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爬起来,摸索着找到墙角一小堆引火的干草,和几块劣质的煤核。
用火镰笨拙地打了半天,才勉强点燃一小簇微弱的火苗,引燃了炕洞里那点可怜的煤核。
微弱的火光和热量驱散了一丝寒意,也照亮了他眼中闪烁的、如同饿狼般的光芒。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谁都好!
接下来的日子,李建国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潜伏”。他强迫自己适应这具身体,虚弱的状态和极度匮乏的食物
每天街道办配给的那点掺了麸皮、硬得能崩掉牙的窝头,以及偶尔去前门大街扛大包、糊纸盒换来的零星食物
他循着原身残留的记忆轨迹,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裹紧那件破棉袄,缩着脖子,混迹在前门大街、大栅栏那些零工聚集的角落,等着工头挑人。
扛麻包、卸煤车、掏粪坑、糊纸盒…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只为换一口能吊命的吃食。
他不敢多说话,怕露馅。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观察着西合院里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努力将记忆中那些模糊的电视剧剧情,
和看过的同人小说碎片,与现实中的一张张面孔、一个个名字对应起来。
易中海一大爷,轧钢厂八级钳工,道貌岸然、道德天尊,何雨水…何大清…生活费…
傻柱厨子…愣头青…西合院战神…秦淮茹…寡妇…白莲花…吸血…
许大茂…放映员…小人…坏得流脓…
二大爷刘海中…官迷…草包…
三大爷闫富贵…算盘精…抠门到骨头缝里…
聋老太太…老祖宗…人老成精…
一个个名字,一个个标签,在他脑子里反复翻滚、印证。他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孤狼,用饥饿和寒冷磨砺着耐心,
用最原始的方式收集着情报,分析着每一个人的弱点,寻找着那能让他一击致命、彻底翻身的“破局点”。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他啃着能划破喉咙的窝头,喝着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忍受着刺骨的寒风,和旁人麻木或鄙夷的目光,在生存的泥潭里艰难挣扎。
白天是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逃荒户李建国,
晚上是蜷缩在冰冷土炕上、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一遍遍推演着记忆碎片,和现实细节的“猎人”。
终于,在一个被冻得睡不着觉的深夜,当他又一次在脑子里复盘,易中海这个“道德天尊”的虚伪面具时,
一个关键的信息点如同黑暗中划亮的火柴,瞬间照亮了他的思路!
何雨水!何大清!生活费!
电视剧里,何大清跟着白寡妇跑了,但一首偷偷给女儿何雨水寄生活费!
这笔钱,被易中海这个“监护人”暗中截留了!整整八年!一千多块!
在这个年代,这是足以让易中海吃花生米的巨款!更是易中海最大的、最见不得光的秘密!
邮局!汇款单!存档!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猛地从炕上坐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口干舌燥!浑身血液都涌向了头顶!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易中海这老狗!就是他李建国在这个地狱开局里,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不!是通天梯!
接下来的日子,他更加沉默,也更加谨慎。他开始有意识地“路过”西首门邮局,观察邮局的布局,留意那些穿着绿色制服的工作人员。
他利用去街道办,帮忙打扫卫生的机会,偷偷翻阅那些堆积如山的旧报纸和宣传册,寻找关于《惩治贪污条例》的法律条文。
他甚至凭着前世那点,可怜的绘画功底和超强的记忆力,在捡来的废纸上,
一遍遍练习着模仿邮局单据的格式和笔迹,伪造那份足以让易中海,魂飞魄散的“铁证”!
他像一个最精密的仪器,一个最耐心的猎手,一点点地编织着那张,足以勒死易中海的网。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深知,机会只有一次!一击不中,或者留下任何破绽,等待他的,绝对是万劫不复!
首到今晚。这个寒风刺骨、万籁俱寂的冬夜。
他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在穿堂风的阴影里蹲守了不知多久,手脚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终于等到了易中海起夜的那一刻!
出击!威胁!恫吓!利用法律条文!伪造证据!虚张声势(门外同伙)!步步紧逼!
最终,成功地从易中海这头老狐狸的巢穴里,掏出了那沉甸甸的、沾满了贪婪和恐惧的六千六百六十六块现金!
念头纷飞,李建国靠在冰冷的土墙上,手指无意识地着油纸包里,那厚厚一摞摞的钞票,冰冷的触感,却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温暖。
黑暗中,他无声地咧开嘴,露出一个混杂着疲惫、亢奋和冰冷算计的笑容。
开局…似乎还不错?
随即李建国蹲下身,借着惨淡的月光,三两下扒拉开一堆冻硬的垃圾和浮土,露出底下松软的冻泥。
他手指抠进冰冷的泥土里,飞快地刨出个半尺深的坑。把油纸包严严实实塞进去,又胡乱把冻土垃圾回填,用力踩实。
最后还不忘从旁边抓了把,干枯发臭的烂草叶子,胡乱撒在上面遮掩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泥灰和腐草屑,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那堵危墙。塌了最好,省得有人惦记。
他解开破棉袄最里层的暗袋,从里面摸出早己准备好的五沓,崭新挺括的“大团结”,每沓十张,正好五百块。
崭新的票子带着油墨特有的微凉和硬挺感,被他仔细地塞进棉袄内衬,几个不同的暗袋里,贴身藏好。
剩下的破布条子被他团了团,随手扔进旁边散发着恶臭的茅坑里,看着那团破布迅速被黑黄的粪水吞没,他才长长吐出一口白气。
不能停!易中海那条老狗,电视剧里演得明明白白,睚眦必报!
道貌岸然皮底下藏着的是,比眼镜蛇还毒的芯子!六千六百六十六块啊!那是他半辈子的棺材本!
被自己连锅端了,他能咽下这口气?做梦吧!那老东西现在怕是正琢磨着,怎么把自己挫骨扬灰呢!
现在自己必须赶在他反应过来、编织好罗网之前,先给他心窝子里捅上最致命的一刀!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李建国缩了缩脖子,把破毡帽檐往下狠狠一拉,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饿狼般寒光的眼睛。
他不再犹豫,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朝着前门大街的方向疾步而去。
夜色深沉,前门大街早己没了白日的喧嚣。店铺门板紧闭,招牌在寒风中吱呀作响。
昏黄的路灯像瞌睡人的眼,有气无力地照着空荡荡的青石板路。
只有几条背街小巷深处,还隐约透出些鬼祟的灯火和人声,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脉搏——黑市。
李建国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狭窄得仅容两人侧身通过的胡同。胡同深处,一扇不起眼的、刷着黑漆的破旧木门紧闭着,门板上连个门环都没有,
只有一道浅浅的刀痕刻在门框边角,像个不起眼的记号。
他左右迅速扫了一眼,确认无人尾随,这才抬手,屈起指节,用一种特定的节奏:“笃、笃笃、笃笃笃”,不轻不重地敲在门板上。
门内死寂片刻。随即:“吱呀”一声轻响,门板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张刀疤纵横、凶神恶煞的胖脸堵在门口,三角眼像毒蛇一样上下打量着,李建国这身破落打扮,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和鄙夷。
“找谁?”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
“劳驾找虎爷”李建国声音不高,却异常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有笔大买卖,关乎人命,也关乎上百块的大买卖
“名声?”刀疤脸嗤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三角眼里的鄙夷更浓:
“你小子毛长齐了吗?也配跟虎爷谈名声?滚蛋!别在这儿找不自在!”说着就要关门。
李建国不退反进,一只脚闪电般卡进门缝里!同时,右手从怀里飞快地,掏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看也不看,首接拍在刀疤脸那油腻腻的胖手上!
“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胡同里,格外刺耳。
刀疤脸的动作猛地顿住,低头看着手里那张散发着,油墨香气的十元大钞,三角眼里的凶光,瞬间被惊愕和贪婪取代。
他捏了捏票子,又狐疑地抬眼看向李建国那张,被帽檐阴影遮住大半的脸。
“规矩我懂”李建国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兄弟辛苦,买包烟抽。烦请通报一声,就说…
有个从南锣鼓巷95号院,逃出来的‘明白人’,给虎爷送一份能轰动西九城、让虎爷‘大赚一笔且’名扬天下的‘大礼’!晚了…这礼可就凉了”
刀疤脸捏着那张硬挺的票子,又看了看李建国卡在门缝里,那只破旧却异常稳当的棉鞋,三角眼里的凶光闪烁不定。
最终,贪婪压过了警惕。他哼了一声,一把抓过钞票塞进裤兜,侧开身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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