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会展中心的玻璃穹顶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陈默攥着 VARTA 全球售后渠道清单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会议桌两侧，VARTA 的老销售们正用审视的目光扫过他 —— 这群在汽车售后市场摸爬滚打二十年的老兵，袖口还沾着上世纪的电池电解液痕迹，显然没把这个 “卖烤冷面起家” 的中国老板放在眼里。
“陈总打算怎么啃下这 30% 份额？”VARTA 欧洲区销售总监汉斯突然用钢笔敲着桌面，搪瓷杯里的黑咖啡溅出褐色污渍，“去年博世想整合我们的渠道，最后还不是被经销商联合抵制？”
陈默没接话，反而把一份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市场调研报告推过去。红色荧光笔在 “欧洲高端车占比 62%”“北美日均通勤里程 21 公里”“东南亚售后网点覆盖率不足 35%” 的字样上划出道道醒目的线：“汉斯先生觉得，给挪威的奔驰车主卖东南亚款电池，能行吗？”
林小夏举着摄像机的手微微发抖，镜头里的 VARTA 团队突然陷入沉默。她赶紧把画面切到实时传输的工厂数据：“各位请看，我们在墨西哥的工厂己经完成改造，高端复合电池的产能提升到每天 5 万组，正好匹配欧洲市场需求。”
VARTA 北美区负责人汤姆突然冷笑，把牛仔靴往会议桌上一搭：“别拿产能说事儿！北美车主只认续航 —— 你们的电池在阿拉斯加零下 30 度能撑几小时？” 他掏出手机点开测试视频，某竞品电池在极寒中续航衰减的曲线刺得人眼睛疼，“去年冬天，我们有 20% 的售后投诉都跟低温性能有关。”
“所以我们带了这个。” 陈默突然从保温箱里掏出块电池样品，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北美专款，加了石墨烯导热层，刚才在实验室 - 35 度测试，续航保持率 89%。” 他突然把样品扔进装满干冰的玻璃缸，白雾腾起的瞬间，检测仪的绿灯始终亮着，“汤姆先生要不要赌一把？现在就联系底特律的经销商，让他们现场测试。”
汤姆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却没接话。VARTA 东南亚区的李经理突然打圆场：“其实东南亚市场更棘手。” 他调出经销商名单，红色标记的 “未合作网点” 占了整整一半，“那边的修理厂喜欢现款现货，还要求送货上门，咱们的物流根本跟不上。”
“那就建仓储中心。” 陈默突然指向泰国工厂的平面图，“下个月就在曼谷港旁边建 10 万平米仓库，按车型分类备货。” 他突然转向林小夏，“把昨天跟丰田东南亚售后总监的通话记录调出来。”
视频里，丰田高管举着默氏电池的检测报告：“只要交货周期能控制在 48 小时内，我们愿意把售后订单的 70% 给你们。” 林小夏突然提高音量，“他们还说，要是能适配老款卡罗拉车型，额外追加 2 亿欧元订单。”
会议休会时，汉斯在走廊拦住陈默，雪茄烟雾裹着德语的抱怨：“你这是在拆 VARTA 的台！” 他突然压低声音，“奔驰售后总监昨天还跟我抱怨，说你们的电池包装太简陋，不符合欧洲环保标准。”
“我们己经改了。” 陈默掏出新包装样品，可降解材料上印着奔驰的三叉星徽，“用的是菜农老张合作社的秸秆纤维，成本比原来低 15%。” 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爷爷的怀表，“我爷爷总说，做生意得顺着对方的脾气来。”
奔驰售后体系的续签谈判定在三天后。当陈默带着定制款电池出现在斯图加特总部时，售后总监科恩的脸色终于缓和：“这包装还像点样子。” 他突然话锋一转，“但我们要求每块电池都要有碳足迹溯源，你们能做到吗？”
“当然。” 陈默打开手机里的溯源系统，从锂矿开采到电池出厂的碳排放数据一目了然，“而且我们的泰国仓储中心，用的全是光伏电，每块电池能减少 0.3 公斤碳排放。” 他突然笑了，“科恩先生要不要看看我们给宝马的专款？他们的新 5 系电池，续航比老款多了 120 公里。”
科恩的钢笔在合同上悬了半天，终于落下签名：“三年合作，10 亿欧元订单。” 他突然抬头，“但要是你们的交货周期超过 72 小时，我们有权终止协议。”
宝马的签约仪式紧接着在慕尼黑举行。当陈默把印有宝马 logo 的电池样品递给采购总监施密特时，对方突然感慨：“没想到 VARTA 的渠道，最后被你们盘活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订单，“5 亿欧元，专门适配我们的 iX3 车型。”
整合攻坚进行到第六周时，林小夏举着平板冲进指挥部，屏幕上的新增订单金额己经跳到 15 亿欧元：“墨西哥仓库刚接到福特的紧急订单，他们的 F-150 车型售后电池断供了！” 她突然把镜头转向东南亚团队，“曼谷仓库的备货率也达到 92%，丰田的首批订单己经发运！”
汉斯突然举着啤酒杯闯进来，酒液溅在陈默的衬衫上：“我服了。” 他突然将酒一饮而尽，“昨天跟博世的人吃饭，他们还在问怎么跟你们合作。”
陈默望着窗外正在装货的物流车，突然想起爷爷的怀表。表盖内侧新刻的 “15 亿欧元” 旁边，还留着 “烤冷面 3 元” 的原始印记。远处的 VARTA 老工厂里，工人们正在学习默氏的新生产标准，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在电池样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通知下去。” 陈默对着对讲机说，“给欧洲经销商发特别奖金，北美团队准备开拓特斯拉售后市场。” 林小夏的相机快门声轻轻响起，镜头里的男人正对着渠道分布图微笑，背景里的墨西哥、泰国仓储中心在地图上连成蓝色的线，像条跨越国界的售后动脉。
深夜的庆功宴上，汤姆举着威士忌敬过来：“你们中国人总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他突然指着屏幕上的北美销量数据，“上个月我们的售后份额从 18% 涨到 27%，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陈默望着星空下的生产线，突然明白有些整合从来不是简单的渠道叠加。就像爷爷怀表走过的那些岁月，最精密的齿轮，往往需要最耐心的咬合。他摸出手机给老张发微信，附上刚拍的秸秆纤维包装照片，后面加了句：“下次多送点秸秆过来，我们的售后电池还想再环保点。”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林小夏举着摄像机追到露台。VARTA 的老销售们正围着新渠道地图欢呼，汉斯甚至把当年的电解液测试瓶当酒杯用。“财经频道说这是‘中国企业对全球售后市场的降维整合’。” 她突然凑近镜头，“但我觉得，这更像你说的 —— 把烤冷面摊的智慧，用到了汽车产业里。”
陈默笑着关掉屏幕，将怀表贴在耳边。机械齿轮的转动声混着远处的欢呼声，像在为这场售后渠道的攻坚战，奏响最朴素的凯歌。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 就像当年那个在夜市补车胎的青年，只要敢把每个细节都做到极致，总有一天能让全世界的汽车售后市场，都贴着 “默氏制造” 的标签。
仓库的灯光亮到天明，当第一缕阳光照在 “15 亿欧元” 的订单墙上时，陈默在扉页写下：“所有伟大的整合，都藏在对需求的敬畏里。” 林小夏的相机定格在这一刻，镜头里的男人正对着售后电池微笑，背景里的 VARTA 老招牌与默氏新工厂并排而立，像座跨越新旧时代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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