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渊渟别墅灯火通明，气氛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霍成渊的回归，让整栋别墅都重新焕发了生机。福伯和佣人们的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走路都带风。
餐厅里，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都是按照凌溯的药膳方子，结合了顶级大厨的手艺改良而成，色香味俱全。
但餐桌上，只有两个人。
凌溯和霍成渊。
“尝尝这个，松茸炖鹿筋，对你恢复元气有好处。”霍成渊亲自用公筷，为凌溯夹了一块软糯的鹿筋，放进她面前的白瓷碗里。
他的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己经做过千百遍。
凌溯看着碗里的菜，又看了看对面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
“谢谢。”她低声道了句谢，默默地吃了起来。
自从股东大会上，霍成渊当众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奇怪。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合作者，而是多了一种……侵略性极强的温柔。
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审视和探究，而是带上了一种滚烫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这让凌溯有些不自在。
她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复仇，为了汲取本源之力。感情，尤其是和任务世界里的人物产生感情，是金牌任务者的大忌。
虽然她现在己经不是任务者了，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她下意识地想要抗拒。
“在想什么？”霍成渊看着她有些走神的样子，低声问道。
“在想苏婉儿。”凌溯没有隐瞒，顺势转移了话题，“霍彦庭倒了，苏家也完了。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坐以待毙。”
“我己经让福伯派人盯着了。”霍成渊的语气云淡风轻，“她跑不了。你想怎么处置她？”
那语气，仿佛在问今晚的月色怎么样，而不是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凌溯抬起眼，看向他：“我不想让她死得太痛快。”
苏婉儿最在意的是什么？是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是众星捧月的虚荣，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那就把这些，一样一样地，从她身上剥夺掉。
“我明白了。”霍成渊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他知道，对于复仇，凌溯有自己的节奏和方式。他要做的，就是为她提供一切便利，扫平所有障碍。
这顿饭，在一种奇异的温情和暗流涌动中结束。
饭后，凌溯像往常一样，准备回房间看书。
“等等。”霍成渊叫住了她。
他操控轮椅，来到她的面前，仰头看着她。
“今天，谢谢你。”他认真地说道。
“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不用谢我。”凌溯的语气依旧疏离。
“不。”霍成渊摇了摇头，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水晶灯下，仿佛盛满了星光，“我是说，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如果没有她，他现在或许还坐在那个阴暗的角落，像一头绝望的困兽，眼睁睁看着霍彦庭毁掉自己的一切，最终在不甘和怨毒中死去。
是她，像一道光，劈开了他黑暗的世界。
凌溯的心，被这句话触动了一下。她能感觉到，男人说这句话时，发自肺腑的真诚。
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你的腿，才是你站起来的关键。我只是……推了你一把。”
“那也是最重要的一把。”霍成渊凝视着她，“凌溯，在股东大会上，我说的那些话，不是权宜之计。”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也更加郑重。
“我是认真的。我想让你，成为我真正的未婚妻，未来的……霍太太。”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凌溯看着他眼中那灼热的情感，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她经历过无数世界，扮演过无数角色，却从未真正地，为谁动过心。主神空间的训练，早己将她的情感磨砺得像一块坚冰。
“霍成渊，”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身上有很多秘密，我……”
“我不在乎。”霍成渊打断了她，“我不管你从哪里来，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只知道，我认定你了。”
他的语气，霸道，偏执，不容拒绝。
这才是霍成渊的本性。一头认定了猎物，就绝不会放手的猛兽。
凌溯的心，乱了。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心率异常加速！请保持冷静！不要对任务目标产生不必要的感情牵绊！】
脑海里，小一的声音急切地响了起来。
凌溯被这警报声拉回了现实，她眼中的一丝迷茫瞬间被清冷取代。
“这件事，以后再说。”她避开了霍成渊的目光，转身快步上楼，“我累了。”
看着她近乎逃离的背影，霍成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势在必得的执着。
他知道，她就像一只看似温顺，实则爪牙锋利的猫。想要驯服她，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手段。
他不急。
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转动轮夕，来到落地窗前，拨通了福伯的电话。
“先生，有什么吩咐？”
“苏婉儿那边，可以动手了。”霍成渊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冰冷，“按凌小姐的意思，让她……生不如死。”
“是，先生。”
……
第二天，一则新闻，悄然爬上了社会版的角落。
《前名媛苏婉儿深夜飙车，不幸坠崖，容貌尽毁，双腿粉碎性骨折》。
新闻配图上，是一辆烧得只剩下框架的红色跑车，和一张被打上了厚厚马赛克的，血肉模糊的脸。
据报道，苏婉儿是在逃离海城的路上，因为情绪激动，车速过快，失控冲出盘山公路的护栏。被找到时，人还有一口气，但己经面目全非，下半身也失去了知觉。
一代名媛，就此陨落。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意外。
只有少数人知道，在那辆失控的跑车后面，曾不远不近地，跟着几辆黑色的越野车。
他们没有主动撞击，只是用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不断地逼迫着前面的猎物，让她在恐惧和慌乱中，自己走向毁灭的深渊。
这，就是霍成渊的手段。
优雅，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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