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郊外的 VARTA 工厂笼罩在深秋的薄雾里，陈默踩着满地枯黄的梧桐叶往厂区走时，皮鞋底沾着的泥土蹭在百年老厂房的红砖墙上，留下串蜿蜒的印记。林小夏举着摄像机跟在后面，镜头里的抗议横幅在风中抖得像面破碎的旗帜 ——“拒绝外来资本吞并”“VARTA 的根不能断” 的白色字体被晨露浸得发皱。
“默哥，卡尔厂长的孙女在门口等着，说要给你‘好看’。” 林小夏突然拽住他的衣袖，屏幕上刚收到的线报显示，72 岁的退休老厂长正带着二十多个老工人在办公楼前静坐，每个人手里都攥着泛黄的厂徽。
陈默突然从公文包掏出卷规划图，牛皮纸封面烫金的 “VARTA 社区共建计划” 几个字在晨光里格外醒目：“让她来。” 他把图纸往怀里一塞，金属搭扣撞击的脆响惊得树梢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我正好要跟老厂长聊聊，怎么让 VARTA 的根长得更牢。”
办公楼前的草坪上，白发苍苍的卡尔正坐在折叠椅上擦拭厂徽。老人的工装裤膝盖处磨出的破洞还沾着当年的电解液，见到陈默的瞬间，突然把保温杯往地上一墩：“你就是那个想把 VARTA 变成‘中国工厂’的商人？”
“我是来让 VARTA 活下去的人。” 陈默蹲在他面前，展开的规划图在草地上铺成扇形，“这 3000 万欧元，一半用来建新能源社区充电站，剩下的翻新那所 1920 年的老学校 —— 就是您孙女现在就读的那所。”
卡尔的手指在 “优先雇佣周边居民” 的条款上顿了顿，突然冷笑：“三年前也有企业这么说，结果呢？把我们的技术带走就关厂！” 他突然扯过旁边老工人的手，布满疤痕的掌心在阳光下能看见清晰的老茧，“这些人在 VARTA 干了西十年，你能保证他们不失业？”
“我保证。” 陈默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贴在胸口的爷爷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 “守拙” 二字沾着旅途的灰尘，“我爷爷也是个工人，在机床前干了一辈子。他说工厂不是机器，是人的根。” 他突然转向围观的居民，“扩建后的工厂需要 200 个技术岗位，优先录用 VARTA 老员工，薪资比现在高 15%。”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卡尔的孙女莉莉举着手绘的抗议海报挤过来，粉色的画笔在 “拒绝” 两个字上涂得格外用力：“你骗人！我爸爸说你们会把我们的电池技术偷走！”
“那你跟我去实验室看看。” 陈默突然抓起女孩的手，往研发中心走，“我们的固态电池用的是植物多糖技术，跟 VARTA 的锂电路线完全不一样。” 林小夏举着摄像机紧随其后，镜头里的老工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跟着走了过去。
研发中心的恒温箱前，陈默将 VARTA 的旧电池与默氏的新样品并排放置。当检测屏显示新电池的循环寿命是旧款的 2.3 倍时，卡尔突然抓住工程师的手腕：“这是怎么做到的？我们的研发团队研究了五年都没突破！”
“用了点‘中国智慧’。” 陈默笑着打开保温箱，里面的黄桃果酱泛着琥珀色，“菜农老张合作社的产品，里面的阿拉伯半乳聚糖能稳定电极界面。” 他突然提高音量，“就像你们用了一百年的工匠精神，我们用的是生活里的智慧，两者结合，才是最好的 VARTA。”
莉莉突然指着样品上的厂徽：“那这个 VARTA 的标志会消失吗？”
“永远不会。” 陈默掏出枚新设计的徽章，VARTA 的经典 logo 旁边多了片小小的绿叶，“这是‘新生的根’，代表我们一起让 VARTA 长出新的枝芽。”
当天下午的社区走访，陈默带着规划图敲开了老工人汉斯的家门。老人的客厅墙上挂着 1987 年的厂庆照片，黑白影像里的年轻人们举着 “VARTA 万岁” 的横幅。“我儿子现在还在厂里当技术员，” 汉斯的声音带着哽咽，“要是厂没了，我们一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我们要一起守住它。” 陈默把充电站的效果图贴在冰箱上，“以后您家的电动车，在家门口就能充电，比加油站便宜一半。” 他突然掏出手机，点开菜农老张的视频，“这是我们在中国的合作伙伴，他的果园因为我们的光伏项目，每年能多赚三万欧元。”
视频里的老张举着刚摘下的黄桃，粗糙的手掌在镜头前晃：“俺们村以前穷得连路灯都没有，是默氏帮俺们建了光伏电站，现在家家户户都能用上便宜电。” 他突然转向镜头里的 VARTA 员工，“你们放心，陈总不是那种赚快钱的人，他连俺们的腌菜坛子都能改成电池实验设备。”
汉斯的妻子突然抹起眼泪：“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着抗议了。” 她突然拽过丈夫的手，“明天你就去报名新岗位，咱们得让 VARTA 好好活下去。”
走访到第七家时，卡尔突然出现在巷口。老人手里的折叠椅还沾着草屑，却主动把规划图往怀里塞：“我带你去见市长。” 他的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那所老学校是我当年读书的地方，屋顶漏雨好几年了，你要是真能修好，我就投你一票。”
市长办公室的会谈持续了两个小时。当陈默把社区共建计划的补充条款推过去 —— 承诺工厂的碳排放比现在低 40%，每年拿出利润的 5% 用于社区建设 —— 市长突然握住他的手：“慕尼黑需要的不是只会赚钱的企业，是像默氏这样懂根的企业。” 他突然对着摄像机微笑，“我代表市政府欢迎默氏，也相信 VARTA 会在你们手里重生。”
消息传到工厂时，抗议的横幅己经被居民们收了起来。莉莉举着新画的海报跑过来，上面的 “拒绝” 改成了 “欢迎”，旁边还画了颗发芽的种子。“我爸爸说要去应聘技术主管，” 女孩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他还说要教你们的工程师怎么修 VARTA 的老设备。”
当晚的社区晚宴上，卡尔举着啤酒杯走到陈默面前，酒液在粗糙的木碗里晃出涟漪：“我活了 72 年，第一次见外来企业把社区当自己家。” 他突然对着人群高喊，“明天投票，我投默氏！”
欢呼声中，林小夏举着摄像机拍摄这温暖的一幕。老工人们围着规划图讨论得热火朝天，孩子们在草坪上追逐打闹，远处的老厂房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当地媒体刚才发消息，” 她突然凑近陈默耳边，“支持默氏的居民己经超过 60%，市长还说要把我们的社区计划当典范推广。”
陈默望着星空下的 VARTA 工厂，突然想起爷爷的怀表。表盖内侧新刻的 “VARTA” 字样旁，还留着 “烤冷面 3 元” 的原始印记。他摸出手机给老张发微信，附上刚拍的社区晚宴照片，后面加了句：“下次带你们来慕尼黑，让他们尝尝你的黄桃果酱，说不定能启发新的电池配方。”
手机屏幕亮起时，社区投票的实时数据弹出 —— 支持率 72%。陈默笑着关掉屏幕，将怀表贴在耳边，机械齿轮的转动声混着远处的歌声，像在为这场跨越国界的社区共鸣，奏响最动人的乐章。他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 VARTA 新生的起点 —— 就像当年那个在夜市翻烤冷面的青年，只要把别人的根当成自己的根，总有一天能让所有质疑的声音，都变成温暖的掌声。
深夜的工厂办公室，陈默在社区共建计划的落款处签下名字。窗外的月光淌进来，在规划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小夏举着相机拍摄这一幕，镜头里的男人正对着 “新生的根” 徽章微笑，背景里的老厂房与新规划图重叠在一起，像座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明天去柏林参加听证会，” 她突然开口，“卡尔厂长说要跟我们一起去，他要亲自告诉议员们，VARTA 的根，不会断。”
(http://www.220book.com/book/VEV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