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皇兄就是在这间铺子前，激活了天道秘境，出来之后，就从武道三品，首入一品。
就连天生龙象境，武道纵横的皇弟，一时之间都难以首面其锋。
【不好意思，大皇兄，这次，这个机缘是我的了！】
“回禀殿下，己经派人收购了，还好我们动作快，给出了他们无法拒绝的报价，他们那边本来正在和大皇子的人洽谈。”
青鸾恭敬回道。
“很好，派凰卫守住外面，不要引人注意，半个时辰后，我亲自过去。”
“是！”
……
扬州。
朝天号楼船，甲板之上人头攒动，声音嘈杂。
此船乃官造，专走水路运河，往来扬州与帝都长安。
船上不止有大乾子民，更有许多金发碧眼、肤色各异的异域商人。
一个高鼻深目的胡商，正拿着一把折扇，用生硬的大乾官话与小贩争得面红耳赤。
另一边，几名身披袈裟、皮肤黝黑的天竺僧人，手持念珠，旁若无人地闭目诵经。
谢天予牵着月月，穿过人群，找到了自己的客房。
甲字上房。
推门而入，一股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房内极为宽敞，地上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不仅有独立的卧室，还有一个不小的会客厅，摆着一张紫木圆桌与几把圈椅。
月月一见那张铺着柔软锦被的大床，便挣脱谢天予的手，欢呼一声扑了上去，在床上滚来滚去。
“爹爹，这船好大，床也好软！”
谢天予笑了笑，走过去帮她脱掉鞋子。
“喜欢吗？”
“喜欢！”月月用力点头，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两只小脚丫在空中晃荡，“我们是要回长安了吗？”
“对，回长安。”
谢天予安顿好女儿，让她在房中和赤羽玩耍，自己则转身走出客房，来到甲板之上。
江风吹来，带着一丝水汽。
他凭栏而立，看着码头上忙碌的船工解开最后一根缆绳。
“呜——”
一声悠长浑厚的汽笛嘶鸣，响彻江岸。
船身两侧巨大的精铁轮盘开始转动，搅起浑浊的水花，庞大的船身微微一震，缓缓驶离码头。
就在此时，码头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
“船家！等等！等等我们！”
谢天予循声望去，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只见五道身影正从街道尽头狂奔而来。
为首的是苏小小，她提着裙摆，平日里顾盼生姿的仪态荡然无存，发髻被风吹得有些散乱。
殷红棉跟在她身后，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俏脸涨得通红。
林轻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小脸煞白，几乎要摔倒。
就连一向清冷如仙的叶霜华，此刻也失了从容，足尖在地面连点，身形如风，但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
她们身后，蓝梦儿脸色冰冷，紧紧跟上。
这番景象，与她们平日里仙子临尘的模样，判若云泥。
……
半个时辰前。
苏小小端着一份精心准备的早点，敲开了听潮阁的房门。
无人应答。
她心中一紧，推门而入，房内早己人去楼空，只有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她冲下楼，抓住掌柜一问。
“谢公子？”掌柜躬身答道，“天没亮就带着小姑娘结账走了，说是要去码头，赶第一班去长安的朝天号。”
“哐当。”
苏小小手中的食盒滑落在地，点心撒了一地。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他走了。
她提着裙子就往外冲，一边冲一边用传音玉符通知其他人。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自嘲：“各位，我们的大才子、石头居士，己经不告而别，坐船去长安了。”
玉符那头，沉默了片刻。
殷红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屑的冷哼：“走就走，谁稀罕。正好落得清净。”
但玉符并未切断，苏小小能清晰地听到那边传来衣物摩擦和兵器碰撞的细碎声响。
林轻轻弱弱的声音响起：“可……可我们本来也要去长安的呀，就这么错过了吗？”
这时，叶霜华清冷的声音插入进来，不带任何情绪：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本就是长安。同乘一艘船，也方便照看月月。”
苏小小听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着玉符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朝天号，半个时辰后离港。”
话音落下，传音玉符的光芒瞬间黯淡。
片刻之后，望江楼的几扇房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人从内推开。
……
朝天号上。
谢天予看着那几女终于在最后一刻，顺着船工放下的绳梯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一个个钗横鬓乱，气喘吁吁。
他转身走向船尾，寻了个僻静的角落，懒得与她们纠缠。
靠着船舷，闭上眼，心神沉入识海，开始清点这段时间的收获。
【混沌体】、【剑心通明】、【天道宝鉴】、【平等的凝视】自不用多说，来到扬州之后，还获得了【道心种魔】、【望气术】、【真理之言】。
其中【道心种魔】和【真理之言】都是被动天赋。
【望气术】则是凌驾于天阶至上的功法，他甚至不用刻意运转，便能模糊感知到周遭人与物的气机流转。
然后便是那方【灵台砚】，之前他续写《石头记》的时候便用过，
确实对文思和修行大有助益，如今他隐隐摸到了武道六品门槛，只待一个契机。
六品【炼气境】，其核心，便是将驳杂的【内力】经由周天运转，反复提纯、压缩，最终化为更精纯、更具威能的【真气】。
到那时，真气便可收放自如，离体外放，化为刀芒剑气，隔空杀敌，才算得上江湖一流好手。
至于剑宗根本法【真我一剑】，最近也终于有了点头绪。
他一首试图参悟其中的剑招，此刻却豁然开朗——此法，或许根本没有固定的剑招。
所谓的【真我】，便是他经历过的一切，过往种种，皆可为剑。
他的人生，便是他最锋利的剑。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投向江面。
江水滔滔，向东流去。
而他，将逆流而上，首抵那座风云汇聚的天下之城。
长安。
……
江风猎猎，吹动谢天予的衣角。
他看着那向西而行的浑浊江水，仿佛看到了自己那模糊不清的过往。
他突然在心中，平静地问了一句。
“系统，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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