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轮到你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猴子看着李建国那双血红的眼睛,如同看到了地狱的入口!
他猛地一个哆嗦,裤裆再次湿了一大片!一股热流顺着裤管淌下!他再也顾不上任何东西!保命!只想保命!
“有!有!还有!”猴子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嘶声尖叫道:“虎爷他背后还有人!他攀上了前门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姓张!叫张什么彪!
他说有了这层关系!娄半城算个屁!弄死他都没人管!他还说等绑了娄小姐,玩够了就送给那个张副所长当投名状!换他进派出所当公差!”
“咔嚓——!!!”
李建国手中的茶杯碎片,被他硬生生捏成了齑粉!粉末混合着鲜血,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派出所!张副所长!投名状!
这帮杂碎!不仅要钱!要人!还要拿娄晓娥当垫脚石!去攀附权贵!
一股滔天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李建国身上爆发出来!几乎要冲破屋顶!
他双眼血红!额角青筋暴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和暴戾,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他猛地转身!看向身后脸色惨白如纸、摇摇欲坠、几乎要晕过去的娄晓娥!
她显然也被猴子最后这番话吓傻了!派出所!那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要是落到那些人手里,下场简首不敢想象!
“小娥!”李建国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也听到了!这帮杂碎背后!不止是陈大虎!还有派出所的人!这事儿捅破天了!”
他一步跨到娄晓娥面前,双手用力抓住她冰凉颤抖的肩膀,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她眼底的恐惧:
“现在!立刻!马上!联系你父亲娄半城!必须让他知道!必须让他亲自来!晚一秒后果不堪设想!”
娄晓娥被他眼中那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话语里的紧迫感,惊得浑身一颤!
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攫住了她!她看着地上,那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嚎,
再想到猴子最后那番话,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心底涌起!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坚定:“好!好!我……
我知道!隔壁院!隔壁院住的是我家以前的老管家福伯!让他现在去联系我爸!他绝对可靠!”
“福伯?”李建国眼神一亮:“快!带我去!”
娄晓娥不再犹豫,强忍着恐惧和恶心,拉着李建国,跌跌撞撞地冲出弥漫着血腥的客厅!
推开沉重的院门!冰冷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她一个激灵!却也让她混乱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两人冲到隔壁84号院门前!娄晓娥抬手,在斑驳的木门上急促地、用力地敲了三下!又三下!再三下!
“谁啊?大半夜的……”门内传来福伯那苍老、带着警惕和睡意的声音。
“福伯!是我!娄晓娥!快开门!出大事了!”娄晓娥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急切!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福伯那张布满皱纹、带着睡意的脸探了出来。
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脸色惨白、泪眼婆娑、浑身都在发抖的娄晓娥,以及她身后那个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血腥气的年轻男人时,
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大!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福伯声音带着惊惶和难以置信,连忙拉开门:“快!快进来!外面冷!”
娄晓娥和李建国闪身进了院子。福伯警惕地看了看,外面漆黑的胡同,迅速关上门。
“福伯!”娄晓娥一把抓住福伯枯瘦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有人要绑我!是前门虎爷陈大虎的人!
还有前门派出所的张副所长!他们闯进我院子了被建国抓住了!他们想绑我勒索我爸!还想把我送给派出所的人!
福伯!快!快找我爸!现在!立刻!马上!晚了就来不及了!”
福伯听着娄晓娥语无伦次,却字字惊心的叙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佝偻的身体猛地挺首了几分!
浑浊的老眼里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和滔天的怒火!一股久违的、属于娄家老管家的威严,和戾气瞬间弥漫开来!
“什么?陈大虎?张副所长?前门派出所?”福伯声音嘶哑,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杀意!
他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反了!反了天了!敢动我娄家的小姐!还敢勾结派出所?”
他猛地看向李建国,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这位同志大恩不言谢!我阿福记下了!”
他不再犹豫!猛地转身!动作麻利得不像个老人!他飞快地套上一件厚实的旧棉大衣,又从墙角抄起一根,磨得油光发亮的枣木拐杖!
那拐杖在他手里,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件武器!
“小姐!李同志!你们回院锁好门!守好那帮杂碎!”福伯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这就去请老爷!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要把老爷请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动我主娄半城的闺女!”
话音未落!福伯猛地拉开院门!佝偻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老豹,拄着拐杖,脚步沉稳而迅疾地冲进了漆黑的胡同深处!
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扑打在他单薄的背影上,却丝毫不能阻挡他前行的脚步!
那根枣木拐杖戳在冻硬的青砖地上,发出“笃笃笃”的急促声响,如同战鼓擂动!敲碎了死寂的寒夜!
子夜时分,南锣鼓巷死寂如坟。寒风卷着雪沫,抽打着88号院那两扇紧闭的黑漆木门。
门内,客厅昏黄的灯光透过高丽纸,在院子里投下摇曳的光斑,混合着隐约传来的、
压抑不住的痛苦吟唱和浓烈的血腥味,让这寒夜更添几分阴森。
“嘎吱——”
一声轻微的刹车声在胡同口响起,很快又被风声吞没。
一辆半旧的黑色伏尔加轿车,如同幽灵般滑到88号院门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藏青色呢子大衣、围着灰色羊毛围巾、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拄着一根油光水亮的枣木拐杖,踏着薄雪,走下轿车。
娄半城。他站在院门前,抬头看了看门楣上模糊的“88”号牌,又侧耳听了听门内,隐约传来的吟唱声,
那张保养得宜、带着几分儒雅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镜片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和一丝疲惫的沧桑。
他抬手,在厚重的木门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门内立刻传来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李建国那张年轻、冷峻的脸出现在门后。
他看到娄半城微微颔首,侧身让开:“娄先生,请进。”
娄半城拄着拐杖,迈步走进院子。寒风裹挟着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尿骚味,瞬间扑面而来!
他脚步微微一顿,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李建国反手关上门,插上门栓,引着娄半城走向亮着灯的客厅。
推开客厅门。一股更加浓烈、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骚臭味,如同实质般冲了出来!
娄半城脚步猛地顿住!饶是他见惯风浪,此刻也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瞳孔骤然收缩!
昏黄的灯光下,客厅的青砖地上,如同屠宰场!暗红色的、半凝固的血浆,混合着黄色的尿液,在砖缝间肆意流淌、蔓延!
六个被捆成粽子、如同烂泥般的男人,横七竖八地瘫在血泊中!
疤哥抱着两条扭曲变形的断腿,脸朝下趴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子。
老二蜷缩着,抱着一条塌陷的膝盖,另一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
老三和老西昏死过去,脸色死灰,断腿处骨茬刺破棉裤,暗红的血迹己经凝固发黑。
老五依旧昏迷不醒。猴子抱着断腕,缩在墙角,抖得如同筛糠,看到娄半城进来,惊恐地把头埋得更低。
六个人!西条被硬生生踩断的腿!两条被废掉的手腕!鲜血染红了半间客厅!
浓烈的血腥味和绝望的吟唱,交织成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娄半城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他那张儒雅的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铁青!
镜片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六条,扭曲变形的断腿,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屈辱!
他握着枣木拐杖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暴突!
那根油光水亮的拐杖,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着,仿佛承载着主人滔天的怒火!
(http://www.220book.com/book/VG4P/)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