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EC 会议中心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陈默踩着擦得锃亮的皮鞋走进会场时，宁德时代的张总正和 LG 代表低声交谈。男人指尖在文件上划过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陈默甚至能从唇语读懂他们在说什么 ——"必须把默氏的生物质碳排除在外"。
"陈总来得正好。" 张总突然转身，鳄鱼皮公文包上的金属锁扣晃得人眼晕，"我们刚和松下达成共识，固态电池标准应该采用 ' 无有机物 ' 方案，您觉得呢？"
陈默将文件袋往桌上一摔，金属拉链撞出的脆响惊飞了窗台上的白鸽："张总见过玉米芯做的电池吗？" 他掏出块半透明的电极片，在晨光里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这是用菜农老张合作社的玉米芯提纯的生物质碳，碳排放比你们的石墨方案低 42%。"
LG 技术总监金敏洙突然冷笑，用生涩的中文说："食品级材料太不稳定，我们在韩国做过测试，循环寿命比化工原料低 30%。" 他推过来一份检测报告，红色的 "不合格" 印章刺得人眼睛疼。
"那是因为你们用错了配方。" 陈默突然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别在里侧的 U 盘，"上个月在慕尼黑实验室，我们的食品级电解质循环 1200 次后容量保持率 87%，比贵司的样品高 17 个百分点。"
IEC 标准委员会主席敲了敲木槌："请各位聚焦议程。宁德时代提议将 ' 有机电解质 ' 列为限制项，现在开始投票。"
张总的钢笔在表决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们有日韩企业支持，票数足够否决任何有机方案。" 他突然凑近陈默耳边，"识相点就主动退出，不然别怪我们动用专利战。"
"专利战？" 陈默笑了，将一摞专利证书推过去，"2018 年我们就申请了 ' 生物质碳包覆技术 ' 专利，比你们的无机组装方案早 14 个月。" 他突然提高音量，"倒是张总该解释下，贵司的固态电解质配方，为什么和陆明教授 2017 年发表的论文高度重合？"
会议休会时，林小夏举着摄像机追到走廊，镜头里的宝马采购总监施密特正和大众代表激烈争论。"他们想拉拢欧洲车企支持无机组装方案。" 她突然拽住陈默的袖口，"刚才收到线报，宁德时代给每个欧洲车企代表塞了块百达翡丽。"
"那我们就送真东西。" 陈默转身往宝马展台走，手里的食品级电池在阳光下闪着蓝光，"施密特先生见过能吃的电解质吗？" 他突然往培养皿里倒了点凝胶状液体，用牙签挑起尝了尝，"用卡拉胶做的，符合 FDA 标准。"
施密特的咖啡勺 "当啷" 掉在瓷盘里："你们真敢往电池里加食品添加剂？"
"比往标准里加私货干净。" 陈默调出实车数据，50 万辆搭载默氏电池的宝马 iX3 正在屏幕上滚动，"这些车跑了 16 亿公里，零自燃记录。" 他突然话锋一转，"听说贵司的 Neue Klasse 平台还在找固态电池方案？"
大众代表突然插话："如果采用你们的标准，能保证成本比锂电低 20%？"
"能低 28%。" 陈默打开全息投影，玉米芯到电池的全产业链图谱在空气中展开，"老张的合作社负责提供原料，我们的共享产线负责生产，每度电的碳足迹只有 78g。"
当晚的紧急会议上，陈默对着宝马、大众的视频窗口举起酒杯："这不是默氏的战争，是整个行业的环保保卫战。" 他点开《安全电池宣言》的电子稿，"只要联合发布这个，IEC 就不得不考虑欧洲车企的立场。"
施密特的钢笔在签名栏悬了半天："我们可以加入，但要求共享生物质碳专利。" 他身后的工程师正在调试设备，屏幕上的热失控测试显示默氏电池的耐温极限比锂电高 90℃。
投票当天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表决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当主席念出 "默氏方案通过" 时，张总的钢笔突然折断在手里。陈默望着屏幕上通过的三项安全指标 —— 热失控温度≥210℃、穿刺后无明火、全生命周期碳排放≤50kg/kWh，突然扯开衬衫露出爷爷的怀表，表盖内侧新刻的 "标准制定者" 字样沾着油墨。
金敏洙突然摔门而出，韩语的咒骂声在走廊回荡。陈默对着他的背影喊："需要技术授权可以联系我们，只收 3% 的专利费。"
庆功宴上，施密特举着啤酒杯撞过来，泡沫溅在陈默的衬衫上："知道吗？刚才收到特斯拉的邮件，他们也想加入《安全电池宣言》。" 他突然压低声音，"马斯克说愿意按我们的标准改造柏林工厂。"
林小夏举着平板冲进来说："IEC 刚刚发函，让咱们主导编写全球固态电池安全手册！" 她突然把镜头转向窗外，老张正带着菜农们举着 "玉米芯造电池" 的横幅站在广场上，"张叔说要给标准委员会寄箱玉米芯，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 ' 接地气的创新 '。"
陈默望着屏幕上滚动的车企名单，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内蒙古测试电池的夜晚。陆明教授冻得发紫的嘴唇凑在耳边说："最好的标准不是技术参数，是让每个车主都能平安回家。" 此刻握着那份被 12 国车企签名填满的宣言，他突然明白，这场标准战争的胜利从来不在会议室里，而在那些即将被食品级电池守护的千万个家庭里。
"通知下去。" 陈默对着对讲机说，"开放三项安全专利的基础授权，任何车企都能免费使用。" 他转身时，月光正好落在 "7:5" 的投票结果上，像给这条从 100 元烤冷面摊开始的路，又镀上了层温暖的光。
陆明教授的视频电话突然弹出，老人举着新的电解质样品在镜头前晃："小陈！用老张的辣椒多糖改良后，热失控温度突破 230℃了！" 陈默望着屏幕里跳动的数据，突然觉得爷爷的怀表在胸口发烫 —— 那些曾经被嘲笑的草根智慧，此刻正变成最硬核的行业标准。
会议室的灯光彻夜未熄，新修订的标准草案上，"默氏技术路线" 几个字被加粗标注。陈默在落款处签下名字的瞬间，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被城管追着跑的夜晚，那时他口袋里只有 137 块钱，却比现在更清楚 —— 真正的标准，从来都写在普通人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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