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笔挺的领口下
藏着绣红星的手帕
当陈默将止血粉混入磺胺药箱
超忆症让他精准复刻军统封条纹路
而怀表齿轮咬合的声响
正将兄长布下的棋局推向深渊
市政厅档案室的枪声被抛在身后，陈默拖着沈安娜坠入下水道湍流。腐臭的污水裹着黑鱼的血浆灌进鼻腔，陈默的超忆症在固化剂失效的边缘剧烈震荡——兄长刻在怀表里的记忆宫殿口诀与黑鱼炸裂的肋骨影像疯狂交叠，首到沈安娜将匕首柄塞进他齿间：“咬住！别昏过去！”
三小时后，法租界废弃熨衣坊
蒸汽管道在黑暗中嘶鸣，陈默蜷缩在堆满破布的铁筐后，左肩枪伤渗出的血己凝成硬痂。沈安娜用牙齿撕开最后半卷绷带，月光从气窗漏下，照亮她手中微微发颤的银针——针尖挑出弹片时，陈默脑中不受控地闪回竹田美惠书桌上的景象：那瓶标注“磺胺”的棕色药瓶，标签右下角有个针尖大的墨点，与此刻沈安娜手中药瓶的瑕疵完全重合。
“磺胺生产线在虹口陆军医院地下室。”陈默突然开口，声音因记忆灼烧而沙哑，“标签批次号‘SH194109’的药品，实际装的是从战俘身上提取的链霉素菌种。”
沈安娜猛地攥紧药瓶。她想起三个月前牺牲的交通员，那人临死前死死捂住腹部溃烂的伤口，伤口渗出带着灰绿色霉斑的脓血——正是日军用战俘测试细菌武器的铁证。
“叮。”
一枚生锈的顶针从天花板管道坠下，在熨衣台弹跳三下。陈默的超忆视觉瞬间锁定顶针凹痕的排列规律——三短一长，是陈铮设计的紧急联络信号。
熨衣坊后巷传来《渔光曲》口哨声。穿邮差制服的男人推着自行车走近，车筐里堆满泛黄的《申报》。当他抽出最底下那份1940年旧报时，报纸夹层露出半截“Φ”符号——与竹田书房文件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代号‘云雀’，奉命接管二位。”男人摘下帽子，左耳缺失的半边伤疤新鲜红肿，“黑鱼同志牺牲前，把记忆固化剂的备份针交给了我。”他从邮包夹层取出金属盒，盒盖上刻着振翅欲飞的黑鸟。
沈安娜的枪口仍对准他眉心：“证明。”
男人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烙铁烫出的五芒星——那是军统惩戒叛徒的标记。“昨天刚挨的‘家法’。”他苦笑，“因为‘弄丢’了五箱盘尼西林。”
次日夜，军统上海站医务室
消毒水气味刺得陈默太阳穴突跳。穿白大褂的医生将听诊器按在他胸口，金属触感瞬间激活超忆闪回：兄长中弹那夜，76号特务的铜纽扣也这般压着他胸骨。
“枪伤感染引发败血症。”医生在病历写下“林默”的化名，钢笔尖在“林”字最后一捺洇出墨团——与陈默记忆中地下党联络站被捣毁前收到的警报信笔迹完全一致。
深夜，陈默从病床夹层抽出“云雀”藏入的密令。泛黄的卷烟纸上只有两行字：
**“顶替林楠笙表侄身份，考入军统电讯班。
兄长遗物在霞飞路127号保险柜，钥匙在第三本《曾文正公全集》书脊。”**
当他划燃火柴焚毁密令时，火苗摇曳中浮现陈铮最后的叮嘱：“要像水蛭钻透牛皮那样，钻进他们最痛的地方。”
两周后，极司菲尔路76号特工训练场
三十名军统新人列队站立，陈默的旧呢帽檐压到眉骨，刻意模仿着林楠笙表侄木讷畏缩的神态。当教官怒吼“谁懂摩尔斯电码”时，苏州的古拉德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犹豫着举起缠绷带的手——绷带下藏着昨夜自残的刀口，只为复刻林表侄档案里“因实验事故致右手神经损伤”的记录。
“废物！”教官将电键砸向他胸口，“演示！”
陈默的右手“颤抖”着敲击电键，看似笨拙的节奏却让监听耳机后的电讯处长突然起身——这段混杂着《渔光曲》节拍的电码，正是军统与青帮走私药品的交接暗号！当处长阴冷的目光扫来时，陈默脑中飞速闪过竹田书房的情报：此人是日本海军省安插在军统的双面间谍，代号“海蛇”。
“你留下。”处长将陈默拽进监听听音室，“从今天起，监听所有标注‘磺胺’的货轮电台频率。”
监听日志在陈默眼前铺开，超忆症如扫描仪般抓取关键信息：3月7日21时，“荣昌号”货轮将从十六铺码头3号仓转运200箱药品，守卫换岗间隙为2分17秒——正是兄长教授他的记忆宫殿中，“药品”分类格对应的数字。
霞飞路127号阁楼
陈默用刀尖剖开《曾文正公全集》书脊，铜钥匙掉落的刹那，窗外突然掠过车灯光柱。他扑灭油灯蜷进书柜阴影，看着两个黑影撬开楼下诊所门锁——领头人缺失的右耳在月光下如同血洞。
“云雀在码头暴露了。”黑影的声音隔着地板传来，“上峰命令清除他的下线...”
陈默屏息转动钥匙，保险柜里没有文件，只有个蒙尘的锡盒。盒中陈铮的少校肩章下压着褪色的绣帕，帕上红星旁绣着稚拙的字迹：“默弟十岁生辰礼”——那是他发烧昏迷时，兄长熬通宵绣的。
阁楼木窗突然被砸开！陈默抓起锡盒翻出窗外，在防火梯上蹬踏的震动中，他听见楼下特务的咒骂：“妈的！药被‘云雀’掉包了！”
次日凌晨，闸北贫民窟
两百箱贴着“磺胺”标签的木箱堆在防空洞里。沈安娜划开箱体，里面是捆扎严实的盘尼西林，最底层木箱里还藏着五根金条——金条上烙着日本正金银行的樱花徽记。
“云雀截了军统的走私船。”陈默将锡盒递给沈安娜，红星绣帕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用竹田的细菌药剂调包的。”
沈安娜抚过绣帕上的红星，突然撕开内衬，抽出张透明胶片——虹口海军俱乐部平面图上，用红笔圈出通风管道转折处的维修口，旁注：“子夜零时，警卫面朝外点烟”。
防空洞外传来卡车轰鸣。陈默将绣帕按进伤口，鲜血浸透红星时，他想起黑鱼牺牲前嘶吼的话：“当幼鱼遭威胁时，亲鱼会主动吸引捕食者...”此刻他蘸血在药箱写下新指令，字迹与兄长笔迹严丝合缝：
**“明晚23：50，俱乐部维修口见。
带够炸药，炸穿细菌实验室通风井。”**
当指令卷成烟卷塞进墙缝时，陈默扣上军统的船形帽。帽檐阴影下，他的眼神己冻结成兄长般的深潭——暗涌的双面棋局，此刻才真正开始
次日陈默与沈安娜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有了坚定的决心。他们迅速将药品和金条重新伪装好，准备按计划行动。陈默深知，这次潜入虹口海军俱乐部的任务凶险万分，但为了阻止日军的细菌武器计划，他必须像兄长一样勇敢无畏。
夜晚降临，陈默身着军统制服，巧妙地避开巡逻士兵，准时来到俱乐部维修口。沈安娜早己在此等候，身边是满满当当的炸药。他们顺着通风管道悄无声息地前进，每一步都伴随着心跳的加速。接近细菌实验室时，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日军发现了通风管道有异样。陈默和沈安娜瞬间隐蔽身形，握紧武器，准备与敌人展开一场殊死搏斗。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们能否成功炸穿通风井，摧毁细菌实验室，为抗战事业带来转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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