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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夜潜行小队

小说: 罗生门启世录   作者:伊普达琳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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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夜潜行小队

汉口的凌晨三点,雾气浓得如同实质,将天地都浸泡在一片湿冷的灰白之中。路灯的光晕被扭曲、吞噬,只能勉强照亮脚下几尺见方的坑洼路面。远处江轮的汽笛声也变得沉闷而模糊,如同梦魇中的呜咽。

十几道深蓝色的身影,如同融入浓雾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汉口错综复杂的小巷里。地支小队全员换上了那套粗糙的工装,用兜帽遮掩住大半面容,按照计划,分成了三股,向着日租界边缘的目标区域快速而安静地移动。

马千里(马)、舒精明(鼠)、柳青丝(蛇)作为潜入小组,走在最前面。马千里(马)身形如风,即使在湿滑的石板路上也步履轻盈,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前方和两侧。舒精明(鼠)则像真正的老鼠一样,紧贴着墙根的阴影,每一次停顿和转向都精准地利用着地形掩护,他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地面和墙壁的细微痕迹上。 柳青丝(蛇)落在最后,步伐慵懒得仿佛在散步,但那双半阖的眼眸却如同最冷静的猎手,时刻留意着任何不自然的反光、声响或者气味流动。

朱大福(猪)、牛大力(牛)、杨绵绵(羊)、汪铁柱(狗)作为第二梯队,落后大约五十米,不近不远地跟着,负责警戒侧翼和后方。

龙傲天(龙)、姬司晨(鸡)、侯灵通(猴)、苏小柔(兔)则分散在更外围的几条平行巷弄里,如同活动的哨点,监视着更大范围内的动静。

而凌霄(虎),则独自一人,绕了一个更大的圈子,向着地图上标注的研究所侧后方那片用于堆放杂物的区域潜行而去。他的任务最特殊,也最危险——制造混乱,“引猫出洞”。

怀里的那个小瓷瓶,即使被层层包裹,依旧像一块烙铁般灼烧着他的感知。那股混合着血腥与异香的冰冷气味无孔不入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挑动着虎血深处最原始的野性与躁动。他不得不分出极大的精力去压制那种想要将瓶子扔掉、或者干脆将其撕碎的冲动,额角因为极力克制而渗出细密的汗珠,与冰凉的雾气混合在一起。

“冷静…冷静…”他低声对自己咆哮,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不能被这东西控制…只是演戏…演戏…”

另一条路线上,潜入小组己经接近了目标区域。周围的建筑风格逐渐发生了变化,出现了更多低矮的、带有明显东洋风格的砖石建筑,墙上偶尔可以看到用日文书写的招牌或标语。空气中的煤烟味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实验室的冰冷气息。

舒精明(鼠)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手指在地面上轻轻一抹,然后凑到鼻尖闻了闻。

“怎么了?”马千里(马)立刻无声地贴近,低声问。

“地图上标注这里最近一周只有凌晨一次的例行巡逻经过…”舒精明(鼠)小声道,摊开手指,指尖沾着一点尚未完全被雾气打湿的、新鲜的泥灰印记,“…但这脚印,深度和花纹都不对,不是巡邏隊的皮靴,更像是…软底快靴,而且不止一個人,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柳青丝(蛇)也无声地靠过来,目光扫过那几乎难以辨认的痕迹,又抬眼看了看旁边一堵两人高的围墙,墙头拉着老旧的电网(地图标注此处电网夜间电压降低)。她纤细的手指指向墙根处几片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周围环境的黑色粉末。

“消音攀爬工具留下的碎屑,”她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专业水准。”

地图标注的“安全”区域,刚刚靠近,就发现了非标注人员的频繁活动痕迹!

马千里(马)脸色一沉,打了个手势,三人立刻如同壁虎般紧贴墙壁,融入更深的阴影之中。

“汪…” 后方不远处,负责断后的汪铁柱(狗)也发出了极其轻微的预警声,他的鼻子在空气中急促地抽动了两下,方向指向他们侧后方的一栋漆黑的小楼楼顶。

有埋伏!或者说,有非计划内的监视者!

玄先生的地图,果然从一开始就是一张引导他们踏入监视网和陷阱的诱饵!

“改变路线。”马千里(马)当机立断,对舒精明(鼠)做了个手势。

舒精明(鼠)立刻点头,不再依赖那张问题地图,而是完全凭借自己白天记下的周边地形和鼠类般的首觉,指向另一条更加狭窄、堆满废弃木箱的小巷。

三人组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方向,绕开了那片看似安全实则暗藏杀机的区域。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进入那条堆满杂物的小巷时,舒精明(鼠)的耳朵又是一动,他猛地抬手制止了身后两人。

他极慢极慢地侧过头,将耳朵贴近巷口一个生锈的铁皮垃圾桶。

寂静的雾夜里,一种极其微弱的、几乎与风声无异的“滴…滴…”声,从垃圾桶内部传了出来。

不是水声。

那规律性的、间隔精确的轻响,让舒精明(鼠)的血液瞬间冰凉。

是绊雷!或者某种触发式警报器的讯号声!就藏在垃圾桶里,线缆恐怕早己布满了这条唯一的“备用”通道入口!

玄先生不仅提供了假的路线,甚至连他们可能采取的应变路线,也提前布下了死亡陷阱!

与此同时,研究所侧后方。

凌霄(虎)终于抵达了预定位置。这里堆满了废弃的木料桶和生锈的铁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化学品废料的气味,几乎掩盖了他身上那令人不安的信息素味道。

他躲在一个巨大的空木桶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前方不远处,就是研究所高大的后墙,墙上只有几个高高在上的、装着铁栅栏的通风口。而在墙根下,两只体型硕大、肌肉线条流畅的暹罗猫,正迈着优雅而警惕的步伐,如同真正的哨兵般来回巡视着,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就是现在!

凌霄(虎)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咬牙,拔开了那个小瓷瓶的塞子,将那块暗红色的信息素块掏了出来!

刹那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狂暴的气息如同爆炸般扩散开来!

那两只暹罗猫几乎同时猛地停下脚步,全身的毛瞬间炸起,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幽绿的眼睛猛地锁定了凌霄藏身的方向!

而凌霄(虎)自己,更是如遭重击!

那股气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视野边缘瞬间蒙上了一层血色,耳朵里的嗡鸣变成了狂暴的虎啸,牙齿不受控制地变得尖锐,指甲也开始硬化变厚…

“吼——!”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痛苦与暴怒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失控的边缘,近在咫尺!

他必须控制住!必须!

而就在他全力与本能抗争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侧前方不远处另一个堆料堆的阴影里,似乎有镜片的反光一闪而过!

那里…藏着人!不是在等他制造混乱,而是在等他…彻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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