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惊讶吗？阿斯莫德公爵。”
凌溯看着男人脸上那罕见的，震惊的表情，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的声音，不再是战场上，通过加密通讯器传来的，那种冰冷而威严的声线。
而是属于阿黛尔本人，那种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天生骄傲的，独特的嗓音。
阿斯莫德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那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地运转起来。
战死沙场的帝国英雄，死而复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战场上，那个用神鬼莫测的手段，为自己送来救命情报的，神秘的“晨曦玫瑰”……
这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形象，在这一刻，在他的脑海中，缓缓地，重合在了一起。
一个荒谬，却又似乎是唯一合理的，猜测，浮现在他的心头。
“是你。”
他开口，声音，不再是疑问，而是肯定。
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眸，死死地锁定着凌溯，里面，充满了探究和审视。
“是我。”凌溯坦然地承认。
她就知道，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太多的废话。
“上车。”阿斯莫德沉默了片刻，言简意赅地说道。
他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更好奇，这个本该己经死去的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凌溯也没有客气，弯腰，坐进了那辆奢华的，防弹防爆的，定制版悬浮车里。
阿斯莫德也随之坐了进来，关上了车门。
“回公爵府。”他对司机吩咐道。
悬浮车，悄无声息地，启动，汇入了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
车内的空间，很宽敞，也很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像是雪松一般的，清冷的香气。
是阿斯莫德身上的味道。
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
阿斯莫德在观察她。
他发现，眼前的这个“阿黛尔”，和自己印象中，那个总是像一团烈火般，骄傲张扬的帝国玫瑰，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的容貌，还是那张绝美的脸。
但她的气质，却变了。
少了那份属于少女的，未经世事的张扬。
多了几分，看透一切的，沉静与淡然。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清澈，深邃，仿佛蕴含着一片星空，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这种感觉，很奇妙。
也……很危险。
最终，还是凌溯，先打破了沉默。
“公爵大人，难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她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道。
“问题很多。”阿斯莫德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比如，你为什么没死。比如，你是如何得到联邦军的布防图的。再比如，‘天穹号’的主炮，是不是你动的。”
他一连，问出了三个，最核心，也最致命的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足以，在帝国，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我为什么没死？”凌溯笑了笑，“大概，是命不该绝吧。毕竟，像我这种，被未婚夫和国家，当成弃子抛弃的可怜虫，总得留条命回来，向他们，讨个公道，不是吗？”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但阿斯莫德，却从她那平静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冰冷的，刻骨的恨意。
他没有追问细节。
因为，他感同身受。
“至于后面两个问题……”凌溯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神秘，“公爵大人，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这是，我的秘密。”
“也是，我用来和你，继续做‘交易’的，筹码。”
阿斯莫德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又是交易。
他不喜欢这个词。
尤其，是被这个女人说出来。
这会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棋子。
“说出你的目的。”他沉声道，“你冒着‘死而复生’的风险，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
“当然不是。”凌溯的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我的目的，很简单。”
“我要，莱茵哈特的命。”
“我要，安雅的身败名裂。”
“我还要……那顶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皇冠。”
她一连，说出了三个，堪称“大逆不道”的目的。
每一个，都足以，让她被送上断头台一万次。
然而，阿斯莫德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凌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你和莱茵哈特一样，对那个皇位，也很有兴趣。”
“我也知道，你虽然现在手握军权，但你的根基，主要在军方。在政治上，你缺乏足够的支持。而奥斯汀家族，恰好，可以弥补你这块短板。”
“最重要的是……”
她身体前倾，凑近他，那双美丽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
“……我可以，帮你，扫平所有的障碍。”
“无论是，来自皇室的，还是，来自联邦的。”
“我可以，让你，成为这个帝国，唯一的，说一不二的王。”
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像一个魔鬼，在引诱凡人，签下出卖灵魂的契
约。
阿斯莫德看着她，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玫瑰般的香气。
他的心跳，第一次，有些失控。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提出的条件，让他，无法拒绝。
与她合作，他将得到，整个帝国。
而他需要付出的，仅仅是，帮助她，完成她的复仇。
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凌溯闻言，笑了。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他那身笔挺的，黑色的将官制服，指尖，划过他肩上，那颗纯金的将星。
“就凭……”
“我能让你赢一次，就能让你，赢一辈子。”
她的声音，自信，而张扬。
“阿斯莫德，与我合作，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因为，我，就是胜利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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