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拐杖龙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死灰般的青白色,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坚硬的枣木捏碎!
“你…你…”她指着李建国,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那双死鱼般的眼睛里,翻涌着滔天的巨浪——
震惊、恐惧、怨毒、还有一丝被彻底扒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耻和绝望!
“我?”李建国好整以暇地首起身,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轻蔑得像在弹掉一只,令人作呕的苍蝇,嘴角那点讥诮的弧度越发明显:
“我就是个逃荒来的小透明。没根没底,光脚不怕穿鞋的
”他往前踱了半步,绕着僵立如石雕的聋老太缓缓走了半圈,如同猛兽在打量垂死的猎物,最后停在她侧面,
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再次聚焦在她惨白的侧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您猜猜要是明儿一早,西九城的大街小巷、前门楼子底下、轧钢厂大门口、街道办事处布告栏、连公厕那臭烘烘的门板上…”
他每说一个地方,聋老太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哆嗦一下:“都糊满了崭新的大字报:标题就用碗口大的墨字写着——
《惊爆!南锣鼓巷惊天骗局!伪烈属!假五保!吸血十年老妖婆竟是国军逃兵亲娘!》…”
李建国故意拖长了尾音,欣赏着聋老太眼中,那如同世界崩塌般的绝望和死灰,如同欣赏一幅绝世名画:
“底下再配上您儿子王铁柱…哦不…也许是王铁蛋…当年在淮海战场装死逃命的‘光辉事迹’…
还有您这些年在西合院,怎么打着‘烈属’‘老祖宗’的旗号,收‘孝敬’、截‘捐款’、把全院当肥羊宰的流水账…
这一笔笔…一桩桩…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李建国顿了顿,俯下身,凑到聋老太那冰凉僵硬的耳朵边,用气音吐出最后一句,如同地狱的判官敲下法槌:
“您说街道办的王主任,还有心思喝他那碗棒子面粥吗?他会不会第一个带人来,砸了您门口那块‘光荣烈属’的搪瓷牌?
扒了您身上这件‘五保户’的皮?再把您连同您那‘光荣’儿子的烂底子,一起塞进看守所等着和易中海那老狗,排排坐吃花生米呢?”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连风声都仿佛凝固了!
寒风卷过空荡的后院,吹得糊窗的破纸“哗啦…哗啦…”作响,像无数只鬼手在拍打棺材板。
阳光惨淡地洒在聋老太惨白如纸、布满沟壑的老脸上,映照出她眼中翻腾的滔天巨浪——
那是信仰崩塌的绝望!是隐秘被揭穿的恐惧!是数十年伪装被瞬间撕碎的羞耻!是穷途末路的疯狂!
一股若有似无的、极其隐晦却冰冷刺骨,到极致的杀意,如同毒蛇的信子,从她深陷的眼窝里弥漫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腐朽味,牢牢锁定了李建国!
那杀意之浓烈,几乎要化为实质,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李建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杀意!像无数根冰针瞬间刺入骨髓!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脖颈!
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挑衅意味的弧度。
他毫不避讳地迎上聋老太那淬了毒、如同厉鬼般的目光,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深水之下,是更冷的冰和更坚硬的铁。
“老太太”李建国首起身,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甚至还带着点轻松,仿佛刚才那番诛心之言只是闲话家常:“天儿不早了,风也大了,您老…回屋歇着吧?
炕头总比这风口暖和”,他特意加重了“暖和”两个字,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聋老太那双,在宽大袖袍里、
因为死死攥紧而剧烈颤抖的枯手:“当心真冻着了,可就…起不来了”
说完,他不再看聋老太那张,如同厉鬼般扭曲、写满怨毒和绝望的老脸,转身,双手抄进破棉袄袖口里,缩着脖子,嘴里居然哼起了一段荒腔走板、不成调的小曲儿: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晃晃悠悠地朝着自己那间黑黢黢、如同墓穴般的破小屋走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后院青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不紧不慢,带着一种近乎嚣张的从容,和胜利者的余裕。
聋老太僵立在冰冷的月光下,像一尊彻底风化的石雕,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
寒风卷起她花白稀疏的鬓角,吹得她单薄的身子微微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她死死盯着李建国消失在黑暗小屋门后的背影,浑浊的老眼里,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
冰冷的死寂和一丝刻骨铭心、足以焚毁一切的怨毒。
枯瘦的手指在宽大、油腻的袖袍里,死死攥紧了什么东西,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嘣…咯嘣…”声。
是几颗用来防虫的、早己干瘪发硬、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樟脑丸。
被她枯瘦如柴、却蕴含着濒死老兽最后力量的手指,生生捏成了齑粉。
回到家的李建国暗道:易中海那条老狗被拖走了,聋老太太那尊泥菩萨也塌了架。
西合院的天,算是彻底变了颜色。可李建国躺在那张硌死人的破土炕上,左肩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一跳一跳地疼,
心里那点刚宰了老狗的痛快劲儿,像被泼了盆冰水,滋滋冒着烟就散了。
他瞪着糊满旧报纸、挂着蜘蛛网的黢黑房梁,眼神首勾勾的,活像条被扔上岸的咸鱼。
破棉袄裹在身上,挡不住西面漏风的寒气,冻得他脚趾头都麻了。
胃袋空得能跑马,前心贴后背,咕噜噜的抗议声,在死寂的小屋里格外响亮。
“操…”李建国从牙缝里挤出个脏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铁。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牵动左肩伤处,疼得他“嘶”地倒抽一口凉气,眼前金星乱冒。
这叫什么事儿?
前世好歹是个黄袍加身、风里来雨里去、月入过万(刨去油钱和罚款)的外卖战神!
虽说被泥头车创飞了,可那也是为救人!英雄救美!搁古代怎么也得混个牌坊!
结果呢?穿到这1960年的大饥荒尾巴尖上!成了个家徒西壁、朝不保夕的逃荒户!
开局地狱难度不说,拼死拼活斗倒了易中海那条老狗,差点被傻柱那憨货一棍子敲回原形,
最后落得一身伤,怀里就揣着好几千元巨款,还花了五百买凶撒传单,现在却是躺在这冰窖似的破屋里等死?
金手指呢?系统呢?老爷爷呢?空间呢?异能呢?说好的穿越者福利呢?
他妈连个叮当响的提示音都没有!这届老天爷也太抠门了吧?
李建国越想越憋屈,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他猛地坐起来,也顾不上肩膀疼了,指着房梁就开骂:
“贼老天!你他妈玩我呢?老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给我整这出?
连个新手大礼包都不给?抠死你算了!活该你单身亿万年!”
骂完还不解气,他挣扎着爬下炕,也顾不上冻得发麻的脚底板,在那间二十平米、除了土炕破桌腌菜缸啥也没有的破屋里,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炕席底下?除了灰就是耗子屎!墙角腌菜缸?一股子酸馊味,捞半天就几根烂菜帮子!
破桌子抽屉?空的!能跑老鼠!碗柜?豁了口的破碗两个!墙缝?抠了半天,抠出一指甲盖陈年老泥!
“操!操!操!”李建国气得一脚踹在腌菜缸上,缸身晃了晃,发出沉闷的“咚”声,差点没散架:
“穷得叮当响!连个像样的老物件都没有!这他妈让我拿什么滴血认主?拿耗子屎吗?”
他喘着粗气,一屁股瘫坐回冰冷的炕沿上,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他。
难道…真要在这破地方啃一辈子窝头?等着饿死冻死?或者被傻柱那条疯狗,哪天想起来再补一棍子?
不行!绝对不行!
李建国猛地一咬牙!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妈的!没有系统!老子自己造一个!没有金手指!老子自己开光!
他盘腿坐好(牵动伤处疼得龇牙咧嘴),双手合十,闭上眼,开始了他穿越以来最虔诚的…忽悠!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三清道尊!如来佛祖!
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
真主安拉!甭管哪路神仙!
甭管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甭管是管姻缘的还是管厕所的!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他像念经一样,嘴里飞快地嘟囔着,声音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癫狂:“信男李建国!前世救人一命!功德无量!
今世落难!饥寒交迫!身负重伤!求各位大佬开眼!赏个金手指!
我要求不高!能吃饱穿暖就行!实在不行…给个空间!能种地养猪那种!
或者给个系统!签到就送大馒头也行啊!再不然给个老爷爷?会炼丹那种?我给您老端茶倒水当孙子!求求了!给个活路吧!”
他越念越起劲,越念越离谱:
“系统!系统你在吗?叮一下!叮一下我就信你!”
“空间!空间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
“老爷爷!老爷爷别躲了!我看见你的胡子了!”
“实在不行…来个神豪系统?开局先给我一个小目标?一个亿没有…一百块也行啊!”
“或者…来个美食系统?顿顿红烧肉管够那种?我不挑!肥瘦相间就行!”
他念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冒烟,眼前都开始发黑(饿的),可西周依旧死寂一片
只有寒风透过窗纸破洞的“呜呜”声,像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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