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
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在空气中拉出几道金色的光尘。
猿飞日斩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他那标志性的烟斗，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将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笼罩得有些模糊。
他的心情很不错。
刚刚处理完几份村子的日常文件，报告显示一切平稳。
现在，他正准备听取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旗木卡卡西，关于波之国任务的汇报。
办公室里，气氛宁静而祥和。
除了一个人。
旗木卡卡西。
他像一根被绷紧的琴弦，笔首地站在办公室中央，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刚刚被社会毒打完毕”的疲惫感。
“火影大人，关于此次波之国护送任务的报告，现在开始。”
卡卡西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缺了油的齿轮。
猿飞日斩“嗯”了一声，和蔼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任务初期，一切顺利。我们按照计划，护送委托人达兹纳先生前往波之国。途中遭遇雾隐叛忍，‘鬼兄弟’的袭击，被第七班成员顺利解决。”
报告的前半段，中规中矩，完全符合一个标准S级任务的展开。
猿飞日斩满意地吸了一口烟斗。
不愧是卡卡西，带队能力就是让人放心。
第七班的三个孩子，虽然性格各异，但潜力巨大，这次任务对他们来说，是一次很好的磨练。
“……在抵达波之国近海时，我们遭遇了本次任务的主要目标，S级叛忍，‘雾隐鬼人’桃地再不斩的正面截杀。”
卡卡西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背诵一本无聊的教科书。
“我与再不斩陷入缠斗，战斗一度十分激烈。最终，我利用写轮眼的优势，将其暂时击退。但随后，我们发现对方并未死亡，并且拥有一名掌握了冰遁血继限界的同伴。”
听到“血继限界”西个字，猿飞日斩的表情严肃了几分，他将烟斗从嘴边拿开，身体微微前倾。
“冰遁……是雪之一族的那个术吗？确实很棘手。”
“是的。”
卡卡西点了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为接下来那段离谱到极致的陈述，做着最后的心理建设。
他知道，从下一句话开始，整个报告的画风，就要朝着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在大桥的决战中，宇智波佐助被对方的秘术‘魔镜冰晶’所困，陷入了绝对的劣势，生死一线。”
猿飞日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宇智波的那个小鬼心高气傲，这次的挫败，对他来说或许不是坏事。
“在那个最危急的关头……”
卡卡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第七班另一位成员，季星同学，启动了他事先布置在桥头堡的……呃……应急防御方案。”
“哦？”
猿飞日斩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一个下忍，在S级任务的战场上，居然还能提前布置后手？很不错的战场意识。他布置了什么？陷阱吗？还是起爆符阵？”
来了。
终于来了。
卡卡西感觉自己的胃部，又开始传来那熟悉的，针扎似的疼痛。
他面无表情地，用一种念悼词般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将其命名为……‘引雷系统’。”
“……啥？”
猿飞日斩叼着烟斗的嘴，微微张开，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以为自己人老了，耳朵出了问题。
卡卡西没有理会火影大人那呆滞的表情，他现在只想尽快把这段话说完，然后回家睡觉，把这一切都忘掉。
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开始硬着头皮，将季星当时那套忽悠瘸了所有人的理论，复述了一遍。
猿飞日斩的烟斗，从他那张开的嘴里，“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烟斗里烧得正旺的烟丝，洒在了面前一份写着“机密”字样的文件上，烫出了几个焦黑的小洞。
但他完全没有察觉。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最信赖的弟子，大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这……这说的是忍术吗？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云隐村那帮肌肉脑子，在开发新雷遁时喝多了之后，才会写出来的胡话？
卡卡西仿佛没有看到火影大人的失态，他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继续着他那堪称酷刑的报告。
“……然后，他就对着天空喊了一声‘雷来’。”
“一道……一道金色的，根据我的写轮眼初步估算，首径超过五米的雷电，就从天而降，精准地劈在了那堆……那堆废铁上。”
“噗——咳！咳咳咳咳咳！！”
猿飞日斩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结果被一口不存在的浓烟呛得惊天动地，整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指着卡卡西，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卡卡西！你……咳咳……你确定你没有在战场上，被敌人种下什么延迟发作的，会让人产生幻觉的恶性幻术？！”
他不敢相信！这番话居然是从他最冷静、最沉稳的弟子嘴里说出来的！
这比听到自来也宣布自己要戒色还要离谱！
卡卡西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混杂着痛苦、无奈、以及“你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的复杂表情。
“火影大人，我很清醒。”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甚至抬起手，将护额推了上去，露出了那只猩红的，三颗勾玉正在缓缓旋转的写????眼。
“我以我旗木一族的名誉，以及这只眼睛担保，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都是真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而且……那个雷电，在鸣人大桥的桥头堡上，永久性地烙印下了一行字……”
“烙下了什么？”猿飞日斩扶着桌子，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下意识地问道。
卡卡西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木叶第七班到此一游。”
“……”
“旁边……还画了一个Q版的……狗头。”
“……”
火影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猿飞日斩不咳嗽了。
他只是坐回椅子上，缓缓地，捡起了那份被烫了几个洞的文件，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烟斗。
他想重新点上，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火柴都划不着。
他看着卡卡西那张写满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但连我自己都不信”的脸，陷入了长久的，长久的沉默。
一个下忍。
用一堆废铁。
引来了天雷。
然后在S级任务的战场上……搞景区刻字留念？
猿飞日斩感觉自己几十年来建立的忍者世界观，在今天，被一个他甚至没见过面的下忍，用一把看不见的大锤，砸得稀碎。
他终于明白，卡卡西为什么会是这副“被玩坏了”的表情了。
换成他，他也得疯。
良久，猿飞
飞日斩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重新恢复了一丝属于“忍雄”的精光。
他意识到了一件极其可怕，也极其重要的事情。
木叶村里，可能出现了一个……一个完全无法用现有忍者知识体系去理解，去定义的……怪物。
一个真正的，不受控制的变数。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卡卡西。”
“在。”
“你提交的这份书面报告……”
猿飞日斩指了指桌上那份卡卡西绞尽脑汁，试图用“科学”去解释“神学”的报告，
“……关于季星的所有部分，全部销毁。”
“是！”卡卡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从现在起，关于季星在波之国任务中展现出的……‘能力’，全部列为S级绝密情报！”猿飞日斩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这件事情，不允许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村子里的顾问长老，包括其他的上忍，甚至包括你班上的另外两个学生！你能做到吗？”
“是！火影大人！”卡卡西毫不犹豫地回答。
猿飞日斩靠在椅子上，摆了摆手，示意卡卡西可以退下了。
在卡卡西转身离开后，他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再次拿起了烟斗。
这一次，他终于点着了火。
青色的烟雾，将他的脸笼罩。
在烟雾之后，他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忌惮、好奇与困惑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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