与此同时,昏迷中的凌霄(虎),眉头紧紧皱起,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模糊的呻吟,他背上那幽蓝的纹路,似乎随着他脉搏的跳动,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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